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警察帶走的沈浩安然無恙出現在醫院,聚在術手術外的學生老師頗為意外,即使正當防衛殺人,至少有個調查過程,不可能這麽快出來。


    蘇麗、吳波、秦奮、王耀祖湊到沈浩身邊問長問短,沈浩避重就輕應付幾句,坐到張淩峰身旁,等待手術結果。


    等待,令人煎熬的過程。


    一分一秒的流逝格外緩慢。


    “趙少,趙小姐已度過危險期。”


    手術進行整整三個小時終於傳出好消息,原來趙美美心髒所在的位置異於常人,偏向右側,因此躲過一劫。


    趙淩峰激動的站起來,連說太好了。


    沈浩也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


    趙美美的舍友們歡唿出聲,替趙美美慶幸。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轉到重症監護室的趙美美蘇醒,確信自己還在人世,還活著,熱淚盈眶。


    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是激動、興奮、幸福,因為在昏迷前,清楚記得沈浩說過要以身相許。


    她想坐起來,去找沈浩,奈何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動都動不了,似乎麻醉效果還未徹底消失。


    “美美,怎麽哭了?”熟悉的聲音在趙美美耳畔響起。


    “哥,沈浩呢?”趙美美虛弱的問守在病床邊的趙淩峰。


    趙淩峰哭笑不得,心說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故作不滿道:“看來哥在你心裏,遠不如沈浩重要。”


    趙美美擠出一絲笑意,吃力道:“你倆,都重要。”


    這時,出去買早餐的沈浩返迴病房,趙淩峰識趣道:“小妹,你惦記的人迴來了,哥就不當電燈泡了,你們聊。”


    趙淩峰轉身往出走時,捶了沈浩胸脯一拳,發泄被妹妹忽略而產生的不滿,搞得沈浩莫名其妙。


    沈浩坐在床邊,把保溫桶裏的粥盛入碗裏,很有耐心的一次次吹走熱氣,直到不燙,才喂趙美美。


    趙美美不顧創口疼痛,笑的像花兒一樣,憧憬無數次的情景成真,甭提多麽幸福多麽滿足。


    “你,你說的話,算數嗎?”趙美美咽下一口粥弱弱問。


    “我說什麽了?”沈浩明知故問。


    “就那個,那個以身相許啊。”趙美美急了,怕沈浩不認賬。


    沈浩笑了,笑的有點苦澀,和何媛的情感糾葛還沒理清楚,又招惹上這妮子,真是應接不暇。


    “我知道,你還愛著何媛。”趙美美幽怨的癟癟嘴,淚眼巴巴道:“但是,我這輩子一定要做你的女人,哪怕等你等到老,我也樂意。”


    “美美,給我點時間。”沈浩說著話伸手摩挲趙美美無暇麵龐。


    泫然欲泣的趙美美頓時喜笑顏開,沈浩的心扉終於為她敞開一條縫隙,她深信,隨著時間推移,他會完全接受她。


    小妮子美美的吃完一碗粥,由於剛手術完身體太過虛弱,不知不覺睡著,沈浩看著病床上的睡美人,輕歎一聲。


    曾幾何時,年少的他執著認為自己可以一心一意經營好一份愛情,至死不渝,可理想與現實總是相去太遠。


    這牲口需要時間,並非想遺忘何媛,而是想學會如何灑脫的對待愛情,否則自己痛苦,愛他的人更痛苦。


    “美美,假如有一天我真的沒法給你愛情,那我就用這條命補償你。”小聲呢喃的沈浩趁著趙美美睡著,悄然離開病房。


    “幫我查查到底誰想殺我。”沈浩對正在走廊裏手插褲兜的趙淩峰道,對於突破他忍耐底線的渣滓,他絕不放過。


    “不用你說,我也會查,差點害死美美的王八蛋,我饒不了他們。”趙淩峰咬著牙獰笑,殺機畢露。


    “殺人這種事兒,你不太方便,還是我來吧。”沈浩不容置疑的拍拍趙淩峰肩膀,而後同趙淩峰道別,快步向電梯間。


    趙淩峰瞅著漸行漸遠的沈浩,笑了,笑的有些感慨、有些唏噓,別說十八九歲的少年,就是老一輩兒,很少有人用這麽不容置疑的口氣說他。


    “行,像個爺們兒。”


    趙淩峰不但沒生氣還頗為讚賞的嘟囔一句。


    沈浩走出住院部大樓,鑽入一輛掛軍牌的越野車。


    第二天淩晨,沈浩到達巴國首都,因情況緊急,營救突擊隊已被空投到了西北邊境山區。


    沈浩了解到為不打草驚蛇保證人質生命安全,僅僅挑選四十二人組成突擊隊執行營救任務。


    營救成功後才有空中支援和空中接應。


    巴方人員見沈浩麵露憂色,笑著告訴沈浩,戰機從首都附近的空軍基地起飛,半個鍾頭就能到達作戰區域。


    武裝到牙齒配備最先進單兵裝備的突擊隊,就算遭到數倍之地圍攻,堅持半小時不成問題,戰機到達後,再多的敵人也將灰飛煙滅。


    沈浩覺得巴方人員把事情想的太樂觀太順利,負責營救的突擊隊真被圍攻,無論堅持半小時還是十分鍾,都充滿變數,甚至可能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距首都三十公裏的隆卡多空軍基地,基地一座巨大停機棚已改為此次營救行動的指揮部。


