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錢闊見過,這個人隻要看到了這張臉,就知道他是誰,可是當錢闊真正看到這張臉時,還是被那條從額頭劃到下巴的疤痕嚇到,傷就早了可是結痂的傷痕就像是一條有一條條長長的蜈蚣趴在那個人的臉上。


    “龐春……”董平衝著那人影大叫了一聲。


    不錯此時趴在天窗口的這個人正是董平三人要找的龐春!


    龐春沒有說話,惡狠狠地看著董平,伸出一根手指從額頭順著那條傷疤一路劃到下巴,然後露一個不屑的笑容。


    龐春的笑裏衝滿了對董平的挑釁,他不笑還好,一笑那條傷疤就像是一隻活著的蜈蚣在他的臉上爬動了一般,讓人看了不寒而顫!


    董平大叫道:“龐春,別走!”


    龐春冷哼一聲,伸手往天窗裏一探,身子一縮,從天窗口鑽了出去,董平邁起大步,向門外衝去,並對宮銘大聲說道:“快去看看秦五爺怎麽樣了!”話音未落,董平的身子已經衝進了巷子,他抬頭向上一望,雙腳用力一蹬,沿著兩側牆壁,左右各蹬兩腳,飛身躍到了屋頂上。董平舉目四望,隻見那龐春沿著屋脊已經跑出十丈開外,再一個起落,躍入了巷道裏,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董平不敢猶豫,忙提氣飛身往龐春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秦五爺的當鋪內,宮銘沿著櫃台外側看了一遍,貼牆的櫃台旁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宮銘伸手一推,那個進出的小門早已被人從內鎖死了!


    宮銘衝著身後的錢闊說道:“退遠點!”錢闊點了點頭,趕忙連跑帶跳躺到了門外,扒在牆邊往屋子裏探著腦袋。


    宮銘把劍在左手上轉了一圈,緊緊握在手中,伸出右手緊握劍柄,“噌”一聲抽劍出鞘,櫃台前一道火光閃過,緊接著“轟”的一聲,宮銘麵前那一半櫃台連著櫃台上的鐵柵欄塌倒了下來。


    錢闊隨著宮銘跳進櫃台內側,隻見秦五爺睜著眼睛躺在地上,鮮血漸漸從他的身下流了出來,宮銘忙跳到秦五爺身前,叫了聲:“秦五爺”並伸手在秦五爺脖子上探了一下,錢闊好奇地問道:“秦五爺,怎麽樣了?”


    宮銘緩緩站起身衝著錢闊搖了搖頭,錢闊驚道:“死啦!”


    宮銘點了點頭,在櫃台內側裏屋環視了一圈,地上除了秦五爺的屍體,還有一張斜倒在一旁的一把圈椅,暗格裏還散落著一些金銀珠寶,地上還有一堆被龐春打碎的琉璃瓦碎片,其它的別無它物了!


    錢闊又看了秦五爺兩眼,走到宮銘身旁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宮銘挑了一下眉毛,把劍在手腕上轉了一圈,抱在懷裏說道:“等董兄迴來!”


    錢闊“嗯”了一聲,歎了口氣道:“希望董大俠那邊能把龐春拿住!”


    董平那頭他已經用足了十成的力追到龐春消失的地方,那裏是個交叉的巷口,前後來往的行人一共不到五人,董平仔細地觀察著每一個行人的腳伐神態,沒有一人是龐春易容而成,董平站在巷子的交叉口,不知道應該追往哪一個方向,無奈地歎了口聲氣,隻得原路返迴秦五爺的當鋪。


    董平剛走不久,沿著巷口的一間小房子的門被人輕輕地拉開了一條縫,那房間裏站著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董平追蹤的龐春,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黑衣人,那個一直跟隨在宮銘附近的黑衣人。原來龐春剛從屋頂上跳下巷子裏,便被這黑衣人一把拉進了這間小房子!


    確定董平不會再返迴後,龐春看著黑衣人笑道:“原來是你!”


    黑衣人冷冷地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龐春說道:“奉命來引董平!”


    黑衣人看著龐春臉上的傷疤冷笑道:“你是想報三年前的一劍之仇吧!”


    龐春伸手摸摸臉上的傷疤,咬著牙說道:“這一劍我一定會還給他的!”


    黑衣人說道:“董平的功夫我探過了,就憑你的功夫,想殺董平還差得遠呢!”


    龐春說道:“我知道,所以我會等一個好機會!”


    黑衣人接著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殺秦五爺,如果讓至尊的人知道你節外生枝,你可沒有什麽好下場!”


    龐春冷冷地看著黑衣人說道:“別拿至尊來壓我,雖然三年前你奉至尊之命幫我越獄,我知道救我不過是想讓我為至尊賣命,這三年我也為至尊也幹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是時候該報我自己的仇了!”


    黑衣人冷冷地說道:“這種話你當著我的麵說說也就罷了,出了這個門就別再說了,小心你的腦袋!”


