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那月脂沒有如往常般按時做飯。


    荊白城下班迴家時,在大門口看到送外賣的飯店服務員,便順手把飯菜接了過去,帶進家裏。


    客廳裏,衛崖與童秉聖各自占據了一隻單人沙發,正遙相對望。一個滿臉狐疑,目帶審視;一個神情自若,目光坦然。


    直覺告訴衛崖,今天月脂很不對勁。雖然,她還是很淡然很平靜的樣子,但是,給他的感覺不對。那月脂做事從來一板一眼,什麽時候起床,什麽時候“淨化”,什麽時候學習,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基本上都會按時而行。但今天,她沒有在往日的時間內做飯。而且,當他逗完托比迴樓裏時,看到月脂自樓上下來……她洗過澡了,換了套衣服。


    除非有格鬥運動,出了汗。否則,月脂都是晚上臨睡前洗澡的。事出反常,必然有因。


    幾分鍾後,他看到童秉聖也自樓上下來……也是剛沐浴過。


    下午的時候,他與童秉聖切磋過,大家都出了好大一身汗,按理說,對方洗澡沒什麽不對。可是,看他身上的水汽,分明是才從浴室出來。這就又不合理了,他為什麽比自已晚下來半個多小時?部隊裏出來的人,出於習慣,洗澡向來都是很利索的,以前也沒見他會在浴室泡那麽久的。


    打眼看那月脂在廚房裏擇菜,童秉聖就那樣隔著透明的玻璃門望著她。像是在看著水晶球裏的公主。


    一個無視著,一個注視著。好像是和以前沒什麽不同,衛崖卻總覺得與以往有什麽地方變得不一樣了。但具體是什麽,卻又說不上來。


    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樣的事?他不介意兩人的關係能緩和,甚至是和好。他怕的是童秉聖又做出什麽刺激那月脂的事情。


    衛崖不知道強\暴的事對那月脂的傷害有多深,因為她從來都是麵容沉靜的,很難有真實情緒外露。但,無論是誰,哪怕堅強如那月脂。在經過那樣的事情之後,心理也會留下陰影的吧?這不光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也是荊白城與童少謙共同的擔憂。為此,他們幾個還一起背著那月脂進行過秘密的商討,最後達成協議。那就是,給她充足的時間平複。這段時間內,幾人都不能做讓她感到緊張的事。


    咳!這能讓她想起那件事情,並感到緊張的當然是房\事,或是過份親密的親近舉動。


    什麽是過份親密的舉動呢?就是超過親吻以外的行為,帶著性暗示的動作。


    當時,四人全在場。荊白城、童少謙和自已,都表了態,唯有童秉聖麵無表情地保持著沉默,既沒有說同意。也沒有說不同意。


    不說話,也可以點個頭表明態度吧?還沒有等他逼對方表態,童秉聖就起身走開了。


    這樣的行為。可以有兩種理解:1,少將軍覺得自已的人品很可靠,完全不需要表態;2,少將軍覺得自已做不到或是不願意遵守這個協議。


    鑒於童秉聖在公眾麵前的聲望,及他本人給人正直禁欲的印像,當時的三個男人都把他的離開歸到了第一種可能性上去。


    可是。現在衛崖有些不確定起來。想起他第一天來那府,有強闖過月脂的臥室。並與她起過爭執……但是,童秉聖對那月脂的情卻不假。想來,他是不會真的去傷害她的吧?況且,那月脂現在對他的樣子,好像沒有以前那麽討厭……啊,對了,他一直覺得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個。


    還是一樣的不理人,卻沒有之前那樣討厭與排斥。


    但是,這個小子在自已洗澡與逗托比的這個把小時裏做了什麽事呢?


    他很好奇。


    他正滿腦子問號,就看到那月脂在廚房裏接了通話,平靜地傾聽,並簡短地說了什麽,而後就放下了手中的食料,摘下圍裙與袖套,拉開門走了出來。她越過童秉聖,沒有施舍一眼。童秉聖的目光完全被她牽製著,身體也隨著視線轉了過來。


    “風子炫約我去‘琉璃館’吃晚飯,你們自已叫外賣吧。”那月脂說著,帶了桃夭就出去了。


    風子炫?!


    童秉聖與衛崖兩人同時心裏頓了下,知道那月脂現在不會再癡戀五王子,但他們心裏還是感到別扭。誰叫她以前戀慕五王子的事情鬧得天下盡知呢?兩人打翻了心中的小醋瓶子,微酸了下。


    “我暗中跟著,別讓月脂被人算計吃了虧。”衛崖眯眼。


    童秉聖似笑非笑地掃了正準備出門的男人一眼,坐到了單人沙發裏,仰靠著道:“你是怕她吃虧,還是怕她會對那個五王子重燃舊情?”


