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玄山闡典論法邀請的一百單八位各路武林高手人人參加了論法闡典,唯獨那主持論法的老者始終如一的坐在主事的蒲團上不驚不乍,靜觀其變。


    事後那老者發話,四十年後的今日,西玄山闡典論法的三僧六俗須再在西玄山聚會論法,從新排定江湖九尊,歸天之人可將墨玉令牌傳接一人,代行其責論法闡典,持續弘光武道。


    空空浪人此時將那九轉玄丹遞到天門雪手中,平緩說道:“雪兒,這九轉玄丹本是老酒鬼修煉陽氣,妄圖長生不老,即使行屍走肉也想多活幾年日子的所謂不死仙藥,但老酒鬼靜心修煉時,卻突然醍醐灌頂,明白了我佛真諦。萬物終歸是有生有滅,生亦何歡,死亦何哉。凡夫當生憂死,臨飽愁饑,皆名大惑。”又把那墨玉令牌交到天門雪手裏,斷續道:“這枚令牌交給你,你就代老酒鬼上那西玄山去闖蕩一番,也許在那兒可以找到你父母一切的答案。”


    空空浪人坐直身姿,閉上雙目,道:“這獸焉山神仙居雖然是你師父所居,但老酒鬼與他有生死之交,我死後就占他一塊地皮,見我葬於這雪窟之中,待他迴這神仙居時,也好與他拉拉家常,生前,我兩都是慪氣喝酒,不正不經,死後老酒鬼就老老實實的給他看個門戶。雪兒,你靠近老酒鬼一些。”


    天門雪此時已是滿目擒淚,輕輕靠近空空浪人。


    突然,空空浪人出手如電,連點天門雪雙肩麻岤,一扳身形,將天門雪後心抵住,一股滾滾暖流注入靈台,天門雪此時動憚不得,心中清楚,這是蕭遙將體內的全部神魂及內功傳輸於他,助他進一步提高內功修為,天門雪心中感激,卻既不能動,也不能說,任憑空空浪人將全身精元輸送幹淨。


    噗通一聲,空空浪人歪倒於地,天門雪急忙迴身攙扶。淚流滿麵道:“蕭叔叔,你老人家這是何必?雪兒功夫已達高峰,您舍身給雪兒功夫,我怎麽向師傅交待,蕭叔叔!”


    蕭遙此際已是油幹燈盡,勉強說道:“雪兒,蕭叔叔在你小時候沒有什麽像樣的功夫傳給你,臨死前把老酒鬼體內的一點內力給你,也算咱爺倆的一點緣分。”


    天門雪哽咽道:“蕭叔叔,雪兒能治好你的傷,這——我這就把九轉玄丹給你服下。”話音未落,天門雪便將那九轉玄丹的錦盒拿過,就欲開盒。


    空空浪人一挺身子,焦急道:“不——不——別——”話未說完,頭已歪下。


    天門雪急忙再扶,連聲喊道:“蕭叔叔!蕭叔叔——”


    空空浪人,一代英俠,溘然歸去。


    天門雪原路返迴,出得雪窟,四望獸焉山冰峰雪壁,傷感油生,觸境曆曆,今非昔比,神仙居雪藏於下,師父神威,也許終可以將這兒物還原貌。但,蕭叔叔卻歸化於天地蒼環。


    天門雪將那塊墨玉令牌拿出,有掏出那塊黑殺令牌,兩塊令牌到底有何關聯呢?


    “天弟,天弟!”遠處唿喊聲連連。


    “菊姐姐,我在這兒!”天門雪已聽出那是菊蜂蝶在唿喊於他。


    “天弟——”


    “菊姐姐——”


    二人向著彼此的唿聲奔去——


    情感會在瞬間打破一切根深蒂固的偏見和約束。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時間是真實的熔化爐,朝朝暮暮也許無法讓情感坦誠表達,而一段的時間分離,那久釀的情意便會突然的爆發,沒有扭扭捏捏,沒有嬌嬌啻啻,真愛如晴日落雷,說來便無法阻擋。


    菊蜂蝶淚眼朦朧,這個小弟弟的一切已經完全占據了她冷卻的心房,久違的溫暖慢慢生出春天的綠意。


    天門雪對這位大姐姐有一種母愛的渴望,假如梅寒梅的逞嬌鬥媚,使他入沐春雨,紅丫兒的豔情若水,使他意奔魂蕩,趙瑩瑩和藍梅的伶香楚楚,則讓他感覺到那是沙漠中的一潭潔白蓮花,而菊蜂蝶冷峻中透出的關愛,一下子讓他陷入那顧盼已久的母愛之中。


    菊蜂蝶哽咽著柔聲道:“我在這兒已經尋找你三天三夜,冥冥之中老天讓我堅守此地,終於還是找到天弟了。”


    天門雪感動道:“老天讓我們姐弟相會,就一定會相會。”


    二人相擁一會,菊蜂蝶慢慢講天門雪鬆開,俊麵羞赧,眸噙深切,輕聲柔語道:“你——沒有事吧。”


    天門雪攥攥拳頭,輕鬆說道:“天弟有神功護體,怎會有事!”片刻劍眉一蹙,慢慢歎聲道:“蕭叔叔蕭遙已葬在神仙居。”


    天門雪便把經過簡單道明,又拿出兩塊令牌讓菊蜂蝶仔細過目,說道:“蕭叔叔讓我代替他上西玄山闡典論法,並囑咐,也許從那兒可以解開我的身世之謎。”說道這兒,天門雪一把抓住菊蜂蝶,親切說道:“姐姐隨我去上那西玄山吧,隻要有姐姐在身旁,小弟就不怕千難險阻,任他狼窩虎岤也在所不辭。”


    菊蜂蝶激動的點點頭,情意綿綿道:“姐姐願意隨天弟赴刀山火海,無論天涯海角都寸步不離。”


    天門雪再次與菊蜂蝶相擁一起。


    這是一座不大的鄉村,村內草房短牆,破敗衰落,使路過之人也感到傷感哀歎。


    村外卻是阡陌縱橫,一片翠綠。放眼望去,隻見那村落東頭,有三間小小茅屋。


    天門雪與菊蜂蝶走近那茅屋,一陣陣磨盤轉動之聲隱隱傳來,不知是主人磨麵還是碾米。


    天門雪腳步微一遲疑,對菊蜂蝶道:“姐姐,我們已好幾個時辰未曾用飯,不妨我們就在這農家小舍討口麵,暫緩饑腸轆轆的餓感。”


    菊蜂蝶笑道:“我也有同感。請天弟上前打聽打聽可有麵飯充饑。”天門雪放開腳步,走了過去,叩響木門後,慢慢推門進入。


    隻見茅屋裏麵擺著一張破爛桌椅。另一間連襠屋內有個老態龍鍾,白發蒼蒼,披著件陳舊棉襖的老頭,在無精打采地磨著豆漿。


    天門雪客客氣氣道:“老丈康健。小生二人路過寶地,略感腹饑,老丈可否賣些麵或其他食物讓我二人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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