    龐春冷哼一聲說道:“用不著你提醒,你來此地幹什麽?”


    黑衣人說道:“別忘了至尊裏的規矩,互不過問對方的任務,否則死!”剛剛說完這句話,黑衣人緊接就問道:“接下來,你要怎麽辦?”


    龐春說道:“我自有安排,用不著你操心!”說完龐春從懷裏取出一個頭套往腦袋上一戴,眨眼間龐春變成了一個白發老叟,龐春剛要拉開房門走出去,突然轉過身衝著黑衣人說道:“你能出現在這周圍我已大致猜出你為何而來,如果我被董平抓住,不要心軟,牢獄裏那陰冷黑暗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黑衣人冷冷地說道:“放心,如果你被抓,我是不會冒險讓你活著的!”


    龐春點了點頭,看著黑衣人緩緩地說道:“三年多了,謝謝!”說完龐春拉來房門走了出去,剛踏出門外,龐春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弓著的腰就要被自己壓斷了一般,任誰看到都會認為這是一個命不久矣的老頭子!


    看著龐春越走越遠的身影,黑衣人出門一閃身,又消失在縱橫交錯的巷子裏。


    董平剛趕迴秦五爺的當鋪門口,就聞到血腥味,他的心裏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衝著靠在櫃台旁的宮銘問道:“秦五爺怎麽樣?”


    宮銘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董平走到秦五爺身旁,看著睜著眼睛的秦五爺伸出手將秦五爺的眼睛緩緩地合上,輕輕地說了一句:“秦五爺,一路好走!”


    宮銘三人坐在客棧二樓的雅間,三人還是坐在原來的位置,桌子上有酒有菜,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動筷,酒壇的酒封也還是完好無缺。


    宮銘看著董平突然開口說道:“董兄,有些事你應該和我們說清楚!”


    錢闊驚訝地看著宮銘,又看了看董平,董平抬起頭看著宮銘問道:“我應該說什麽?”


    宮銘說道:“說一說你和秦五爺的事,看樣子你和他可是老相識了!”


    董平握緊了拳頭,突然伸手拍開一壇酒,舉起酒壇往自己的嘴裏狠狠地灌了兩口,說道:“好,我就和你們兩個小子好好講講!”說完董平將酒壇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說道:“三年前,我能抓住龐春,多虧了一個人!”


    宮銘也拍開了一壇酒,喝下一碗說道:“秦五爺!”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是秦五爺!”說完董平又喝了口酒接著說道:“三年前,龐春就因為沿官道打劫過往客商而被官府通緝,我苦苦追查他一個月無果,最後在江湖朋友的提醒下,來找到秦五爺,秦五爺告訴我龐春將他打劫來的各類值錢的物件都在他那裏換成了現銀,在出貨的時候龐春無意間告訴秦五爺,他將去會一個自己的相好!我要秦五爺提供的消息下,在一家青樓的頭牌那裏找到了龐春,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宮銘說道:“可是你沒想到龐春竟然從官府的大獄裏逃走了!”


    董平重重地點了下頭:“不錯!”


    錢闊不解地問道:“既然這個龐春能死裏逃生,那為何還要不斷犯案呢?”


    宮銘緩緩地吐出兩個字:“報仇!”


    聽了宮銘的解釋,錢闊更加疑惑了,他說道:“報仇?”


    董平說道:“對,就是報仇,龐春一直以為出賣他的就是他的那個頭牌相好!”


    錢闊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麽龐春這三年隻對青樓頭牌下手了!”


    宮銘喝下一碗酒看著董平說道:“不過看樣子,龐春已經查到了是誰真正出賣了他!”董平隻顧著往嘴裏灌酒沒有說話。


    錢闊接著問道:“這麽說我們第一次出現在當鋪的時候,龐春其實已經在那裏了!”


    宮銘點了點頭說道:“隻不過我們都沒想到這一點!”


    錢闊說道:“那你們又是怎麽發現龐春在當鋪裏的呢?”


    宮銘指著錢闊說道:“是你提醒了我們?”


    錢闊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說道:“我?”


    董平應聲說道:“不錯,就是你,你說過秦五爺明明不是很方便可是就是不肯站起來!”


    錢闊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是說過!”


    宮銘說道:“那是因為他已經站不起來了!”


    董平說道:“我看到秦五爺時,隱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他胖了!”


    錢闊想了想說道:“但是秦五爺說了,他很少動,坐的久了,自然胖了,這沒有什麽不對!”


    董平笑道:“不錯,一個人長時間不運動是會發胖,但是秦五爺的胖卻有點不自然,也正是你的那句話提醒了我們!”


    錢闊越聽越糊塗,他撓了撓腦袋說道:“我感覺自己越聽越迷糊了!”


    宮銘說道:“因為秦五爺在我們進去之前被龐春點了穴道,他的胖其實隻是血氣不通的浮腫!”


    董平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秦五爺提醒過我兩次,但是我都沒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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