    “別說你不擔心。”衛崖已走到了玄關處,已拿了外出的鞋子,正要換。


    “我相信她。”


    於是,衛崖的動作就嘎然而止。


    “我也相信月脂。”衛崖很鎮定地走了迴來,坐上了另一個單人沙發,完全沒了剛才的焦燥。“現在,就算風子炫倒貼,月脂了不會動心。”剛才自已真是亂了方寸了,也不想想,月脂完全就不好色。而且,就算對自已還沒有很深的感情,但她對童少謙和荊白城的情義是毋庸置疑的。


    童秉聖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衛崖想起那月脂的話,就上網訂了外賣。而後,終於止不住好奇心,問他自已不在的時間裏有發生什麽事。


    童秉聖眼瞳裏的異常情緒一閃而過。如果不是衛崖眼睛夠尖,幾乎就要錯過了。而後,他就更好奇了。因為,剛才,那個冷峻的男人眼裏,閃過的異樣,應該可以被稱作“羞澀”的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一位鐵血少將軍大人感到“羞澀”?


    童秉聖會告訴他嗎?會告訴嗎?


    他說:“你猜。”


    猜!猜!猜!猜個頭啊猜!他怎麽會知道兩人到底有發生什麽事情?不過,由此可看得出,童秉聖有心情不錯,否則怎麽會有閑情調弄他?


    兩人正大眼瞪大眼時,荊白城就拎著外賣走了進來,千葉從他手裏接過飯菜,到餐桌那裏擺放起來。


    “月脂是外出了嗎?所以你們叫外賣?”荊白城一邊換拖鞋,一邊問。


    “是被五王子約去了琉璃館。”衛崖把“五王子”三個字著重突出,而後老神在在地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荊白城的動作一頓,但馬上道:“沒事,五王子殿下,現在完全不是月脂的菜了。月脂的領地意識與獨占欲都很強,就五殿下處處與人暖昧的調調,就會被她排斥。況且,他還有那樣的身份。月脂性子直,喜歡簡單點的。”


    “我現在相信你是情報分析員了。”衛崖道。


    荊白城斜睨他:“我就那麽不著調嗎?”


    “啊,肚子好餓,快點開飯吧。千葉,這兩份拿到地下室去,喂貝塔和瓊。”衛崖顧左右而言他,荊白城也隻是開玩笑,並沒有接著追問。


    三人各自坐下,開始用餐。飯菜沒有月脂做的好吃,而且沒有她坐在這裏,就覺得整個餐廳太空曠。其實,他們知道,空曠的不是餐廳,而是他們的心。那個小女人偷了他們的心,然後與另一個男人在約會……好吧,無論嘴上說的多麽篤定,多麽大度,他們還是不爽。


    桃夭開著車,趕了近半個小時的路,開到了琉璃館的院門口。


    守門的人造人一看車裏的那月脂,就打開了沉重的鐵門。那月脂還是第一次來琉璃館,光從外表看,這裏不像是個休閑娛樂餐飲為一體的高級場所,反而像是座防衛森嚴的城堡。


    高達3米的實心圍牆,上麵還安裝了一個個的感應雷針,門也是由厚實的精鋼製做。這滑動的聲音,就能聽出它的沉重來。


    不過,打開大門,車子開進去後,就能發現,這裏果然配得上“高級”兩個字。


    水秀園林,假山古木相托,水溪蜿蜒曲折,最大的一處水麵上還有架小水車正在“吱吱”運轉著。碧水奇石的環繞中,有一幢石樓,不算特別大,但也有三層。牆麵上攀爬著密密的爬山虎,看來是種植了好幾年了,都爬到了樓頂又自屋簷披掛下來,入目就覺清涼撲麵。而當有風吹過時,又很有動感。藤蔓飄飄,如少女的發絲般曼妙。


    這就是琉璃館的主樓。


    那月脂停好車,走進樓裏,就有侍者上來接引。


    “那月脂小姐,五殿下已在3號包房裏,請跟我來。”十八、九歲的少女身著女仆裝,微躬著腰,麵帶得體的微笑,做了個“請”的動作。


    “有勞。”那月脂朝她點頭,並多看了一眼。


    因為,這個不是人造人,而是貨真價實的少女。這個世界的女子,驕傲已滲進了骨子裏,能讓她們穿上這種仆裝,躬身迎人,這幕後的主人,可真是不簡單啊。


    再看大堂奢華卻不庸俗,反見雍容的裝簧風格。還有樓梯兩邊候立的五名少女,在那月脂走過時,整齊地鞠躬陣勢,都讓那月脂對那個主人的實力測度再上了一個層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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