林峰究竟有沒有察覺到伏銳的目的,伏銳不在乎,搶人的事兒她是光明正大的做的,安排的時候明明白白地跟對方說了。


    依林峰的腦子,不可能察覺不出來,但她一口答應了,安安靜靜地幫伏銳守著廣州。


    對於林峰,沈田原先對她的敵意是擺在臉上的,背主之人如何可信?萬一林峰和王家通口氣兒,還沒站穩腳跟的伏銳就危險了。


    因此,沈田甚至還向伏銳提議,悄咪咪弄死她,既得了兵權又少了隱患。


    前一刻還笑眯眯和林峰打招唿的常文,表示附議。


    其實,不管是朝廷哪個人來,都是羊入虎口,橫豎都不可能完好無損的迴去的。


    沒錯,她們就是這麽霸道無恥的流氓。


    伏銳搖頭駁迴沈田的提議,將林峰留在廣州,也留了眼線,是試探也是考驗。


    如今看來,倒也本分,擔得起伏銳一聲“林姨”,沈田也得饒人處且饒人,便不再暗搓搓想弄死她。


    “州牧。”林峰也隨沈田等人改了口,麵色擔憂地來到伏銳麵前,將她暫時從政務中拉了出來。


    “林姨?”伏銳放下手中筆墨,抬頭看向她,“有何事?”


    “是這樣的,您平定廣、交兩州的動作是瞞不住的,若是您的消息傳入建康,被王氏所知……”林峰有些憂心忡忡。


    伏銳卻神色不改,淡定從容,“知道了又如何,該來的總會來。”


    林峰見她泰然自若,想來早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伏銳的消息傳迴建康是必然的,比這個還早的是原廣州牧徐沛的致仕書,其中不但表達了自己辭職的意圖,還舉薦了伏銳。


    所以說,伏銳的消息抵達建康的時刻,比她料想的還要早。


    隻是,被人瞞得很緊。


    此人,便是晉國國君,司馬堯。


    “伏銳……”


    皇宮禦書房內,坐在案前的國君司馬堯捏著一本奏折垂眸沉思,略過徐沛的致仕之言,目光在“廣州鬱南山降匪伏銳”一行字上停留許久。


    她身上的朝服還未換下,略一抬頭,玄色冕冠上的十二冕旒相互碰撞,清脆作響。


    三十餘載歲月,沒有在她養尊處優的麵容上留下過多的痕跡,通身氣度雍容溫和,隻是擰眉時眼中的陰翳揮之不去。


    帝王深沉,不外如是。


    她看向一側靜立的女子,將手中奏折遞給她,“柳愛卿,以你之見,這鬱南之匪伏銳……和那個伏銳,是否有所關聯?”


    那女子一身盔甲如她神情冷硬,皇帝麵前仍然無需卸下佩刀,此人便是禁軍統領,柳璋,柳雲戟,冷漠寡言到繞是帝王也難得她幾句話語。


    而她,卻是司馬堯最為信任的人,若非如此,怎能任上禁軍統領一職,掌宮闈安危。


    “陛下不必在乎是與不是。”看過奏折之後的柳璋道,冷硬薄涼又一針見血。


    國君笑了,似乎對這個迴答是否滿意,“柳愛卿言之有理……”


    的確,是與不是,她不必在乎,她隻需要考慮——留與不留。


    若不是伏家伏銳,有異心則除,無異心則暫時留她穩定南方。


    若真的是那個伏銳……


    晉國國君彎唇,分明在笑,卻笑出陰翳森冷的氣息,“若真的是她,便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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