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兒!你在胡說什麽?你快住嘴!”徐老太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走到上官亦的旁邊,一把把她拉在身後,麵對著上官寒楓。


    “母親......”上官寒楓看到麵前的徐老太恢複了一點理智,“我......”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飄兒的離世,但這件事跟小七沒有一點關係!”徐老太厲聲地嗬斥道。


    此時的上官寒楓像是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他不敢再去看徐老太身後的上官亦,默默轉身,迴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癱坐下,隻是這麽一瞬間,便好像已經老了幾十歲。


    徐老太轉過身子,心疼地摸了摸上官亦被打紅的臉頰,“痛吧......”


    本是隻覺得有些憤怒悲哀,可徐老太的關心讓上官亦心中那個叫做委屈的情緒迅速翻增,竟直接讓她紅了眼眶,扯出一絲笑搖搖頭,抽了抽鼻子迴答道,“不痛。”


    “小七......”徐老太的麵上有些難色,但還是說道,“祖母有個不情之請。”


    上官亦怔了怔,似乎已經猜到了徐老太要說什麽,退後了一步,躲開她臉頰上的觸碰,緩緩答道,“小七知道了,別人不會從小七的嘴中聽到任何有關於娘親的事情。”


    徐老太神色複雜,看著麵前的上官亦,心中泛起一陣心疼,這麽聰慧美好的丫頭,竟為了他們一群人委屈成這樣。


    “祖母相信你......祖母相信你是跟這件事是沒有關係的......相信你......”此刻再多的解釋對於上官亦來說都是敷衍的討好。


    既然相信她,那為何不允許上官亦說出妖華紅蓮是來自她的娘親?他們害怕她會毀了賀蘭飄的名聲,即便是賀蘭飄已經死了,他們也不願意去還一個站在麵前的大活人的公道。


    她比不上賀蘭飄分毫。


    這便是家人?這便是親情?如果是這般,她不想要了。


    -


    上官亦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院子,院中的小左看到來人,連忙高興地迎了上來,笑著說道,“小姐!你終於迴來了!”待看到上官亦額頭上包紮著的繃帶和臉上的巴掌印上,麵上有些擔心,又說道,“這是怎麽了......小姐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上官亦淡淡地看了一眼著急的小左,忽然問道,“你不怕我了?”


    小左怔了怔,聽到這句話,眼睛眨巴一下,想了想對她點點頭,忽然又搖了搖頭,迴答道,“不怕了。”


    上官亦挑眉笑了笑,似乎是不怎麽相信小左的話。


    小左搖了搖嘴唇,似乎是花費了很大的勇氣才說了出來,“奴婢第一次見小姐,小姐差點要了奴婢的命,所以怕。但經過和小姐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奴婢發現小姐人真的很好,跟其他的幾位小姐不同,所以不怕。”


    竟是這個迴答,,上官亦微微詫異,又問道,“外麵的流言你可聽說了?”


    小左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點點頭,“聽說了......但小左覺得不是真的。”


    “為何這麽篤定?”


    小左想了想,說道,“奴婢伺候您的日子雖然短,但也算得上是朝夕相處,若外麵的傳言是真的,奴婢也應該是第一個發瘋的人......”說完這些,看了一眼上官亦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奴婢沒念過什麽書,也隻是瞎說的,但奴婢相信小姐絕對不是外界說的那般的人。”


    上官亦看著小左的目光柔和,隨後深深垂眸。


    就連一個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丫鬟都這般相信她,但與她是至親的家人卻隻是想著讓她不要毀了賀蘭飄的名聲。


    還真是諷刺。


    扯起一個微笑看向小左,忽的握著右手的拳頭遞到小左的麵前,慢慢地展開,一朵精小細致的紅蓮出現在上官亦的手掌心中。


    小左看到這朵紅蓮,微怔,又看了看上官亦,有些不解,“小姐,這是......”


    “我在像你證明,你相信得沒錯。”


    看著紅蓮的小左慢慢展開笑顏,她一笑,兩隻眼睛都會眯成兩道縫,著實可愛,她還好奇地向著上官亦手中的那朵蓮花點了一點,一股清涼的感覺蔓延在她的指尖。


    “這紅蓮真好看。”


    上官亦笑了笑,不說話。


    -


    是夜,上官府今晚格外安靜,殘月清冷地掛在天空中,俯瞰著整片大陸。


    上官亦穿了夜行衣,小心翼翼地來到了上官依若的院子中,白天由於陳如霜的阻攔她隻是確認了並不是她的原因,但還並不知道上官依若到底為何發瘋,夜晚便偷偷跑過來一探究竟。


    白行舟迴了雲落山,她這次是連個一起商量的人都沒有了,如果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便隻能靠自己了。


    上官依若的小院一片寂靜,偶爾有兩聲蟲鳴聲,似乎是在歡迎著上官亦的到來。


    偷偷地摸進了上官依若的房間,她能聽到床榻上有人在熟睡,探了探氣息,應當就是上官依若。


    躡手躡腳地走進,悄悄地掀開薄紗,上官依若的睡顏映入眼簾。


    上官亦伸手觸碰上官依若的手腕,主動地在上官依若的體內探尋了起來,探尋了一圈並未發現一點有關於妖華紅蓮的氣息,這下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造成上官依若發瘋的並不是她的妖華紅蓮。


    可她探尋的氣忽然開始遭到了一股力量的反抗,不,與其說是反抗,倒不如說是吞噬,上官依若身體中的一股氣竟然在同化她輸進去的氣......


    握在上官依若手腕上的手迅速拿開,眼神中有些驚慌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不對勁......上官依若體內的氣息太奇怪了。


    忽然,危險的氣息波動從後麵向她站著的方向襲來,上官亦一個轉身,敏捷地躲開,下一秒,便後悔了,因為這個氣息波動襲來的目的並不是她,而是床榻上的上官依若!


    下一刻,床上原本熟睡的上官依若瞬間睜開了眼睛,瞬間清醒過來,她周遭的氣息波動瞬間暴增,竟直接掙脫了綁著她四肢的布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麵前的上官亦,沒有半分平日中溫和的目光。


    而她身上釋放出來的氣息波動也根本不是一個沒有突破凝神境的人的氣息,竟然有直接壓上官亦一頭的趨勢。


    此刻上官依若的反應與考核大會上南康的古怪表現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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