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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


    十幾個醫生正圍著病床忙的焦頭爛額。


    病床上躺著一名短發青年,他渾身是血,閉著的眼睛上紮著幾塊碎裂的眼鏡片。


    青年叫,是江南醫學院一名大一的學生。


    如今正值暑假,他在一家會所打工掙錢,中午一名客人讓他出去買包煙,結果過馬路時不幸出了車禍。


    “病人頭部受到猛烈撞擊,顱內出血嚴重,必須馬上手術。”


    “來不及了,心跳衰減!”


    “瞳孔也開始擴散了!”


    滴……滴……


    緊接著,醫療儀器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眾醫生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搖頭歎息。


    又是一個被車禍帶走的生命,他還那麽年輕,真是讓人惋惜。


    我是一位子田運而生的靈仙,同時也是世界上唯一的靈仙,每一世都有一項必須完成的使命!


    我的第九世,是一個名叫南宮煜的少年,而這一世的任務,便是尋找九妖,並且封印他們來維持世界的平衡!誰也沒有注意到,紮在吳庸眼睛上的碎眼鏡片,突然化作一道黃光沒入吳庸的身體。


    朦朧間,失去意識的吳庸來到一片神秘的空間。


    他的四周一片昏黃,隱約可見一名穿著青色道袍的道士,正在對著他說話。


    數萬年前,冰河時期,天地之間都處於冰凍階段,萬物都被冰封,世界上沒有意思的生氣,並進的世界永遠是那麽冷寂,或許是因為堅冰不畫,或許是因為靈力固化,在一座不知名的冰山中,出現了一道固冰而生的靈物,他一步一步的吸收著寒氣,一步一步的成長,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麽。


    幾天前的早晨,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中,發生了一件怪事情。


    炎炎夏日,即使是造成,溫度也達到了三十度左右,一壺農家曹操吃過早飯之後,扛著鐵榔頭就準備下地幹活,第三十就在他剛走出家門的時候,瞬間驚呆了,原本一片青綠色的天地,居然一夜之間變成了銀白色。


    “蝴蝶是我,抑或我就是蝴蝶?”


    “是我在夢中邂逅了這個世界,抑或世界原本就是我的夢?”


    “從有記憶起,我所夢見的一切,最終都能從無中生出有,化為現實。這或許是很了不起的能力,但旁人都以異類的眼光看著我。我空想出了龐大的異界,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我安放它。”


    “曾經也有國君因為這能力而聘請我,但我並不願成為供奉在祭壇的牛,披著錦繡被送到供桌上。”


    “幸好,在名叫稷下的地方,我終於能無拘無束繼續做自己的夢。”


    “在夢裏,我曾經化身大鵬,飛往九萬裏的高空。從那裏,可以看到世界浮沉於星海之上,渺小如同沙礫。它們誕生,發出奪目的光彩,轉瞬之間又消失掉。“


    “還做過一個漫長的夢,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遙遠的時代,滿眼令人驚異的景象:高聳入雲的建築櫛比鱗次。不用馬拉的車子飛速穿梭,長翼的鐵鳥轟鳴著從頭頂掠過。


    “啊,你問我活在夢裏是否感到快樂?”


    “人生有涯,而夢,無邊無際。”


    人人都有青春年少,廉頗也不例外。


    正直,忠誠,勇猛……是人們給予他的讚美之詞。他出身於趙國的貴族家庭,年少從軍,就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的言談,行為和功績都無可非議符合高貴軍人的楷模標準,被家族和祖國奉為驕傲。


    介於秦和齊之間艱難生存的趙國,經常與兩國發生戰爭。在抵擋齊國的戰場上,廉頗第一次遇到生平的對手:手執大錘的野蠻女人,卻如此威風凜凜。當鐵錘與巨拳碰撞,酣暢淋漓的快感震懾了他的全身。自此以後,這位將軍的內心便銘刻下了這個名字:鍾無豔。


    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恆的利益。秦軍展露吞滅六國的意圖後,廉頗來到稷下接受傳說中三賢者的教誨與試煉。他的全部天賦被激發出來,技藝得到了飛速的升華。更意外的是,能夠以非敵人的身份再度邂逅鍾無豔。當旗鼓相當的對手成為強力的盟友,這感覺真是無比美妙。


    現在,廉頗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準備,以熱情和勇氣來向自己的朋友證明他們信任的價值!也許,還有別的什麽值得期待……


