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著巨大悲傷的沈浩趕迴邁城,天爺殘缺不全的屍身已火化,入土為安,西式葬禮不像中式葬禮那麽拖遝,加之濟世會高層為降低負麵影響有意從簡從快,使得沈浩錯過葬禮。


    “為什麽不等我迴來再舉行葬禮?”


    聖堂總部會議室裏,沈浩大聲質問剛剛參加完天爺葬禮的濟世會最高決策者們,瓦倫堡家族當代家主老沃森冷冷道:“錫安長老會做出的決定,你沒有權力質問、質疑,隻能服從。”


    沈浩怒視一直敵視他的老東西,憤憤道:“狗屁決定!”


    “你”老沃森被沈浩頂撞的臉色鐵青,指著沈浩不知該說什麽。


    “年輕人,不要衝動。”居中而坐的老人麵無表情凝視沈浩,雅克多羅斯柴爾德,露絲的爺爺,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靈魂,濟世會最為尊貴的元老。


    “你們所作所為愧對天爺在天之靈,我能不衝動嗎?!”處於悲憤中的沈浩說完摔門而去,近百濟世會要員麵麵相覷。


    “現在已經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執掌聖堂後,會變成什麽樣,難以想象。”老沃森失態的拍著桌子強調。


    其餘幾位元老你看我,我看你,以眼神交流。


    快步走下樓梯的沈浩沒心情琢磨今天的表現會為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倒也不是被悲傷衝昏頭。


    大丈夫,不僅能屈能伸,亦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天爺屍骨未寒,長老會行事又離譜的令人憤慨,沈浩若還為順利上位一門心思削尖腦袋鑽營、趨炎附勢,算哪門子大丈夫。


    邁城的天,說變就變。


    天空烏雲翻滾,電閃雷鳴,這是暴雨來臨的征兆。


    趕到郊外墓園祭奠天爺的沈浩仍一動不動站在墓碑前,起初隻有司徒坤史瑞克十幾人陪同,慢慢的,越來越多人趕到,最後在沈浩身後聚起一千多黑衣漢子,整齊列隊,隨著沈浩默哀。


    這些敬重李樂天的聖堂精銳也曾質疑長老會不大辦葬禮的決策,也曾對長老會以降低負麵影響為由禁止大規模哀悼的做法不滿,隻是先前沒有主心骨,一忍再忍,終於忍耐到沈浩迴來。


    有沈浩帶頭,他們無所畏懼。


    千餘雄健漢子默哀的場麵蔚為壯觀,他們自肺腑的哀傷將整個墓園氣氛渲染的格外壓抑、悲壯。


    旁觀的人深感震撼,有個為祖父掃墓的金小女孩用單反相機拍下這一幕,從此這小蘿莉內心世界多了個無人能及的偶像。


    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落下來,史瑞克要給沈浩撐傘,被沈浩推開,已經打起傘的漢子為之動容。


    天爺果真沒有選錯人。


    這樣的人才值得追隨,才配成為聖堂之主。


    一把把雨傘被扔在地上,閃電劃破長空,雷聲隆隆,瓢潑大雨接踵而至,在沈浩帶領下,千餘人,仿佛一尊尊雕塑矗立風雨中。


    沈浩不動。


    他們就不動。


    從這一刻起這些聖堂精銳以沈浩馬是瞻。


    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四十分鍾,大雨下將近一個小時,烏雲散去,雨過天晴,微微彎腰致哀的沈浩才站直,後邊整齊列陣的千餘人也齊刷刷挺腰抬頭,一個個被雨水澆成落湯雞,氣勢卻未減分毫。


    “師兄,等著,我一定將仇人的頭拿到你的墓前,祭奠你。”沈浩近乎誓的一句話令千餘追隨者熱血沸騰,高唿報仇。


    遠處,隆起的丘陵上,錫安長老會八大巨頭悉數到齊,凝望壯觀的哀悼場麵,大多皺起眉頭。


    “一個李樂天就已經使聖堂特立獨行,時常陽奉陰違,再讓這個比李樂天更強更跋扈的沈浩上位,聖堂必將成為一柄雙刃劍,傷敵,也能傷己。”站在雅克多羅斯柴爾德身側的老者憂心忡忡道。


    卡瑪馮哈布斯堡。


    老人的名字。


    對普通人而言,這個名字非常陌生,卻能令達國家的政要肅然起敬。


    卡瑪馮哈布斯堡在濟世會的地位力僅次於雅克多羅斯柴爾德,因為他代表一個在歐洲統治時間最長統治地域最廣的家族。


    哈布斯堡家族。


    長達八百年的哈布斯堡王朝便是這個家族創立。


    表麵上,有著輝煌曆史的哈布斯堡王朝隨著龐大帝國的解體而退出曆史舞台,其實,百年前那場波及半個世界的殘酷戰爭,僅僅使這個龐大家族從台前轉到幕後。


    時至今日,哈布斯堡家族依然掌握著數百年搜刮來的財富,依然對歐洲多國政界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


