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上等的女兒紅,姑娘也是最溫柔最體貼的,酒是好酒,姑娘也是好姑娘,可是當一個人的心思不在喝酒上,更不在姑娘的身上,那麽杯酒入喉也是索然無味,姑娘們的殷勤也會令人心生厭惡。


    錢闊獨自一人坐在“暖香閣”最大的一間包間裏,身旁圍著四五個漂亮的姑娘,她每個人的手裏都舉著一隻酒杯,爭著搶著湊到錢闊的身前,吵嚷著:“錢少爺,來喝了我這一杯酒吧!”


    錢闊隻要輕輕地抬一下頭,酒便送到了自己的嘴裏,錢闊剛喝完酒,另一個姑娘立刻眼明手快地夾起一塊雞脯肉送到錢闊嘴邊,關切地說道:“錢少爺,剛喝了酒,快吃點菜吧!”說著話,那姑娘的身體還特意往宮銘的身體靠了靠,可是看樣子吃了虧的好像是錢闊。錢闊隻是輕輕地張開了嘴便吃下送到自己嘴邊的雞脯肉,在外人看來錢闊現在簡直就是在過神仙一般的日子,可是錢闊卻是一幅無精打采的模樣。錢闊知道“暖香閣”裏的姑娘無論對你有多麽的體貼,說出的話有多麽溫柔,她們還是衝著你懷裏的銀兩來的,錢闊也從來不把這群姑娘的話當真,他隻是一個花錢來尋開心的人,可是看樣子錢闊一點也不開心!


    另外一個姑娘衝著錢闊笑道:“錢少爺,您今天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啊!”


    一個姑娘放下手裏的酒杯,嘟著嘴嬌嗔地說道:“算起來,錢少爺已經有快兩個月沒來‘暖香閣’找我們姐妹幾人了,我們可是天天盼著錢少爺,夜夜想著錢少爺呢!”


    一個姑娘歎了口氣看著剛說完話的那個姑娘說道:“是啊,隻是咱們姐妹這份對待錢少爺的真心,錢少爺看不見啊!”


    又一個姑娘哀歎了一聲說道:“想想以前宮少爺來的時候,宮少爺、錢少爺和咱們姐妹又打又鬧,玩得好不快活,好不熱鬧,也不知道宮少爺這段日子去了哪裏?”


    宮銘去了哪裏,宮銘現在又在哪裏呢?這也是錢闊此時最想知道的兩件事,而宮銘也正是錢闊此刻的心事,自從那日錢闊從宮府離開之後,距今已十天有餘,期間他也曾暗中派下人去宮府打探過,宮銘就沒有再迴來過,後來他聽聞溫傑帶著慕容羽和慕容燕二人迴到了大明府,等他去溫府打探消息時,慕容羽和慕容燕已經返迴了姑蘇,溫傑告訴也溫家已經派人去探查了宮銘的下落,卻是了無音訊!


    那日在溫府看到溫傑時,錢闊整個人都震驚了,他當時恰巧看到了溫傑換藥,溫傑全身的傷口讓錢闊觸目驚心,他甚至有一個可怕的想法縈繞在自己的腦袋裏,或許宮銘早就已經死了,時間過得越久,越是沒有宮銘的消息,錢闊更加深了自己的這種可怕的判斷!


    一個坐在錢闊左手邊的姑娘,看著錢闊臉色沉重的模樣,故意抱起錢闊的胳膊,壓在自己飽滿的胸膛上,她笑著對錢闊說:“錢少爺,你可別聽她們兩個在那裏瞎說,咱們的心啊是一直隻想著錢少爺的!您啊可千萬別不高興啊!”


    錢闊衝著這姑娘笑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把自己的胳膊從姑娘的懷中拔了出來,他看著身旁的姑娘笑道:“小爺沒有不高興,小爺高興的很!”說著錢闊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圍在他身旁的那四五個姑娘一看著錢闊手裏的銀票,所有人的眼睛裏立刻閃著光。


    錢闊掃了她們一眼,大聲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想要小爺手裏的這個,現在小爺來跟你們玩個遊戲!”


    姑娘們興奮地拍著手叫道:“好啊……好啊……錢少爺您想玩什麽遊戲?”在這群姑娘們眼裏玩遊戲可是她們最拿手的活,無論什麽遊戲!


    錢闊在桌子上看了兩眼,指著桌子上那幾壇酒笑道:“咱們來喝酒!”


    “喝酒?”姑娘們聽到錢闊說的話都笑了,誰不知道“暖香閣”的姑娘在大明府可是出了名的能喝酒!


    錢闊笑道:“我知道說起喝酒,你們個個都是女中豪傑,幗國不讓須眉,今天咱們就這麽玩,你們每個人挑一壇酒,誰先喝完啊,我這手裏的銀票那就全是她的!”


    錢闊剛說完,那四五個姑娘立刻從錢闊跑開,你推我擠從桌子上搶了一壇酒抱在了懷裏,其中一個姑娘急切地衝著錢闊叫道:“錢少爺,我們都準備好了,您就快點喊開始吧!”


