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熟人!


    沈浩在心裏感慨,是太巧?還是世界太小?


    綽號老虎這青年,煉獄代號o41,真名阮成誌,阮這個姓,間接說明他生於哪個國家,有這樣一個傳說,《水滸傳》裏的阮小七在眾兄弟死後,被剝奪官職,心灰意冷,流落安南,開枝散葉,數百年後,阮姓便成為安南第一大姓。


    對於這個傳說,沈浩之前一笑置之,《水滸傳》本就是虛構的小說,宋江等人,又稱三十六寇,宋史上的記載,寥寥數語而已,可謂曇花一現,遠不如方臘驚天動地,更談不上詔安與被陷害。


    阮成誌當年心高氣傲,還很霸道,或許沈浩長相太帥的緣故,一直針對沈浩,甚至不止一次試圖下黑手,解決沈浩。


    冤家路窄。


    沈浩想到這詞兒,不禁一笑,既然遇上熟人,沒法繼續裝低調扮豬吃老虎,隻能挺身而出,哪想,有一個人搶先一步站了出去。


    是嚴冬。


    孔小平很是吃驚的看著嚴冬,搞不懂嚴冬要做什麽,昨晚,他們在一塊兒值夜,嚴冬殺沒殺人,他最清楚。


    “人是我殺的,我奉勸你們,趕緊離開,否則,後果自負。”嚴冬昂頭與阮成誌對視,貌似無所畏懼,實則心亂如麻,一衝動,忍不住蹦出來唬人,若是把人唬住,趙美美還不投懷送抱?


    可當十幾個殺氣騰騰的彪悍猛男,那比刀子犀利瘮人的目光匯聚過來,嚴冬意識到三言兩語根本嚇不住這幫亡命徒,小臉瞬間煞白,不由自主哆嗦。


    衝動是魔鬼。


    察覺不妙的嚴冬,腸子快悔青,事已至此,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他便梗著脖子硬撐,幻想老天的眷顧,奇跡的出現。


    處於絕境中的男女聽了嚴冬這話,有的吃驚,有的半信半疑,有的沉思,拿捏不準嚴冬說的是真是假。


    他們期望是真的。


    這樣,他們尚存脫困的希望。


    不然的話,眼下這狀況,兇多吉少。


    “滾開,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阮成誌漫不經心揭穿嚴冬的謊言,然後眺望遠方一片天空,傲然道:“老同學,站出來吧。”


    老同學?


    甭說徐峰等人,連阮成誌的人都迷茫了,東張西望,想看出年輕的老虎哥說的是誰,趙美美、趙小寶、蔣策詫異凝視整整了衣服準備走出去的沈浩。


    暗鬆一口氣的嚴冬又十分尷尬,心亂如麻,琢磨對方是不是故弄玄虛,該不該繼續裝逼,這時候,沈浩走了過來。


    聽到有腳步聲接近,下意識迴頭瞅的嚴冬當即顯露不可思議的表情,失聲問沈浩“怎麽是你?”


    沈浩笑而不語,站到了阮成誌麵前。


    聚在徐峰和幾個資深驢友周圍的男女徹底迷糊了,先是嚴冬站出來,接著又是沈浩站出來,這唱的是哪一出?


    “沈浩,我一直想見你,沒想到,真的能遇到你,冥冥中自有定數。”阮成誌居高臨下瞧著沈浩,笑意深沉。


    “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沈浩同樣笑意深沉。


    “在煉獄,我的考核成績從來都是第一,然而總有人說你是故意讓我,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讓沒讓。”阮成誌說到最後,森冷眸光一凝,一瞬不瞬盯著沈浩。


    “讓了。”沈浩迴答的幹脆利落,笑了下,悠悠道:“當第一,總是被人羨慕,或者恨,第二卻容易被人忽略。”


    “你的意思,故意讓我做第一,是讓那些廢物盡可能針對我,而不嫉恨你?”阮成誌所謂的廢物,是指同期受訓的其他孩子。


    那一撥人,唯有沈浩勉強能入他法眼,這也是他當時經常挑釁沈浩,並謀劃殺掉沈浩的原因。


    將威脅扼殺在萌芽狀態。


    煉獄的教條。


    阮成誌見沈浩緩緩點頭,仰麵大笑,道:“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單挑我的機會,但願你不會讓我失望。”


    還杵在阮成誌麵前的嚴冬麵紅耳赤聽著兩人“敘舊”,聽出點苗頭,姓沈的小子似乎很厲害。


    那十一個人真是這家夥殺的?