    浴血奮戰!重量級的人物已經登場。


    “我不是人。而是魔道製造出來的怪物。”


    “即使也有過身為普通人的歲月。那段記憶已變得混亂模糊。”


    “作為人的時候,我是如此弱小,殘缺不健全。一個普通孩童的力量都可以把我掀翻。”


    “對了,那個孩子,正好跟我相反。他不僅身份高貴,而且聰明極了,任何事都能很快掌握。”


    “當我被羋月太後找來的奇怪太醫徐福扔進血池中浸泡時,隻有他會來看我,得意洋洋展示著新學的武藝。”


    “我雖然年紀比他大,卻什麽都不會。我很慚愧。隻能在他離開後,偷偷的練習他顯露的招式。”


    “偶爾幾次被他發現,就大聲的嘲笑我。然後會好心的陪我練習。”


    “我曾經讀過一本書,上麵說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夫子是聖人,他的話不會錯。我如此堅信。”


    “如果我真的愚蠢又無能,那就用反複的練習來彌補好了。”


    “徐福發現了這件事。他哈哈大笑,讓我無地自容。”


    “幹嘛做這些多餘的事。他說。很快,你將變得強大。比任何人都強大。”


    “接下來發生什麽,我就不記得了。徐福找來他過去的弟子,一起為我施行了魔道手術。”


    “我……變得不再是我自己,甚至連人都不是。”


    “堅硬的軀殼,令人窒息的皮膚,還有……壓抑不住的對血的渴求。”


    “但是我的確變得強大,強大的讓過去的努力像個笑話。生平第一次,我走出那個狹小房間,在荒原上,將整整一支軍隊埋葬。”


    “天與地都變成鮮紅,就像囚禁我好多年的那個血池的顏色。”


    “徐福說,你不是人,而是一把武器。最強的劍,隻會被最強的手所揮動。”


    “從那時候起,已經過了多少年了呢?我一直記得這句話。”


    “能揮動我這把劍的,永遠隻有一個人——阿政。那個過去的小孩子,現在是君臨秦國的君主,而且還將統一六國,爭霸天下。”


    “我並不怨恨徐福將我變成這副奇怪的模樣。曾經我僅能仰望阿政,現在我可以為他衝鋒在前。”


    “徐福的離開一度讓我認為自己會因渴血而死。還好我找到了當年徐福的弟子,醫師扁鵲。他為我施行了第二次魔道手術。”


    “‘你應該知道,做完手術後,沒有血你也可以生存。但你的每一次運用武力,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這樣也沒關係嗎?’扁鵲問。”


    “當然沒關係。”


    “有件小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阿政。在實施過手術剛蘇醒時,聽到羋月太後說,我和阿政其實是堂兄弟。如果我的父親不曾死去,那麽應該由我繼承王位。”


    “我激動的渾身顫抖。”


    “原來,我們血脈相連。”


    “比起王位什麽的,這才是重要的事。”


    “為兄弟而犧牲,不正是我夢寐以求尋找的,存在的意義嗎?”


    “血濃於血。”


    奇特的蛇刃刻刀下靈巧移動著。精巧的部件在機關師的手中逐漸拚合出羅盤的形狀。機關師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中,五年了。


    五年前的夜晚曆曆在目。親切的鄰人,往來的朋友,聞知自己家族攜帶魔種血統之後,立時化身厲鬼。愚昧的人群手持石塊和農具,將全家圍困在村子中央。


    這個時代,這個人類主宰的時代,流淌著魔種血液的家族,是沒有容身之地的。


    身後,辛勤勞作的工坊火光衝天。眼前,雙親彎曲的身體已無法動彈,小妹徒勞掙紮想要免於蹂躪,兄長的身體被青龍偃月的大刀一分為二,沉浮於河水中。新生幼兒被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枷鎖套住他的手足,而比挑斷的腳筋和折斷的肋骨更痛的,是曾經至親的妻子攙雜恐懼和厭惡的目光。


