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亦慢慢地睜開眼睛,隻感覺到整個人被溫暖的氣息所包裹著,不斷的有水流劃過她的身體,洗刷著她的每一處肌膚。


    “我這是在哪......”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她渾身隻穿著薄薄的一層單衣,泡在一個偌大的池子中。


    她似乎像是被安置在什麽空間中,周遭的靈氣波動十分的濃鬱,迴想起之前白行舟說過的話,似乎她的靈魂受了很大的傷,想來這也是白行舟的手筆,放她在這裏養傷。


    迴想在百煉境發生的事情,隻記得她好像跟著一個女子被一個巨大的漩渦吸進去了,然後一直下落下落,那個漩渦十分危險,她是被不小心吞進去的,然後在那個漩渦中,她經曆了千刀萬剮......


    “你感覺怎麽樣?”白行舟的聲音傳來。


    上官亦被打斷了思路,一愣,左右環顧,一時不知道白行舟在哪裏,“感覺好了很多,隻是覺得腦子還是有些疲憊,我這是在哪?”


    “你的靈魂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以我的修為,無法替你修複靈魂上的創傷,隻能先將你寄存在這養神境中,但養神境也隻是一個輔助工具,靈魂的創傷若想修複還是要靠你自己。”白行舟說道。


    上官亦點點頭,迴道,“我知道了。”隨後怔了怔,問道,“那......還有幾天是考核大會?”


    好久沒得到應答,就在上官亦想再次詢問一遍的時候白行舟開了口,“明日是考核大會報名的日子。”


    “什麽?”上官亦掙紮著想直起身子,但她渾身都泡在溫暖的泉水中,沒有任何外部的依靠,隻有手腳連續擊打起了幾朵水花。


    “白行舟,你讓我出去,我明天得去報名了。”上官亦焦急地喊道。


    “小亦。”他慢慢開口,“你今年隻有十六歲,考核大會三年一次,以你的天賦,三年的時間我相信你有足夠的實力能拿到考核大會的第一......”


    聽到這句話的上官亦心中咯噔一下,“白行舟,你是在勸我退出嗎?”


    “我以為你足夠了解我。”


    她以為他知道這次考核大會對她有多麽重要,她以為他知道......


    這次考核大會不隻是對她實力的肯定,也是為了報答那個人對她的知遇之恩。


    “我知道,你很重視這次考核大會,但是以你現在的狀況根本不適合去參賽,你靈魂的創傷已經十分嚴重,若是還在考核大會中出現了什麽意外,你很有可能會魂飛魄散......”


    “白行舟。”她低聲喚他,也無論那人看不看得到,麵上揚起一絲微笑,“你認識我這麽長時間,我遇到的危險還少嗎?哪次不是九死一生,險中保命,我不還是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現在?也許我命中多災,但我自命不凡,那些災難打不倒我。”她稍微頓了頓,“而且我有預感,我這次不會出事的,我不光不會出事,我還會成功。你相信我嗎?”


    上官亦等了好久,都沒有得到白行舟的迴應。


    忽然,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化,場景的轉變意味著白行舟被她說服了。


    她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正常的衣物,看到白行舟站在她的麵前,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鏡子形狀的東西,一臉無奈地看著她,“真是拿你沒辦法。”


    上官亦笑著,若無所事地聳聳肩膀,“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拚的,實在打不過我投降便是了。”


    白行舟點點頭,但麵上的表情明顯是不相信上官亦說的話,朝夕相處這麽久,上官亦不要命的打法他是看在眼裏的,到時候即便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她也是做得出來的,怎麽會甘心投降呢?


    白行舟已經做好了到關鍵時刻出手保上官亦一命的準備。


    -


    十月初一


    今日的帝都萬人空巷,商家都關了鋪子,小販也不擺攤了,就連醉酒樓的藝伎也跑出來關注這場盛大的考核大會。


    考核大會的比賽場就在帝都的朱雀台上,由武院的院長和大將軍蘇奉臣共同監管,主持大會的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見到他的人都尊稱他一句隋公。


    淹沒在人海中的上官亦聽著台子上隋公刺耳的聲音,偷偷湊到白行舟的耳邊,問道,“這隋公是個太監吧。”


    白行舟聽後啞笑,點點頭,“千萬別小看了這個隋公,能是那位身旁的紅人,自然有旁人不可及之處。”


    上官亦想了想確實是這樣,目光又移到隋公的身上,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衝著她襲來,但上官亦絲毫不畏懼立馬迴絕。


    白行舟輕輕握住上官亦的手腕,那股壓力便瞬間消失了。


    上官亦有些好奇,看看周圍的人皆麵色苦痛,好似也跟她剛剛一樣遭受到了那股壓力。


    “這是隋公在給參賽選手施壓,你靈魂的傷還沒好多少,竟還想著逞強去抵抗?”


    上官亦無辜地吐吐舌頭,有強大的壓力衝她襲來,她自然下意識地就去抵抗了,根本沒有考慮她現在的狀況。


    忽然,身旁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體力不支,癱倒在地,似乎是經曆了一場大戰一般,皆麵色蒼白,汗流浹背。


    “他們是怎麽了?”上官亦問道。


    “我若剛剛不出手,你也是這個下場。”白行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上官亦心中了然,這參賽的選手中皆是年少輕狂的少年少女,自然是有很多人心比天高不服氣隋公的施壓,企圖去反抗,但奈何念力抵不過,最終落得一個癱倒在地的下場。


    台上的隋公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向白行舟和上官亦的方向投來視線,待識破白行舟的身份之後,微微一愣,清了清嗓子,對著麵前的人海喊道,“午時三刻,海選正式開始。”


    在場的所有人好像就在等這句話一般,隋公的話一出,人群高漲,也宣示著三年一度的考核大會正式拉開了序幕。


    看著麵前的場景,上官亦也不由得嘴角揚起弧度,心中仿佛有股熱血在燃燒著。


    十五歲到二十歲,是每個人生命中最熱血沸騰的時代,是最不願服輸的時代,這個時候對未來的憧憬向往虛幻卻又可愛,這個時候的他們也永遠不會被挫折磨平棱角,永遠不會喪失重來一次的勇氣。


    他們說著年少輕狂的誓言,向著遠處的光努力奮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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