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玨終究還是按照約定,見了越南宮一麵。


    “不知先生找我何事?”


    “榮玨,若我說,我喜歡你,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可願意同我一起離開?”


    “先生這是何意?”


    “榮玨,我同你都心知肚明,雲城的空氣汙濁的很,平兒已經長大,淩雲已死,我不知道你還在留戀什麽?!”


    “平兒並沒有真正的長大,我答應你,等有一日,我安排好了一切,便同你一道離開,再也不管世間的俗世。”


    “我就知道,榮玨,我已替你安排好了一切。”


    “五日後,便是合宮夜宴,是陛下為了慶賀李家長子平定有功的日子,榮玨,你知道的,應該如何做!”


    “好。我答應你。”


    越南宮顯然就是安排好了一切的模樣。這段時間,越南宮一直在受著內心的煎熬,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他想這麽做,他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終於,他還是做出了選擇,也替榮玨做出了選擇。越南宮對著天空,望著榮玨離去的身影,暗暗說道,“榮玨,這一次,我一定不會放棄你!”“淩雲,這一次,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很快就過了五日,到了這一天。


    合宮夜宴,是一場盛大的宴會,場麵很是隆重,隻是,不知道的是,在這紙醉金迷的背後,有著令人想像的驚天陰謀。


    誰也不知道那一日,合宮夜宴,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的是,雲城陛下突然就下了一道旨意,說是立平陽王為新太子,雖沒有直接立他為皇,但卻命他執掌國政,代君主事。而盛極一時的公主榮玨,卻傳出噩耗,說是,心力交竭,遇刺而亡,更神奇的是,聚仙居的南宮先生,也自此消失不見,說是繼續雲遊四海,隻是他的身邊跟著一個女子,有人說,是那個之歌罷了。從此世上便再沒有公主府,也沒有公主榮玨這個人了。這些個世事動蕩,也不過是個故事,淪為笑談。


    隻有榮玨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麽。榮玨後來迴憶起,這一切,那一晚,卻也是絲毫不後悔的。


    慕平站在城牆高處,看著遠處的天空,想起了他的姐姐。


    “榮玨給父皇請安。”


    “外頭那麽熱鬧,父皇怎的進殿休息來了?”


    “啊,是榮玨啊,朕有些乏了,”


    “父皇一向獨裁專政,如今不去外頭主持場麵,不怕出了什麽意外嗎?”


    “意外?宮裏哪裏有什麽意外,放心,不會出什麽亂子的。”


    “是嗎?”


    “當,當然,榮玨你今日是何故,朕困了,朕想睡一會。”


    “父皇睡得著嗎?那麽多條人命,父皇手上染上的血,午夜夢迴,父皇當真能睡得安穩嗎?”


    “榮玨,你,你今日是何意!”


    “榮玨不敢,榮玨隻是想問問父皇,父皇,自太子哥哥死後,自淩家一族亡後,多年來,榮玨不知道如何安眠,沒有一日,睡得安穩,榮玨隻是想請教請教父皇,如何能夠睡得踏實罷了!”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來人!快來人呀!”


    “怎麽,父皇怕了?榮玨不過一個女子,父皇為何要怕我!父皇不是累了嗎,還是快些省點力氣,反正父皇喊破喉嚨,也是不會有人來的。”


    “榮玨,你!你想如何!”


    “我想問問父皇,父皇的心,為何會那般的冷!那般的硬!我想問問父皇,哥哥哪裏對不起父皇,淩家哪裏對不住父皇!父皇要這般置他們於死地!”


    “沒有!我沒有!他們結黨謀逆,他們本就該死!”


    “如何該死!如何的結黨謀逆!”


    “榮玨,你今日是要作何,是要犯上作亂,是要忤逆朕嗎!”


    “榮玨不敢,父皇說過,榮玨是最像父皇的孩子,隻是榮玨是個女兒身,幫不得父皇為朝政分憂解難,所以榮玨隻好學著父皇一般,顛倒黑白,狠心決斷!”


    “父皇今日若真是死在宮裏自己的寢殿,也不會有什麽,父皇老了,難免會出現什麽不必要的意外!”


    “榮玨,你!”


    “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父皇不知道嗎!我想要哥哥活過來!我想要淩雲活過來!我想要你,去死!”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人死不能複生,所以,都不重要了,我要你,立平兒為太子!”


    “平陽王?為太子?僅僅是太子?你難道想要殺父弑君嗎!”


    “自然,我也不會殺你,我知道,若是此時立儲殺君,朝局動蕩,人心渙散,這不是我所樂見的,也不會父皇所樂見的吧。”


    “難道你這樣做就不會引起人的懷疑了嗎!隻立為太子,朕一樣可以廢!隻要朕還是皇帝!”


    “是啊,你還是皇帝,隻要你還是皇帝,也隻有你能是皇帝!平兒生性溫和單純,涉世未深,若為新皇,難免有些不妥,別說朝臣不服,就連自己也怕是有心無力,所以,我隻要一個太子之位!”


    “哈哈哈哈!隻要這太子之位!榮玨!朕防了那麽多人,疑心了那麽多人,卻沒想要最狠毒是你!”


    “父皇又忘了,是父皇自己說,榮玨是最像父皇的孩子,榮玨自然不能讓父皇失望!”


    “哈哈哈哈,是啊,榮玨,你是最像父皇的孩子!若你非女兒身,父皇一定會將江山交由到你的手上,而怕是誰也無法從你的手中奪走!朕竟然沒有想到,還有你!你做了那麽多,卻不為自己所求!你要知道,隻要你在朝中一天,在雲城一日,慕平的太子之位,就永遠會受到爭議,他就永遠坐不穩皇位!若非如此,你將永遠不得呆在雲城城內!”


    “所以,今日之後,榮玨不會再留在雲城,這個地方,榮玨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


    “好!朕應了你的所求!”


    “謝父皇!榮玨告退!”


    “榮玨!是父皇對不起你!攪亂了你的安穩人生!隻可惜你是女兒身!隻是可惜!也幸好你隻是一個女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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