    錢闊揮著手裏的銀票狠狠的揮了一下胳膊,大叫了一聲:“開始!”錢闊話音一落,隻見那幾個姑娘拍開酒封抱起酒壇就往自己嘴裏灌,酒水從她們的嘴角溢出流過她們白皙修長的脖頸,流入她們飽滿而堅挺的胸膛裏,她們的胸前的衣衫也被打濕了一大片。


    錢闊開心地哈哈大笑了兩聲,衝著那幾個姑娘大聲叫道:“你們可要喝仔細嘍,灑的太多小爺可不給錢噢!”


    雖然“暖香閣”的姑娘們個個都是喝酒的好手,可是這麽一大壇酒,喝得這麽疾這麽猛,別說這幾個姑娘,就是宮銘和董平這兩個鬼酒過來一口氣喝下去,他們兩個也未必能吃得消!


    一個姑娘率先放下了酒壇,打了一個酒嗝,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所有的姑娘都放下了自己手裏的酒壇,盯著錢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其中一個姑娘看著錢闊笑道:“錢少爺,您別光看著我們姐妹幾個鬧得歡,您也跟著我們一塊喝啊!”這姑娘說完,其他幾個姑娘立刻跟著紛紛應和道:“是啊錢少爺,咱們一塊喝嘛!”


    錢闊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小爺啊,今天就不喝酒了!”


    一個姑娘問道:“錢少爺您不喝酒,那您想喝點什麽啊?”


    錢闊笑道:“我想吃豆花!”


    “豆花?”姑娘們驚詫地看著錢闊叫了一聲。這“暖香閣”裏什麽山珍海味都有,可就是錢闊說的這個“豆花”沒有!


    錢闊哈哈大笑了一聲,說道:“這些都是你們的了!”隻見錢闊拿著銀票的那隻手抬手向空中一揚,銀票漫天飛舞如雪片般飄落了下來。


    “啊……”姑娘歡喜地叫著,她們扔下手裏的酒壇,爭搶著落在桌子上還有地上的銀票,她們一邊往懷裏塞一邊你推我攘叫道:“別搶這是我先看到的!”……


    錢闊正在真的好開心,沒有一個姑娘再關心錢闊此刻在幹什麽。錢闊哈哈大笑道,打開門走出了“暖香閣”!


    錢闊要去哪裏呢?


    錢闊說過了他要去吃豆花,“暖香閣”沒有錢闊卻知道有一個好去處。


    錢闊還記得自己曾經和宮銘打過一個賭,他說等他們二人從武林大會迴去之後,那位賣豆花的老婆婆一定不會再出來擺攤了,因為宮銘吃了三碗豆花給了那位老婆婆一百兩銀子,錢闊認為有了一百兩銀子,那位老婆婆絕不會再出來受苦了,可是宮銘選了與錢闊想法相反的那一麵。


    錢闊來到那個賣豆花老婆婆的推位,哪裏卻不見了老婆婆的豆花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賣布頭的小攤,看來錢闊與宮銘打的那個賭,錢闊贏了!可是錢闊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反而帶著幾許失落,從小到大他和宮銘打過許多次賭,但是錢闊總是十賭九輸。在來尋找豆花攤的路上,錢闊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內心裏渴望自己會輸,他也是第一次從心裏希望贏得那個人是宮銘。


    錢闊失落地沿著街慢慢地往前走,突然他聽到一聲叫賣聲:“豆花,香甜可口的豆花!”


    這一聲叫賣聲仿佛一下子將錢闊喚醒了,他猛地抬起頭尋著叫賣聲望去,隻見街角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有一間鋪子裏麵正往外不斷地冒著熱氣,那叫賣聲就是從小鋪子裏傳出來的。


    錢闊三步並著兩步走,如飛奔一般來到了那間小鋪前,鋪子並不大,裏麵最多不過能站下三四個人,可是當看到鋪子裏的人時,錢闊笑了,這一次是他發自真心實意的笑了!因為宮銘贏了!


    鋪子裏站著那個賣豆花的老婆婆,她身旁還站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皮膚黝黑還有些粗糙,錢闊還沒開口說話,那個老婆婆已經認出了錢闊,她衝著錢闊開心地叫道:“錢家小少爺,你來啊!”


    錢闊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來一碗豆花!”


    老婆婆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多加些糖水!”


    錢闊笑著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坐在沿街擺放的一張桌子前。


    老婆婆端上一碗豆花放在錢闊麵前,錢闊笑道:“剛去過你以前擺攤的地方,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沒有再賣豆花了!”


    老婆婆笑道:“多虧了錢少爺和宮少爺,我才有本錢盤下這間小鋪子,這樣我和我那兒媳就不用再受那風吹日曬的苦了!”說著老婆婆突然問道:“宮少爺呢?”


    錢闊一愣笑道:“他呀有事遠了趟遠門,過幾天就迴來!”


    老婆婆笑眯著眼說道:“錢少爺和宮少爺你們都是大好人啊,希望宮少爺在外能一切順利,平安歸來!”


    錢闊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豆花,還是像他第一次吃到的時候感覺的那般香甜,錢闊轉過頭看著老婆婆笑著說道:“你放心吧,宮銘啊一定會吉人天相,平安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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