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既然天公子如此信任前輩,季長春豈是庸俗小人,前輩盡可任意去留。不過,我有一事想請教前輩,聽說冷子虎被這二人殺死,且奪去了無影刀,可是真實。”無冕王季長春不僅言語城府,且於豪爽中暗藏銳利,即給了天門雪、老者極大的麵子,又把緊要的矛盾指向了焦點。


    老者仍麵含慈笑,道:“季莊主是絕頂聰明之人,應該明白這件事的真假,無須老朽迴答吧。”


    季長春聽完老者的話,心中猛然一驚,急忙拱手向老者深施一禮:“多謝前輩點化,季長春終生不忘。”


    “那裏,那裏。老朽近四十年沒涉江湖,雖然也略知江湖近況一二,但卻沒想到後輩的武學造詣,已達如此高深境界,令老朽自歎慚愧。各位小友,咱們後悔有期。”老者說完,轉身欲離。


    “慢。”天門雪忽又急道:“前輩,這位笑彌陀南天門的毒不知前輩……?”


    灰衣老者輕輕一笑道:“老朽自信能夠很快解決此事。”


    灰衣老者說完麵朝陰鷲怪叟道:“道長是否需要我動手?”


    陰鷲怪叟與無命鬼煞皆被剛才三人的一招震退,而不再交手。此時陰鷲怪叟眼看著麵前的形勢,知其逃走是萬萬不能。天門雪與梅寒梅的現身,讓陰鷲怪叟知其自身的秘密早已被人知曉,麵前的對手個個皆是武林中的頂尖人物,連最次的鐵金花、程嬌嬌也超過自己的武功不少,而神秘老者更是武功深不可測。心中暗想,落入天門雪與梅寒梅手中,隻有死多生少,落入季常春手中也不會有生的希望,隻有這位神秘老者還不知其來路,反正是一死,不如碰碰運氣。想吧,一聲不吭地走到了法弘與笑彌陀跟前。


    法弘被無命鬼煞程嬌嬌的奪魂索命鬼功傷了其心脈,後來灰衣老者雖然救其一命,但同時灰衣老者則下手點中了法弘的七處大穴,此時法弘的功力已蕩然無存,聽了天門雪與灰衣老者的對話,知其性命危難,恨隻恨,雖然得了無影刀,卻連一招半式都沒有學到;想一想,又恨起陰鷲怪叟與覺悟心奪了無影刀,卻沒有找到無影功秘籍,弄的現在小命不保。法弘越想越恨,恰在此時,陰鷲怪叟一聲不吭的走到了法弘跟前,法弘抬起左掌,啪的就給了陰鷲怪叟一個耳光。


    此時陰鷲怪叟雖然功力沒失,但絕沒想到法弘會給他一耳光,所以竟方方正正的挨了一耳光。雖然法弘功力已失,但四肢仍活動自如,這一耳光就象是普通人的一耳光,陰鷲怪叟雖然臉如火燙,但並不傷其神髓,所以陰鷲怪叟挨了一耳光,隻是呆呆地看了法弘一眼,之後便乖乖的站在一旁。


    此時半邊秀才鐵金花又嚷道:“羞也,羞也。和尚老道同是一個模子的出家之人,怎能和尚打老道,老道打尼姑,尼姑打和尚呢?唉唷,禮之失也,失之禮也。”


    這時灰衣老者一拱手,道:“老朽多謝諸位,告辭。”說罷,雙手一提法弘與笑彌陀,躍出窗外,陰鷲怪叟也急隨而去。


    這時,無冕莊莊主季長春也對著天門雪拱手道:“這位兄弟大概就是碧月山莊顯神威的人吧,這位姑娘大概就是梅姑娘,今日得遇,幸會,幸會,咱們後會有期。”說完不等天門雪迴答,竟自走下樓去。鐵金花、程嬌嬌亦緊跟其後而去。無命鬼煞程嬌嬌走至天門雪與梅寒梅麵前,亦又微微一笑而過。


    碧月山莊本是武林總壇,其建築極為豪華富貴,但近月餘卻冷清如冰,一是象征武林尊嚴的無影刀失蹤,二是武林盟主冷子虎死去。原本碧月山莊就是靠莊主冷子虎的武林盟主地位和無影刀的鋒刃來令江湖服從聽令、朝拜尊奉的,現在這兩樣都已失去,江湖人等自然而然的就不再把碧月山莊放在眼裏了。


    碧月山莊的新莊主是冷飛豹。冷飛熊雖然沒死,但的確如同死人一般,試想一個人的四肢皆無,僅剩一團的肉身,活著還有多大的威嚴呢?有一點還好的是他還能說、能聽、能看,所以他還是能做些了不起事情的,隻要他做的事情能讓大家敬佩,能讓大家崇尚,能讓大家信服,做到這些需要一個人的堅強的意誌,堅定的信念和永恆的善心。可惜,冷飛熊做不到。一個人健全時,主要靠四肢來享受,當四肢全無時,留下的就會是眼看著別人享樂的痛苦了。有些人是因為享受的過多,而失去一點時就痛苦,有些人卻因為苦難太多,即使再多增些苦難,反爾感受不到痛苦的增加。現在的碧月山莊就有兩個人在精神上得到了兩個極端:一個是剛剛死去父親的冷飛豹極為得意高興;一個是剛剛死去父親的冷飛熊極為難受悲痛;冷飛豹做了碧月山莊的莊主;冷飛熊被人削去了胳臂與腿。


    兩個人本應得到同樣的幸福或者苦難,但現在一個得到的是幸福,而另一個得到的是苦難,冷飛熊現在隻能看著冷飛豹去享受、聽任冷飛豹去得意忘形的操縱權力,但他卻不能道出自己的痛苦,不能道出別人的快樂,因為那會讓快樂者更快樂。


    冷飛熊的肉身欲望的確已死去,但靈魂的欲望卻強如餓狼,但是冷飛豹卻已經把冷飛熊看作了真正的親兄弟,對手的感覺已蕩然無存,隻剩下一種兄弟間的親切。


    冷飛豹一個人坐在以前冷子虎坐過的那把獅皮大椅上,靜靜地在想著什麽,臉上的得意隨意而泄。


    可是,卻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人並不說話,就站在冷飛豹的對麵,冷飛豹似不知,亦靜靜地並不詢問,也不看來人,但進來的那人卻有一種極高的耐性,二人都不言語,也不瞧對方。


    但二人心中,卻早已一目了然。


    終於還是冷飛豹先開了口:“秋總管,有什麽急事嗎?”


    來人是一劍定乾坤秋不笑。


    秋不笑陰陰地:“稟莊主,雲家堡的老堡主雲子龍求見。”


    冷飛豹一驚,急立身而起。臉忽沉而問:“為何不早說。”


    秋不笑亦陰陰地道:“不敢打擾莊主的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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