    嚴冬偷眼審視沈浩,除了長相出眾身材好,他沒覺得沈浩有啥特殊之處,也就普普通通一人。


    嫉妒,往往會蒙蔽人的眼。


    嚴冬便是如此。


    “老虎哥,我先會會他!”一鐵塔般的黑大個跳出來,吼叫的同時,揮拳砸向悠然從容的沈浩。


    嚴冬嚇得抱頭鼠竄,這下,徹底露餡,招來很多人的鄙視,好在,人們把更多注意力放在沈浩和黑大個身上。


    和徐峰站在一塊兒的男女屏氣凝神,為沈浩捏把汗,此時此刻,沈浩是他們擺脫絕境的唯一希望。


    沈浩偏偏不閃不避,甚至動都不動。


    膽小的人閉上雙眼,不敢看下去,可剛剛閉眼就聽到一聲撞擊,接著是樹木折斷的動靜,下意識睜開眼,驚呆了。


    幾乎一眨眼的工夫,揮拳打人的黑大個離奇飛出七八米,撞斷碗口粗的一棵樹,太不可思議。


    驚呆的不隻是冒險進山的驢友,還有阮成誌的人,即便心高氣傲的阮成誌,也有些恍惚、錯愕。


    綽號蠻牛的黑大個怎麽飛出去的,阮成誌沒瞧清楚,更令這哥們兒心驚的是,那麽粗的一棵樹竟被蠻牛撞斷。


    飛出七八米,還能撞斷一棵樹。


    蠻牛承受多大的力?


    阮成誌無法想象。


    與此同時,沈浩突然抬右手,手中多了一支原本插在蠻牛腿部槍套裏的usp手槍,毫不猶豫扣扳機,射出第一顆子彈,馬上指向下一個目標,無需瞄準,直接開槍。q8bsp;阮成誌反應過來時,沈浩已扣動扳機十二下,原地轉一圈,槍口瞄準了他,而他那些分散在四周的彪悍手下,仿佛同時被爆頭,不分先後倒下去。


    很久沒被槍指著腦門的阮成誌錯愕失神,有點懵,並非害怕,是沒法接受這一兩秒內生的狀況。


    “現在,你我可以單挑了。”沈浩玩味一笑,扔掉槍,驟然殺人,為的是解除後顧之憂,以免他在意的人出事。


    阮成誌環顧死去的手下,心裏頭驚怒交織,呲目欲裂,以至於兇性大,不管不顧從石頭上一躍而起,飛踹沈浩。


    沈浩冷冷一笑,側身,抬起的右臂,拉弓似的,向後拉動,蓄力,阮成誌腳掌觸及他麵門前一秒,一拳轟出。


    蓬!


    如擊敗革。


    阮成誌被擊飛,宛若人肉炮彈,一連撞斷三棵碗口粗的樹,最終被一棵兩人合抱不住的參天雲杉擋住,撞住這棵大樹時,他狂噴一口血,跌落地麵,被撞一下的古老雲杉,枝葉搖曳,出沙沙聲。


    聚在徐峰周圍的男女麵露驚容,久久緩不過神。


    沈浩走到吐血的阮誌成麵前,歎口氣,和他一塊兒活著走出煉獄的人,之前已經有一個死在他麵前。


    安東尼馬庫斯。


    在列車遇襲事件中,被狼人開胸破肚,死的很慘。


    今天,阮成誌又倒在他麵前,活著離開煉獄,已然不易,為什麽一個個不懂得珍惜生命呢?


    “為什麽……”奄奄一息的阮成誌艱難呢喃,想問沈浩為什麽這麽強,奈何一口血湧上喉頭。


    沈浩明白阮成誌的意思,蹲下來,凝視阮成誌,緩緩道:“我運氣比較好。”


    阮成誌不懂沈浩所謂的運氣,意味著什麽,慘然一笑。


    沈浩不再多說,去取阮成誌隨身攜帶的衛星電話,恰好瞅見這位“老同學”大腿上綁著的匕。


    匕握柄印刻著煉獄的標誌。


    這是活著走出煉獄的象征,代表著實力,凝聚著榮耀。


    去取衛星電話的沈浩,連匕一並取下,站起來,把玩,很多往事浮現腦海,就像生在昨天。


    阮成誌咬牙道:“給我個痛快。”


    沈浩沒吱聲,轉身往迴走,靠著樹幹的阮成誌盯著沈浩漸行漸遠的背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獰笑著拔槍,拉動槍機,劇烈喘息著舉槍。


    看到這一幕的人,有的大驚失色,有的想提醒沈浩,有的就那麽呆呆看著,砰,槍響,打斷人們的種種念頭。


    沈浩轉身,霸氣揮動匕,將他眼中緩慢射來的彈頭劈成兩半,由於受力的緣故,變為兩半的彈頭不再直直射向沈浩,左右一分,幾乎擦著沈浩雙耳外側,釘入後麵一棵大樹的樹幹。


    阮成誌駭然,雖然沒看清沈浩如何轉身,如何揮匕劈開子彈,但樹幹上的兩個彈痕清晰可見。


    沈浩麵無表情把匕扔到阮成誌腳邊,照樣無所顧忌返身往迴走,煉獄總教官天狼曾經說過,把後背留給敵人的人,要麽傻的悲哀,要麽強的變態。


    偷襲不成的阮成誌,終於明白什麽叫強的變態,他極其虛弱的靠住樹幹,低頭凝望鋒刃上綠豆大小的豁口,從小到大積澱的驕傲被詭異而殘酷的現實擊個粉碎,身心再也無法支撐,頹然坐倒,腦袋耷拉下去,氣絕身亡。


    前前後後,三十四人死在沈浩手裏,在從未見過如此場麵的徐峰等人看來,沈浩比阮成誌這夥人可怕的多,之前,忽略沈浩的存在,一再跟趙美美套近乎的幾個男人,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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