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夏天的日頭,那是真叫一個毒辣。


    就擱在樓下洗衣服的一會兒功夫,安好佳就覺得自個兒臉被曬的疼的很,這時代也沒什麽防曬霜之類的,所以,除非自身基因好,膚白貌美的,不然身上都印著太陽的痕跡。


    剛才上樓的時候,路過很多戶人家,她們的膚色都跟農夫的差不多,嘿呦嘿呦的,原主這幅身子也差不多。


    何曾想,從前膚白貌美的她,一轉眼不僅變成了個大胖子,還成了一個非洲人口了。


    哎。


    不僅如此,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還發現了一件非常卑微的事情,那就是她全部的身家加起來才七毛五分錢,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一分錢了。


    以這個時候的經濟條件來說,工資高的工人一月是七塊五毛錢六分錢,普通工人一月工資是五塊六毛六分錢,女工的工資還要低上一些。


    這個時代的物價,她不知道,在原主的記憶裏,沒有記載著這個年代的物價,一個莊戶人家出身卻五穀不分,進不了廚房也下不了廳堂,連自己的一身衣裳也不會洗,可想而知,她的生活是多麽的糟糕。


    這個時代,婦女的地位還是非常的底下的,沒有工作的婦女,隻能呆在家裏奶孩子洗尿布,給丈夫做做飯,做一些縫縫補補的事情。


    跟後世,女性也能撐起一片天地不同,就算有工作的婦女也是在家庭與工作之間兩頭奔跑,沒結婚有工作的女性也是為自己的家庭賺錢,幫著父母養活家庭。


    可以說,一點也不輕鬆。


    安好佳嫁到薑家還沒到一個半月呢,就被黃老太婆給趕出來的,好吃懶做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黃老太太早就不想養活薑城了,也不想成天在跟前看到他,怪煩心的。


    隻想著坐享其成,當個漁翁。


    這老太太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好啊,手裏攥著薑城的工資,讓他拚死拚活的去養活那麽一大家子,自己高枕無憂的指揮來指揮去的。


    下去的時候,王大花已經哄睡完孩子了,在洗孩子換下的尿布。


    她家門前一塊地兒,全掛著尿布,隱隱約約還飄著一股尿騷味兒。


    安好佳皺了皺鼻子,吸著鼻子,屏著一口氣到了她家門前。


    “大花姐,你好了沒?”安好佳走過去,開口問道。


    “快啦,快啦,手裏這尿布洗起來就好了。”王大花手裏利落的洗著尿布開口道。


    安好佳瞥見王大花沒用皂角來洗,直接過水搓,這能洗幹淨麽,這門前的一股味兒,就是這麽來的吧。


    “大妹子,你別見怪啊。”王大花也曉得她為什麽會皺著眉,“這皂角粉也不便宜,得省著用些,孩子天天尿,尿濕的尿布沒有十個八個也有九個了,就這麽一搓就成了。”


    說著也是歎了口氣。


    “你等我一下啊,我曬上咱們就可以走了。”王大花說著。


    “大花姐,不著急,你慢慢來。”這走廊裏,有孩子的不止王大花一家,多得是,好幾戶人家呢。


    這些人家的做法和王大花如出一轍,都是一樣的,那怪這層樓,孩子尿騷的味道如此之重。


    “大妹子,我們走吧,我都弄好了。”王大花一邊說著,一邊那拿著一個類似雞毛撣子的東西,往身上拍了幾下。


    走到大院門口,那股味道才沒了,新鮮的空氣撲麵而來。


    “大花姐,為什麽你們不買塊香胰子來用呢。”香胰子這個時代,很大一塊,一大塊有兩三斤重呢。


    “香胰子?”王大花聽到,皺了皺眉頭,啥東西,她沒聽過這玩意兒啊。


    “香胰子是什麽東西哦?”王大花扭頭看著她。


    “沒聽過香胰子麽,就是和皂角差不多的東西,能洗衣服,也能洗澡的嘞,還能洗頭,就是味道重了些。”她記得她的太姥爺就是一直用香胰子來洗澡洗頭的,衣服也能用來洗,就是味道有點刺鼻,不好聞,跟硫磺皂差不多,熏人的很。


    “沒聽過,不過我倒是聽說過洋皂,聽說是洋人的玩意兒,那東西老貴了嘞,還要票,七八毛一塊,我都能買幾十盒的皂角粉了都。”王大花聽了之後,直接晃了晃手。


    這個時代難道沒有太姥爺的那種香胰子麽。


    香胰子就是用豬的胰髒做的,所以味道比較重,賣的價格也比較的便宜,最初是叫豬胰子香皂,在冬天防止凍傷、皸裂的效果挺好的。


    但是現在應該也有那種黃色的老香皂或者是土肥皂才對,安好佳的腦海裏有了一種想法,等著過會去市場裏看看,驗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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