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四個人。來至店外,突的勒馬停下,四個人起身下馬,魚貫進入小店。


    來人中有一中年婦人,長的俊俏冷麵,有一黑麵長眉的漢子,好似那中年婦人的仆從,緊隨著那婦人身後,另兩個人身材短小,模樣近似,一個黑臉穿黑衣黑褲,一人白臉穿白衣白褲。四人走近一張方桌圍著坐下,那中年婦人急快得瞟了瞟天門雪與梅寒梅一眼,便把眼放在了來時的官道上。


    天門雪這時對梅寒梅低聲道:“我們快點吃飽喝足,一會兒可能會出事。”梅寒梅道:“我知道那兩個小男人,他們是孿生兄弟,兄叫方不方,弟叫方不圓。”


    天門雪一驚,忙問道:“他們不是在關外嗎?怎的突然到關內來了?”梅寒梅道:“聽說方不方與方不圓同時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是有夫之婦,二人為了讓那婦人將愛轉移給他們,就將那婦人的丈夫殺了。此後,二人在關外消失了一段時間。重出江湖時,辦了一件大事。之後,關內關外又出現了幾次。不知今日為何突然現身此地?”


    天門雪道:“倆兄弟愛的是不是他們跟隨的那個女人?”


    梅寒梅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二人正低聲說著,忽的從官道上又迅疾地奔來兩騎,馬上二人為一老一少,老的年紀約六十出頭,長的飄然神意,少的也有十之八九,是一個白麵小生,顯的嬌慣鮮嫩。二人馬至店前,也是一個急停,飄然下馬,直奔小店走來。


    那老者走至那婦人與黑白雙盜桌前,雙手抱拳,麵帶訕笑的說道:“讓龍夫人與諸位久等,抱歉。”說完從背上解下一包裹,放在桌上道:“龍夫人的意思,我家主人已知曉。貨已到手,家主特派老夫與犬子交於龍夫人,請龍夫人過目。”那老者說完,將包裹往那婦人麵前輕輕一推。此時那婦人依舊冷麵無語,她隻是隨便瞟了瞟那個包裹。她身後的那個黑麵長眉的漢子近前身說道:“數目夠嗎?不夠我們就另找買主了。”那老者忙媚笑著道:“聖母如果不信,請點驗一下,保證不會少。”


    那黑麵長眉的漢子伸手去抓包裹。這時,站在老者身邊的少年突的將手壓在包裹之上。道:“請龍夫人拿出東西來,再拿包裹不遲。”


    此時,被稱作龍夫人的女人,見少年出手按住包裹,俊俏的冷麵更加冷俏,兩道細長的彎眉皺了皺,但仍是一語未發。


    “嗨嗨,嗨嗨!小白臉,你怎麽還不把你的小手拿走,沒看見小蜜蜂生氣嗎?”


    “放屁,是小蝴蝶生氣。”


    “我就愛說小蜜蜂。”


    “你就是不能把小蝴蝶說成小蜜蜂。”


    “我就說小蜜蜂,管你屁事。”


    “喂喂。老大,我今天可是看在小蝴蝶的份上,不與你分個七八九。”


    “喂。小白臉,你拿起手呀。”那少年光顧聽黑白二盜亂七八糟的吵鬧,忽覺腦後風弛穴有勁風逼近,急忙中一擰身軀,手就離開了包裹,但手卻從腰際抽出劍來。放眼看出,隻見方桌下黑衣矮人正拍掌跳躍:“哈哈,小白臉你打不過小黑臉喓。”


    “放屁,是小白臉幫助小黑臉打敗了大白臉,你怎能單說是小黑臉打敗小白臉呢?”


    “當然是小黑臉打敗小白臉。你難道是瞎子,那個敗下來的是白臉,我是黑臉,他的白臉小,我的黑臉也小,當然就是我的小黑臉打敗了他的小白臉。”


    “呀呀呀!臭狗屁,臭狗屁。明明是我的白臉小,他的白臉大,應該叫他大白臉,叫我小白臉。”


    “老二,你又沒……”


    “你們兩個矮子住嘴。他姐的,老子聽煩了你們的胡亂放狗屁,趕緊給我擺平了這兩個人,在放你們姐的黑白狗臭狗屁。”正在方氏兄弟吵吵嚷嚷、不能罷休時,那個黑臉長眉漢子的臉已氣脹成了紫醬色,嘴中便大聲謾罵、嗬斥起兩人來。


    方不圓扭過頭來,看著漢子嘿嘿吃笑,說話卻對著方不方道:“老大,鍾沒媳婦又給咱發話了,你說,聽不聽他的?”


