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大明府裏萬籟俱寂,兩匹快馬自西向東飛馳而來,馬蹄飛踏在青石板街上,發出急促而清脆的馬蹄聲,驚得靠近街邊的人家點上燈衝著遠去的馬蹄聲,一陣破口大罵!


    宮銘和董平二人如風一般來到宮府大門前,兩盞燈籠高懸於大門兩側,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靜,但是越裏平靜的夜晚,往往就暗藏著殺機!


    宮銘和董平二人翻身下馬,一邊往大門前走去,一邊左右看了一眼,董平輕聲說道:“左邊屋頂上有兩個,右邊有四個!”


    宮銘點了點頭說道:“還有我們身後的牌樓上也藏著兩個!”雖然宮銘此時還不知道這些暗伏在宮府四周的人到底是誰,他們是不是一夥的,但是宮銘可以肯定的是這群人都是衝著自己腦袋裏的那幅藏寶圖來的!


    宮銘跳上門前的台階,伸出手使勁地衝著大門拍了兩下,隻聽得府院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吱……”大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宮福透過門縫看到宮銘,激動地大叫道:“少爺,您可算是迴來了!”


    說完宮福打開大門,迎著宮銘和董平走了進去,富福伸出頭衝著大門院探了兩眼,方才把大門關上。


    宮府宅院內,燈火通明,兩個手持齊眉棍的家仆站在大門兩側,宮福衝著他二人揮了下手,那兩個家仆趕忙從宮銘和董平的手裏牽過身後的兩匹馬。


    還有兩個家仆手持著短棍沿著迴廊不停地四下尋視著,宮銘看著身旁的董平對宮福說道:“這位是我的朋友,董大俠!”


    宮福忙衝著董平躬了躬身子說道:“董爺,老奴宮福有禮了!”


    董平笑著點了下頭說道:“福伯不必多禮!”


    宮銘問道:“福伯,我不在府上這些日子,府上可有什麽事發生嗎?”


    宮福說道:“自少爺與慕容家小姐走了之後,除了錢少爺來過一次之外,府上一切太平並沒有什麽異常,可是昨天一早,溫老爺和錢少爺都派人來府上詢問少爺是否迴來了,除了溫老爺和錢少爺兩家,一直到今天傍晚前前後後一共來了不下十批人來打聽少爺的消息了!”


    宮銘問道:“來找我的人都是什麽人?”


    宮福應道:“除了溫家和錢家的人,其他人老奴看著眼生,聽口音也不是大明府本人,他們自報家門說起來都是有些名氣的江湖人!”


    董平說道:“看來‘至尊’放出的消息,已經傳到大明府了,那些暗伏在府外的人說不定其中就有來打聽消息的人!”


    董平說完,宮福忙點頭應道:“董爺說得不錯,昨天晚上府上就遭了兩波賊人,為保府上安全,老奴才想此下策,府上家輪流守夜!”


    說話間宮銘三人已經走進了正堂之中,宮銘緊鎖著眉,看著宮福問道:“福伯,府上還有多少人?”


    宮福仔細想了一下說道:“護府的家丁,使喚丫頭,廚房的夥工再加上老奴一共十一人!”


    宮銘點了點頭說道:“福伯去把他們全都叫到這裏來,我有事要跟大夥說!”


    宮福愣了一下,看了宮銘一眼,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歎了口氣說道:“明白了,少爺!”說完轉身走出門外。


    宮銘看了董平一眼,剛要開口,董平搶先說道:“你不必多言,我要說的話,早已經和你說過了!”


    宮銘笑著點了一下頭,閉口不言。


    董平已經猜到宮銘想要做些什麽,他說道:“你是擔心你府上的人會遭毒手嗎?”


    宮銘說道:“‘至尊’的手段我們都已經見識過了,我可不想讓我們宮家變成第二個楚家,再這一次我都沒有把握全身而退,加之這本就是我和‘至尊’之間的恩怨更不能讓這些人陪著我一塊犯險!”


    不多時,宮福把府上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正堂之中,宮銘看著眾人問了宮福一句:“府上的人都在這裏嗎,可有遺漏?”


    宮銘說完,宮福又在衝著人群仔細地看了一眼,然後衝著宮銘說道:“少爺府上的人都在這裏了,沒有遺漏!”


    宮銘點了一下頭,他站起身走到眾人身前,說道:“接下來你們不要說話也不要問,隻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說著宮銘看著宮福說道:“福伯,你帶著大家把府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拿到這裏來,無論是金銀細軟,還是古董字畫,一件不留!”


    宮福抬起頭看著宮銘喚了一聲:“少爺……”


    宮銘輕輕地閉上眼睛衝著宮福說道:“聽我的,帶他們去吧!”