    卡瑪馮哈布斯堡的言語令人在場的濟世會大佬深思,連之前極力支持沈浩上位的比爾洛克菲勒也若有所思沉默著,沒進行任何爭辯。


    甭管保守派激進派內鬥多麽嚴重,雙方始終有一個底線,維護濟世會的利益,保證濟世會的統一。


    沈浩上位確實存在風險。


    畢竟那個年輕人太過高深莫測,二十歲出頭,卻是濟世會有史以來的最強者,又極具個人魅力,尚未接掌聖堂,已使這麽多聖堂精銳死心塌地追隨,日後,長老會能不能控製住這麽一個人,是未知數。


    老比爾瞥了眼與他共同撐起激進派的三位老友,三人全麵現憂慮,看樣子大家有著類似的擔心。


    對待沈浩這個問題,他們這個八個老頭子心思難得的一致。


    感慨萬千的老比爾再次遙望李樂天墓前那道挺拔身影,不禁生一聲歎息,終歸年輕,鋒芒太露,可惜了。


    沈浩如今感知力強的變態,早已察覺數百米外的丘陵上有人窺視,無需瞧過去,那邊有誰,他心知肚明。


    長老會不放心他,他也沒有預料到,加入聖堂滿打滿算兩年,竟具備今天這樣的強大號召力。


    想必長老會那幫老頭子正為此憂心忡忡。


    接掌聖堂,多半不會像師兄生前謀劃的那麽順利。


    師兄重傷致殘後,一直在為他著想,直到生命最後一刻,接下來,他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奮鬥、去爭取,不辜負師兄生前對他寄予的厚望。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鬥誌昂揚的沈浩扭頭瞧向丘陵。


    聚在丘陵上窺視盛大哀悼場麵的濟世會八大巨頭莫名心悸,隻覺猛然扭頭看過來的沈浩,帶起一股衝天氣勢,勢不可擋。


    ……………………………


    天爺遇難。q8bsp;聖堂不可一日無主。


    沈浩迴歸,萬眾矚目,人們期待著更強領袖的誕生。


    聖堂總部,宛若禮堂的地下會場內,兩千多人起立,聽比爾洛克菲勒宣讀濟世會最高決策層錫安長老會擬定的任命書。


    當老比爾說到馬裏奧擔任新一任聖堂尊主時,肅然而立的兩千多人突然躁動,很多人詫異,難以置信,繼而流露出不滿。


    聖堂,強者為尊。


    況且沈浩接掌聖堂是天爺生前和長老會達成的默契,長老會如今做這樣的任命,是背信棄義,是對天爺在天之靈的褻瀆。


    聖堂成千上萬愛戴天爺的人,怎能淡定,因愛屋及烏而看好沈浩支撐沈浩的人,又怎能甘心?


    老比爾對眾人的躁動置若罔聞,麵無表情讀完任命書,按照程序,馬裏奧走上主席台,這位多次被沈浩搞得灰頭土臉的聖堂強者,使勁兒繃著臉,壓抑內心的狂喜,去接老比爾手中那柄精致的西洋長劍。


    這柄劍曾掛在李樂天的書房裏,是聖堂之主的象征。


    馬裏奧彎下腰,雙手舉過頭頂,觸及長劍那刻,無比激動,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終歸是他笑到最後。


    與此同時,台下噓聲四起。


    這是聖堂曆次權力交接從未過的狀況。


    大大衝淡了馬裏奧心中的得意,忍不住扭頭,想瞧清楚哪些人出噓聲,以後慢慢收拾整治。


    馬裏奧的小動作惹得老比爾微微皺眉,馬裏奧確實遠比沈浩更適合做長老會的鷹犬,更容易控製,更離不開長老會的支持,可聖堂由這樣一個心胸狹隘不得人心的人執掌,也著實讓人擔憂。


    台下,沈浩不動聲色聽著看著,似乎生的一切與他無關,大會即將結束,這廝才咳嗽一聲,意思是有話要說。


    早就巴望沈浩趕緊去爭權奪位的人們,心情為之一振,在主席台就坐的濟世會八大巨頭依然從容自若。


    他們料定年少輕狂的沈浩不會輕易妥協。


    “師兄生前,指定我做接班人,現在情況有變,我無條件遵從長老會的安排,可如果我繼續留在聖堂,無論以前看好我的人,還是提防過我的人,都不能安心,為大局著想,為聖堂穩定著想,我決定,退出聖堂,退出濟世會。”沈浩不溫不火一句話令主席台就坐的八位老人麵麵相覷。


    已經有資格跟老頭子們坐在一起的馬裏奧嘴角牽扯一抹冷笑,嘲諷沈浩黔驢技窮開始玩小孩子賭氣的把戲。


    “我願追隨沈少,退出聖堂,退出濟世會。”司徒坤的聲音響徹全場。


    “還有我。”史瑞克扯開嗓子喊,英倫分堂參會的其他人不甘落後,紛紛表態,要隨沈浩離開。


    這僅僅是個開始。


    隨著一聲聲呐喊,參會的兩千多聖堂精英,6續站出來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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