    方不方道:“聽他幹嘛?他又沒媳婦送給咱睡覺。”


    “住嘴。”那個冷麵俊俏的婦人忽然斷喝一聲,聲音雖不響亮,卻自有一種威嚴之力。


    “鍾無期。”龍夫人冷聲道。


    原來那黑臉長眉的漢子叫鍾無期,怪不得方不圓喊他鍾沒媳婦。這時,鍾無期聽龍夫人叫他,忙不迭的趨身進前:“夫人吩咐。”


    龍夫人道:“把東西取出來交給荀堂主。”


    “是,夫人。”鍾無期對龍夫人的話沒有一點的猶豫,從背上卸下包袱,動手去翻東西。


    這時那一老一少兩位憤憤瞟了瞟方氏兄弟,特別是那個少年更是惱恨窩火,但又礙著東西沒到手中,所以才強按下憤怒之火,但臉目上,仍是一覽無餘,那架式告訴方氏兄弟,如果一旦需要的東西拿到手,非得將二人的腦袋擰下來,嘭!嘭!嘭!踢三腳,還不解氣,然後要對著腦袋上的嘴,唿唿唿,唿唿唿地灑泡長尿,才解心頭之恨。


    可是方家兄弟偏又不是省油的燈。方不方一看那少年瞪眼狠瞟自己,知道是自己剛才動手時得罪了人家,偏又言語上小白臉長、小白臉短的混叫,惹惱了人家的自尊,而小白臉的自尊大都是攢著去換愛情的,一個醜男人去逗小白臉的自尊,那不是拿骨頭往狗的**裏塞嗎?人家不高興是理所當然的。黑臉黑衣黑褲方不方不解自尊的分量,更不解愛情與自尊的關係,覺的人家要找自己的茬,就得對人家說明白自己是誰。於是便對那個小白臉年輕人嚷嚷說:“大爺我是地貓黑臉盜賊方不方。你是誰的兒子?是這老頭的嗎?看不順眼大爺我,你爺倆給完小蜜蜂銀子,就與你玩一圈。不過咱可得打個賭,誰輸了就去睡他老婆。小白臉你有老婆嗎?”


    “唉,老大。”方不圓急嚷道:“你又沒有老婆,你輸了怎麽辦?你想拿我去頂替你老婆跟他倆睡去,我不去,不去。我最怕兩個男人同我睡覺。喂喂!我可告訴你們倆,我睡覺打唿嚕,蹬被子,擰人的耳朵,咬人的屁股,還有,還有,還喜歡放臭屁,啊!你們一聞,呀呀呀!嘻嘻,準得把你們臭死,你們還想跟我睡嗎?不想了吧。對。不想睡就得輸,輸了,你們就痛痛快快地不能被我臭死了。很好,很好!就這樣吧。喂!喂!老大,你去跟他老婆睡去吧,不過,先睡那個小白臉的老婆,再睡那個老一點的老婆。”


    “放屁!”那少年早氣得白臉發紫,突的怒嚷一聲,同時雙掌猛向方不圓的腦殼擊來。


    方不圓忽悠一閃,竟無影蹤。那少年被黑白兩個矮子氣的肝膽俱裂,本要一招將方不圓擊倒,誰知雙掌落下,竟不見了人的影子。


    就在這時,那老者急叫:“平兒小心。”少年聽見父親提醒,才感覺身後有掌力襲到。急急俯身橫轉,迴頭一望竟是那白臉矮子方不圓。


    方不圓眯著小眼嘻笑得意:“嘿嘿嘿,你想抓下我的腦殼,我就掏你的**眼。”方不圓正自笑的燦爛,那叫平兒的青年卻從腰際抽出了寶劍。“今天不殺你這矮子,我荀劍平就無臉再踏進江湖半步。”話剛落,貫力挺劍突刺方不圓的眉心。


    方不圓一看荀劍平真的向自己挺劍刺來,嚇的抱頭慌喊:“不好了……老大快救命……小蝴蝶救命,要殺人了!要死人了!我要吾乎矣哉了!爺爺、奶奶、叔叔、大爺快救命啊!”方不圓邊喊邊竄,就象隻喪家狗一般的東躲西藏。


    荀劍平一把劍上下輪舞,在方不圓身前身後、身上身下快如閃電般擊殺,可奇怪的是——就是刺不倒方不圓的身上。


    乍看方不圓處處危險,招招都是從劍下撿得性命,方不圓嘴裏不停喊叫,動作也是驚惶失措,但卻均能歪扭七八的從荀劍平的劍下躲過。


    兩個人你殺我躲,一個怒火衝天,鋼劍飛舞;另一個卻是麵驚心不亂。


    這時,那個俊麵冷豔的女人冷冷地悠悠地叫道:“住手吧。”


    那荀劍平正被怒火所燒,怎會聽這婦人言令,利劍翻舞招招狠意,不將方不圓戳幾十個血窟窿,實時沒有收劍的意思。方不圓仍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嘴裏嘟嘟濃濃的亂嚷:“姑姑、嬸子、小姨、表姐快救命,蜜蜂阿姨、小蝴蝶姐姐快救……”話音沒落,忽的一道影子射起。眾人還沒明白是怎麽迴事,隻聽當啷一聲,劍自荀劍平的手中已然落地。隻見荀劍平驚奇如癡——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擊落了劍。


    這時,荀劍平的父親——秋風劍荀道南,慌忙向龍夫人下跪抱拳:“犬子不知好歹,得罪了夫人,還請夫人海涵。老夫這裏先謝謝夫人手下留情,鐃了他一命。不過,我父子乃是受主人之命,前來踐約的,還望夫人不要節外生枝,也好讓老夫對主人有個交待。”


    “嗨嗨嗨,嗨嗨。老二,你看一看,這老頭對小蜜蜂多親熱,就像是她的兒子。”方不方閑著嘴癢癢,又開始胡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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