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峰訂婚。


    位高權重的趙家老爺子要求一切從簡,可趙家的分量畢竟擺在那,如何從簡?


    宴席可以簡單點,用不著去人民大會堂或釣魚台國賓館,不吃山珍海味,不喝茅台,不是結婚慶典,也無需請太多人,即使如此,緊鄰西山軍委駐地的趙家宅邸依然賓客雲集,多是肩扛將星的軍隊大佬。


    陸續趕來的賓客聚在一樓大廳內,三五成群高談闊論。


    沈浩在一樓的角落裏同趙淩峰幾個發小站一塊兒扯淡,趙美美被長輩叫到樓上,快半個鍾頭還沒下來。


    這時,聚在大廳的人群中不知誰低低地說一句“老爺子下來了。”


    聲音不高,可幾乎打斷所有人交談寒暄,大廳中央聯通二樓的樓梯,一群人緩步走下,為首的趙老爺子穿著筆挺軍裝,麵色不太好,略微發暗,但上位者的氣勢未減分毫,大廳內一大群軍方大佬肅然起敬。


    趙崢嶸。


    共和國軍方二號首長。


    金戈鐵馬的歲月遙遠的有些模糊,戰火硝煙似乎永遠與共和國說拜拜。


    可這位站在抗美援朝戰場上屢建奇功的老人,使在場的賓客忍不住迴味曆史,品味歲月滄桑。


    如那《臨江仙》中的一句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多少英雄。


    老人由老伴攙扶,身後跟著親人,趙美美也在其中,不過趙華宇兩口子沒來,此生不入北京城,不進趙家門,趙華宇說到做到。


    “趙老.”


    “老首長.”


    大廳內的人紛紛圍上去,與趙崢嶸寒暄,這一刻,沈浩終於見識到什麽是門生故吏遍天下。


    “爺爺,那就是沈浩。”趙淩峰貼近爺爺耳邊,小聲嘟囔,說話時指了指站在遠處的沈浩,搞得沈浩莫名其妙,這次陪美美登趙家的門,他可不想出什麽風頭,也不想太多人關注他。


    趙美美不由自主緊張,麵露忐忑瞧沈浩,剛才在樓上,一群親戚對她讚不絕口,還嚷嚷著要給他介紹對象,她說已經有男友,親戚們愈發來勁,沒完沒了打聽沈浩的基本情況,之後全流露出不屑。


    她不知道老頭子怎麽想,倒不是怕棒打鴛鴦,她老爸都不反對她同沈浩交往,別人反對沒用,但擔心老頭子說些不中聽的話,令心愛男人難堪。


    “讓那孩子過來。”老人淡淡吩咐,然後大馬金刀坐在大廳沙發上。


    趙淩峰朝沈浩招手,沈浩皺了下眉頭,腹誹這貨多事兒,不得已硬著頭皮走過去,一時吸引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恩,不錯。”趙老沒等沈浩走到身前,微微頷首讚了一句,老人家喜歡沈浩這種賊有氣勢的俊朗青年。


    “趙爺爺,您好。”沈浩近距離麵對這位功勳彪炳的共和國虎將,發自肺腑敬仰,與此同時,聚在老爺子周圍的趙家各種親戚冷眼打量沈浩。


    即使沈浩是寧西省高考狀元,就讀於北大光華管理學院,人帥,身手好,堪稱文武雙全,依然無法令他們高看哪怕半眼。


    家世相差太懸殊。


    不是考個好大學功夫好就能彌補。


    “你救了美美幾次,是我們趙家的恩人,不要拘束,來這兒就像迴自己家,再說了,這兒以後沒準就是你家呢。”老爺子說完哈哈大笑,笑聲洪亮。


    這位走過戰爭年代的老人絲毫不在意沈浩的出身家世,但惹來旁邊一人的極度不滿,這人冷冷睨了眼沈浩。


    王珍珍,趙崢嶸第二任妻子,趙華宇的後媽,年過花甲依然有股子雍容華貴的範兒,可謂風韻猶存。


    她被趙家人私下稱為“老佛爺”,精明強勢,在她看來,趙美美最大價值就是去聯姻,她甚至已經想好未來聯姻的對象。


    趙美美和沈浩出雙入對。


    在王珍珍看來,是必須及時糾正的錯誤。


    沈浩無視王珍珍的冷眼,走了個完美過場,趙淩峰幾個發小都衝他豎大拇指,趙家老爺子從未對他們如此和顏悅色。


    訂婚與婚禮不同,儀式很簡單,祭祖,交換聘禮,古人搞出來的繁雜過程全略去,大廳擺下八桌訂婚宴。


    沈浩和趙淩峰的發小坐一桌。


    京城頂尖大少的發小,自然也是頂尖的大少。


    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趙淩峰這幫哥們,都挺豪爽,對沈浩也熱情,這幫從小可能在人民大會堂嬉戲或國賓館撒野的跋扈青年,沒因為一大群長輩在場,束手束腳,談笑風生,時不時站起來幹杯。