    渾身的血液開始燃燒。鎖鏈晃動,手足變形,袍服下肌肉緊繃,禮儀教化打造的克製,正一點點崩壞……血紅的雙眼,要將瘋狂叫囂的野獸般的人群吞沒。


    忽然,人群中分開一條道路。那是蜀地的督郵長官,白日裏,還在稱讚他打造的機關巧奪天工,此刻是要來處決自己嗎?機關師恍惚的想。


    但督郵安撫了躁動的人群,將奄奄一息的機關師帶迴自己的府邸。


    時光如流水,五年很快過去。


    機關師藏身於恩人府邸的地下,以製作機關來換取棲身之地。他自我囚禁,夜以繼日的工作。似乎隻有不斷組裝,調試機關,才能暫且按捺住心中那股足以毀天滅地的仇恨。


    隨著清脆一聲,羅盤在機關師手中透射出光輝,指針開始飛速轉動,預示著某個物件的下落。機關師驚訝望著指針停止的方向,雙肩聳動,無法抑製的發出了嚎哭般的大笑。


    突然來臨的督郵,機關的獻禮,家族的覆滅,自我的囚禁……還有化為灰燼的工坊,失蹤的天書之卷。所有碎片拚合在一起。


    一切都是巧妙的安排。將機關師打入地獄,再騙取天書的秘密,救命恩人正是全部陰謀的主使……還有什麽怪物,比貪婪的人心更可怕!


    昏黃的燈光下,越發蒼老的督郵長官,獨自擦拭著鐵匣。養著那隻怪物好些年,仍套不出打開天書的方法。上古的奧秘望而不得,令人懊惱!


    夜風吹過,什麽滾到了腳下。督郵低頭去看。


    是頭顱……護衛者的頭顱。


    “嗬,果然……枷鎖也鎖不住,養都養不熟的野獸。”似乎預料到下場的督郵,發出慘淡的歎息。


    “最兇殘的野獸,不是你我嗎?”機關師的身形不斷膨脹,投射出龐大的暗影。


    蛇矛起,血光落。


    “心有猛虎!”


    楚漢之地,東方最神秘的地域之一。大河緩行穿過,沿途殘留著森林,沼澤和遺跡。這裏依舊傳承著對太古當權者的信仰,而詮釋這些信仰的權力,掌握在陰陽家們的手中。他們憑借這種權力,以及所握有的“奇跡”,統治著這片土地。


    星移鬥轉,再虔誠的地方,最終也將產生腐朽和墮落。陰陽家們逐漸老朽,已不再適應時代,原本嚴謹的秩序開始逐漸瓦解,很快,有投機取巧的家夥瞅準機會,試圖從中漁利。


    劉邦,就是其中一位。虔誠的大河子民中,他那樣另類:既無視信仰,又熱衷利益,更不擇手段。憑借煞費苦心的鑽營,謀取小小的官職,但很快發現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大人們利用他,也防範他。他可不願白白裝作傻子,一個膽大妄為的想法產生了,關於那由陰陽家們掌握的,唯一非實體,需要借助儀式來展現的太古奧秘。如果自己得到“奇跡”,是否可以代替陰陽家們成為這片土地的王者?這個想法令他激動不已。


    他敢於如此妄想,多虧了天才的友人張良。掌握言靈之力的張良因不通俗事頻頻惹出大麻煩,甚至不得不為下一餐飯發愁。劉邦替他解圍,並得到了他的信任,不費吹灰之力便說服他帶領自己走入通往陰陽家們祭祀“奇跡”的大澤。張良自己,也對所謂“奇跡”產生了好奇。


    借助言靈之力,他們成功迷惑守衛,目睹了神秘的儀式。“奇跡”璀璨的光芒籠罩著九位呢喃著咒語的陰陽家,以及窺視的兩人。張良以言靈與“奇跡”對話。他都聽說了些什麽?師父薑子牙的話得到印證,還有更多……更多……關於大魔神王的命運……


    至於劉邦,卻為驚人的發現而興奮著……當儀式中的陰陽家們揭開神秘的麵具……啊,原來統治楚漢之地的,竟然是這樣一群……一群怪物!陰陽家們的真麵目!那瞬間,他的腦海中湧現出更加激動人心的計劃。


    他偷偷拔出護身劍。儀式完成,陰陽家們一個接一個結束膜拜。待最後一名陰陽家落單的瞬間,發動了無恥的偷襲。那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哀嚎著露出真容——蛇的麵孔。張良也加入了戰局,言靈的枷鎖纏繞著他,讓他無法動彈,哀嚎著被斬成兩截。陰陽家“禮魂”就這樣不明不白化為灰燼,那無處安放的力量,盡數進入劉邦的身軀。


    張良心情複雜望著眼前欣喜若狂的男人。出手的那刻,便是決定追隨於他。命運又開始了輪迴,而身為薑子牙的弟子,他必須作出選擇。


    需要一個家夥去斬斷這可怕的宿命。


    哪怕,他是如此野心勃勃。


    “不客觀的說,我是個好人!”