    宮福歎了口氣說道:“是,少爺!”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宮福帶著眾人從府裏尋羅來的值錢的東西全都堆在了正堂正中的桌子上,宮銘看著眼前這一堆東西問道:“福伯,全都在這裏嗎?”


    宮福忙走到宮銘身前,從衣袖裏取出一隻錦盒遞到宮銘麵前說道:“還有這座宅子的地契和房契了!”


    宮銘從富福的手裏接過錦盒,輕歎道:“爹,希望你能明白孩兒做的這一切!”說完他將錦盒收入懷中,對宮福說道:“福伯,你將這桌上的東西全都分給大家!”


    宮銘剛說完,堂內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宮福更是說道:“少爺不可啊!”


    宮銘輕輕走到宮福身前伸出手扶著宮福的肩膀說道:“福伯,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少爺,那你就按照我說的去做!”說完宮銘走到桌子前,看著那桌子上的東西,歎道:“直怪我以前太過肆意妄為,隻留下這麽點東西!”說著宮銘看著宮福說道:“福伯,分完東西之後,你帶著大家從後門離開,再也不要迴來了!”


    說完宮銘單獨一人轉身往後堂走去,宮福急喚了兩聲:“少爺……少爺……”宮銘頭也不迴地穿過了亭廊走向了偏廳。


    宮福正要邁步追向宮銘,董平閃過一步拉住了宮福的胳膊,宮福看著董平問道:“董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些人到底是誰,少爺他是不是惹上什麽麻煩了?”


    董平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家少爺都已經說過了不要問隻要照他的話做就對了,有些事你們本就不應該知道,你們隻要記得宮銘是你們的好少爺就可以了!”


    偏廳內供奉著宮家十幾代先祖的牌位,宮銘跪在堂前,從案幾上取過火折子點燃了麵前的香爐,然後他從懷中取出宮福交給自己的那隻錦盒,宮銘打開錦盒取出裏麵的地契和房契,接著將地契和房契點燃扔進了香爐中。


    看著地契和房契在香爐中化為灰燼,宮銘衝著供奉的牌位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他說道:“爹,希望您在天有靈,保佑孩兒能渡過此劫,手刃‘至尊’為爹報仇!”說完宮銘又衝著堂上的靈位牌拜了兩拜,然後起身走出了偏廳。


    宮銘迴到正堂前,隻見宮福手裏托著一幅畫卷帶著所有人的下人正站在堂前,董平看著宮銘說道:“他們還在等你!”


    宮福托著畫卷走著宮銘畫前,將手裏的畫遞到宮銘麵前說道:“少爺,你的話我們聽,你要做的事我們不管,這幅畫是老爺生前最喜歡的畫,以前府上就是再缺錢,老奴也沒想把它當了,少爺這幅畫您留下吧!”


    宮福說完,宮銘伸出手輕輕地將畫卷推到了宮福的懷中,說道:“福伯,這麽多年你為宮家盡心竭力,這幅畫就當是我送給你做個紀念吧!”


    宮銘說完,宮福的嘴抽動了兩下,隻見他帶著所有人下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衝著宮銘拜了一拜說道:“少爺,您保重啊!”雖然宮銘什麽也沒有跟大家說,但是大家的心裏都明白宮銘一定是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大家嘴上沒說,可是心裏都在祈求宮家的列祖列宗給保佑宮銘化險為夷!


    宮銘笑著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們也要保重!”說完伸手一揮說道:“快走吧,好好活著!”


    宮福帶著眾人往後院走去,宮福一邊走一邊依依不舍地迴過頭衝著宮銘張望著,宮銘衝著宮福擺了一下手,然後轉過身隻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眾人走後,董平走到宮銘問道:“你府上的人都已經被你安頓好了,那接下來你還想做點什麽呢?”


    宮銘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就等著別人來找我,看看我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不過有一件事我記得,我說過迴到大明府要請你喝酒!”說著宮銘走到院子中央衝著四周漆黑的夜空大聲說道:“現在我要去喝酒了,不知哪位朋友想和我一塊去,酒錢我請!”說完宮銘等了片刻,見沒有人迴應,宮銘衝著董平笑道:“董兄,你說這群人是不是傻子,明明有人請他們喝酒,他們還不去!”


    董平哼笑一聲走到宮銘身前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想必這群人也不是朋友,就算他們跟著咱們兩個一塊喝酒,隻怕喝起酒來也沒什麽意思,倒不如你我二人自己去喝的爽快!”


    宮銘看著董平哈哈笑了兩聲說道:“董兄,說的對,咱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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