    “沈浩,咱倆幹一杯,早想見見到底什麽樣的猛人把雪狼突擊隊一百多號精英撂倒在深山老林裏,今天見了,果然不一般啊。”一個劍眉大眼的帥氣青年站起來和沈浩碰杯。


    錢輝。


    穿開襠褲時就跟趙淩峰一起廝混。


    “好,咱們幹了!”沈浩豪邁一笑,昂頭飲下杯中酒,桌邊的人不約而同叫好。


    年輕人們觥籌交錯,不知不覺中,沈浩融入原本距他非常遙遠的小圈子,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下午三四點,參加訂婚宴的人走的差不多。


    趙淩峰和未婚妻席娟中午陪長輩,晚上打算和鐵哥們樂嗬樂嗬,夜幕降臨,一行人六輛車,開出趙家宅邸,駛向市區繁華地帶。


    三裏屯和工體的酒吧街幾乎連成一片,成為京城夜生活的代名詞,沈浩這幫人把車停在路邊。


    雖然路邊沒劃停車位,但人們在路邊停車已成為常態,男男女女十五六人湧入經常光顧的mix。


    mix算是京城較有名的酒吧。


    氣氛好,熱鬧,或許毗鄰使館區的緣故,老外特多。


    來酒吧無非喝酒泡妞,今天情況特殊,泡妞是不可能的了,大多帶著女伴,何況趙淩峰帶的是未婚妻,雄性牲口們裝的全像正人君子,純粹喝酒聊天,感受熱鬧氣氛,倒也愜意。


    白天時沈浩已和這幫大少混熟,晚上喝幾杯,增進增進感情,彼此稱兄道弟,仿佛相交多年的哥們。


    玩到晚上十一點多。


    周末這個點,才是酒吧真正開始熱鬧的時候。


    不過今天趙淩峰得早走,眾人也就跟著散了,本來高高興興的一天,臨散夥的時候出事兒了。


    趙淩峰往出挪車,蹭上一輛正靠向路邊的黑色路虎攬勝,刮蹭的也不是多嚴重,屁大點事兒,趙大少下車笑著道歉,在未婚妻麵前裝紳士,路虎車跳下幾個青年,倒是氣勢洶洶,橫眉立目罵趙淩峰找死不想活了,總之沒把趙淩峰當迴事。


    趙淩峰的發小們勃然大怒,迅速圍住這幾個青年,他們十幾歲橫行四九城,踩過的囂張公子哥,數不勝數,一幫傻逼玩意兒在他們麵前裝逼,簡直找死。


    跋扈的錢輝上去兩巴掌,把罵的最兇的青年打的鼻血橫飛,此時沈浩也下車,站到趙淩峰身邊,帶給幾個囂張青年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挨打的青年擦抹著鼻血,見對方人多,硬忍著沒動手,麵目猙獰道:“敢打老子,以為人多就牛逼是吧?老子今兒讓你們感覺感覺啥叫人多勢眾,啥叫仗勢欺人。”


    青年打電話叫人。


    趙淩峰為首這幫紈絝冷笑不已,幹脆不走了,想瞧瞧這幾個貨有多牛逼。


    “老爺子還說今天是黃道吉日,我真沒覺得有多吉利。”趙淩峰對沈浩小聲嘮叨,有些鬱悶。


    “世事無常,別往心裏去。”沈浩安慰很是鬱悶的趙淩峰,訂婚的日子,遇上這爛事,確實鬧心。


    “我這人睚眥必報,誰讓我不痛快,我鐵定讓他更不痛快。”趙淩峰盯著幾個衝手機喊人過來的囂張傻叉,仿佛在看將死的人。


    沈浩不置可否的笑了下。


    大約過二十分鍾,七輛麵包車趕到,從車上湧出近百人,個個身強體壯,如狼似虎般兇悍,嚇得路人遠遠避開。


    “呦,是你們,真他媽巧。”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站在趙淩峰沈浩這夥人麵前的兇猛漢子們趕忙讓出條路,七八個青年牛逼哄哄走來。


    走在最前邊的消瘦青年冷笑著凝視趙淩峰,看樣子彼此相識,對方有恃無恐,顯然身份背景不弱於趙淩峰。


    “馮少。”


    “馮少。”


    之前衝趙淩峰叫囂的幾人匆匆迎上去,比見了祖宗還激動、卑微。


    “馮勇。”錢輝咬牙切齒眯眼凝視來人,似乎兩人存在著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姓錢的,我不過是把你馬子追到手玩了玩,何必兇巴巴瞪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懂怎麽哄女人開心。說實話,你馬子身材真不賴,腰細屁股大,玩老漢推車相當帶勁,我還錄下幾段視頻,你想看的話,我傳網上,你盡情觀摩,對了,那爛貨我玩膩了,你如果想再續前緣,我絕不參和。”馮勇說完猖狂大笑,身邊人跟著大笑,包括那個被錢輝打出鼻血的渣滓。


    錢輝怒不可遏,二話不說衝向馮勇,馮勇的人氣勢洶洶阻攔,練過幾年格鬥術的錢輝放倒三人,卻被更多人圍住,挨了幾拳幾腳。


    橫行四九城的錢大少從未如此狼狽,被前女友帶了綠帽,一直沒找到收拾馮勇的機會,今天又被打,差點氣的吐血。


    “給我一起上,捅破天,我給你們扛。”從小跟趙淩峰這夥人明爭暗鬥的馮勇趾高氣揚下令。


    近百漢子轟然應和,蜂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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