    一塊塊大屏幕,顯示西北山區地圖,以及無人機拍攝的影像資料,到處是來去匆匆的軍人,氣氛緊張。


    坐鎮指揮部的軍官們聚在一張長條桌邊,反複推敲營救計劃的每一個細節,以求完美,不出紕漏。


    比沈浩早一步趕到的陸天明雷戰就坐在長條桌邊,皺著眉頭翻閱手裏的一疊資料,偶爾用英語同巴軍方人員交談。


    “沈浩到了。”有人小聲提醒陸天明。


    陸天明這才抬頭,招手讓沈浩過來。


    “你看看這個。”陸天明把詳細的營救計劃遞給走過來的沈浩,一下子使沈浩成為十多名軍官的關注對象。


    沈浩不動聲色看完營救計劃,對陸天明道:“計劃,沒什麽問題,但是計劃有時趕不上變化,我要求現在送我和突擊隊匯合。”


    陸天明點頭答應,與巴方溝通後,為沈浩安排了一架黑鷹直升機,當沈浩走出停機棚,已全副武裝,儼然一名身經百戰的鐵血軍人,最顯眼的莫過於這牲口掛在後背的12.7毫米口徑巴雷特狙擊步槍。


    夜幕下,黑鷹直升機蓄勢待發。


    準備登機的沈浩衝送行的陸天明雷戰揮揮手。


    陸天明雷戰同時向沈浩敬禮,表達謝意。


    沈浩笑了笑,轉身登上黑鷹。


    ………………………


    夜幕下,四十二人突擊隊在貧瘠荒涼的山區順利急行軍十幾公裏,摸到位於幹涸河穀邊的村落。


    根據巴方線人提供的情報,二十三名專家被關押在此處。


    “偵察小組上,其餘人注意隱蔽。”帶隊的劉誌勇壓低聲音下達命令,這道命令通過微型通訊裝置清晰傳達給每一位突擊隊員。


    作為營救突擊隊中堅力量的雪狼精英們屏氣凝神,說不緊張,那是騙自己,有些人甚至能聽到自己心髒劇烈跳動。


    十分鍾後,偵察小組解決掉放哨的武裝分子,劉誌勇獲得指揮部批準後,一聲令下,突襲開始。


    四十二人悄無聲息殺入村落。


    大多數恐怖分子在睡夢中被擊斃。


    最終在一座土坯房子的地窖中救出二十三名專家,事情進展非常順利,劉誌勇暗鬆一口氣。


    第一次見血殺人的隊員們雖然多少有點不適應、有點手忙腳亂,但總體表現可圈可點,無一傷亡。


    獲救的專家要麽彼此抱頭痛哭,要麽無比激動向突擊隊員表達感激之情,劫後餘生的心情,可想而知。


    劉誌勇待大家心情平複,命令陳陽帶a組保護專家們先撤,他和b組斷後掩護,眾人逐漸脫離隻剩幾十具屍體的村落。


    空中接應點在十幾公裏外的一片平原,需要翻過一座大山,深更半夜,摸黑趕路,二十三名手無縛雞之力又餓的有氣無力的專家,僅僅走三公裏,一個個就上氣不接下氣,癱坐在地上。


    劉誌勇無奈歎口氣,得知這些專家兩天沒吃東西,不得不下令原地休息,讓隊員把攜帶的幹糧分給專家。


    專家們吃飽喝足,東邊天際已放亮。


    就在這時,囚禁專家的村落突然升起一顆紅色信號彈,在空中劃出耀眼軌跡。


    劉誌勇不禁一愣,村落裏的恐怖分子不是全被擊斃了嗎?


    “是她?”陳陽失聲呢喃。


    “怎麽迴事兒?”劉誌勇忙轉臉盯著老戰友陳陽。


    陳陽懊惱道:“有個小女孩,我不忍心殺她。”


    “你這是婦人之仁!”劉誌勇說完,重重歎口氣,事已至此,埋怨老戰友屁用沒有,趕路才是當務之急。


    被救出來的專家們也意識到情況緊急,乖乖聽從劉誌勇安排,對於死亡的恐懼,激發了他們的潛力,竟一口氣爬上高高的山脊,沒人掉隊。


    天已經亮了。


    眾人站在山脊上可以清楚看到東南方那片寸草不生的沙土平原,剛剛聯係過指揮部的劉誌勇麵色凝重舉起望遠鏡,負責接應的黑鷹直升機半個小時後趕到,半個小時,似乎很短,玩玩手機,嘮嘮嗑就能過去,但對於此時的劉誌勇而言,太過漫長。


    當劉誌勇通過望遠鏡觀察到前方許多山石灌木後有人探頭探腦時,心陡然下沉,生出不祥預感。


    “後邊有人追上來了。”


    一名警戒後路的隊員將更壞的消息匯報給劉誌勇。


    與此同時,潛伏的武裝分子不再遮遮掩掩,上躥下跳,紛紛現身,少說兩百人,呈現散兵線散開後,烏壓壓一片,大多穿著黑色長袍黑巾包頭罩麵,人手一支ak47,個別人還扛著火箭筒。


    這些人來的真快。


    難道早有準備?


    劉誌勇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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