    青年時代的蘇烈於科舉中拔得頭籌之時,似乎便注定了人生的坦途:出身世家望族,才華橫溢又深得老師賞識,前途無量。然而同窗們大跌眼鏡的是,他選擇了投筆從戎。


    自幼生活於長安,見慣東市和西市的繁華,無數次想象來自遠方的珍奇異物,如何經過漫長的絲綢之路被送到長安。碧眼的異鄉商人,講述著驚心動魄引人入勝的旅途故事。搖曳的駝鈴,汗血的寶馬,綠洲之上的古老城池……還有長城,守護一路繁榮的長城,遙遙看到它的屹立,就能讓長途跋涉的旅人們心安。對此心馳神往的青年,放棄仕途,作為長城守衛軍一員在邊塞度過十年時光。


    離開故鄉長安的十年裏,曾經握筆的手生滿老繭。與意氣風發的詩人飲過送別的美酒,也從沙漠中挖來瓣鱗花精心栽培。他愈發堅定相信,長城才是自己生命的羈絆與歸宿。


    彼時商旅往來長城頻繁,但小範圍的紛爭時常發生。蘇烈向戍邊的他國將領提議放下幹戈。對方耳聞他的寬厚,信任這份誠意而欣然接受,雙雙去掉警備。自此邊民們可以在固定的日子舉行關市互通有無,那些年的長城內外畜牧遍野,繁盛尤似關內。


    直到令他終身悔恨的不幸發生。


    蓋著朱紅印章的密令,用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口吻,質問關市開放乃通敵行為,命他將功贖罪。


    蘇烈不解而憤慨,一連好幾封奏章抗議,皆石沉大海。反倒催促行動的密令道道緊逼。貪圖功勞的監軍急不可待,私領隨從偷襲參加關市的戈壁之民,好為平步青雲邀功。蘇烈策馬趕去為時已晚,昔日繁華的市集徒留廢墟與硝煙。深深的痛苦與愧疚灼燒著心靈——尤其聽聞舊日締約的對方將領也下落不明。


    毫無疑問,襲擊破裂了長久的信任,長城兩側的氛圍驟然緊張。而上峰大堆的軍功賞賜,明晃晃嘲笑著他的古板,使他如芒在背。


    辜負信任。


    辜負和平的期望。


    是自己的過錯。


    抱著難以遏製的悔恨,終於,大漠馬賊衝擊大唐邊城的戰鬥中,奉命援助的蘇烈擋在搖搖欲墜的城門前,鋼刀早已卷刃,麵對蜂擁的敵人,他大吼著揮起粗圍的撐木迎擊而上。


    要贖罪才行,哪怕是用生命。


    身軀轟然倒下。


    不知過去多久,蘇烈從昏迷中醒來。一群流民拚湊出為數不多的食物,努力挽留他的生命。


    “是守衛軍的人嗎?”渾身灰撲撲的小孩好奇心滿滿:“長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長城之上……”他擺出舞劍的姿勢。


    “不,……你們認錯了……”蘇烈從喉嚨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內心的聲音在呐喊……為什麽自己仍然活著,沒有守護住從少年時便珍視的、向往的東西,不得不厚顏苟活著。自己……不配擁有這名號!


    從這天起,昔日世家子弟,曾經長城守衛軍的猛將,徹底拋棄所有。他混跡於流民之中,儼然成為領頭人,教他們讀書識字,狩獵耕種乃至武技兵法。當動蕩和衝突發生,那魁梧的身影便帶著衣衫襤褸的夥伴,出其不意的出現,援救危難中的人們。偶爾在月色下,他會想起和友人訣別的那杯酒,想起或許此生再也迴不去的長安。


    這是他的贖罪。


    蘇烈這個人,恐怕早就作為犧牲者的一員,被世人遺忘吧。


    可命運總是出其不意,時時勾連起蘇烈與長城之間的羈絆。那緋紅身影的出現,斷然結束了他的自我放逐。


    “你,不是長城守衛軍嗎?”


    “我沒有資格。”


    “那不更應該像個守衛軍的樣子,堂堂正正擔起該擔的責任嗎?”她說。“至少設法弄弄清楚,當年發出襲擊密令的主使者,真正的麵目!”


    寬大的手掌猛然握緊。遙遠暮靄中,起伏的長城傲然聳立,猶如十多年前所望的第一眼那樣。


    長城在,故鄉就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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