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哥哥,若有一日,你愛上了別人,那我”


    “你當如何?”


    “若有一日,你愛上了別人,我會祝福你同她的,你們成婚當日,我也定會盛裝出席,站在首位,告訴她,她很幸福,讓她替我好好愛你。”


    “你竟會如此大方將我送給別人。”


    “那時,你已經不屬於我了。我自然要放得瀟灑。”


    “若你有一日,愛上了別人,我定然不會放手,至死也不會放你離開,因為我不相信,會有人同我這般護著你,寵著你,給你想要的快樂。”


    “淩哥哥,你總是這麽會哄女孩子開心,怪不得雲城那麽多女子都傾慕於你,”


    “可我隻有你一人,榮玨,我是認真的,我不是個大度之人,將來,我不許你喜歡上別人,就算有這樣的可能,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我不會,淩哥哥,我不會的。”


    淩雲,你總是愛在誓言上加上堵住,動不動就一輩子,動不動就是生與死。你也確實是個重承諾之人,所以你至死也不曾放開我。


    可是淩哥哥,你愛錯了人,榮玨撒謊了,榮玨違背了她的承諾。


    榮玨,從來不是一個好女人,從來不值得你這樣的深情,這都是她自己活該。


    很多人都說,榮玨是個幸運的人,生於皇家,貴為嫡室宗親,年少時,有哥哥,長大後,有愛人。可榮玨又何其不幸,年少時,失去了哥哥,長大後,失去了愛人。


    有時候,我們往往渴望被愛,我們往往羨慕那些花團錦簇之人,我們往往最後因此迷失了自己,我們羨慕裏麵的小小人兒,她們可笑你們的天真。


    淩府如今破舊的很是不堪,榮玨一直在裏麵兜兜轉轉,不知道該去哪,也不像從前一般,仿佛突然沒了方向,就連迴憶也不再屬於她了。


    淩哥哥,如今我想我是喜歡上了別人了,那你是不是該遵守你的承諾,不放手,不讓我離開。可你如今在哪?哦,我忘了,淩哥哥,那個期限便是死亡,而你如今已經應了你的承諾,那我是不是可以不在遵守那些個諾言。


    榮玨在淩府從前最熱鬧的庭院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蒼老的人影,那便是丞相陳言,榮玨的那個舅父,廢棄的石桌上還有一盞酒壺,兩個杯子。


    “易之兄,你莫要怪我,你我身為臣子,這條命本就飄飄浮浮,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居高位,付高險。雲兒,我也定會履行你臨終的囑托,小兒鍾鉉馬上變要與榮玨成婚了,他同你一樣,深愛著榮玨,榮玨會過的幸福的,”陳言自顧自的說了許多。


    榮玨停了步伐,沒有上前,而是站在遠處,聽不真切,也不想聽,無非是些懺悔的言語罷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陳言,眼神裏究竟有怎樣的情緒,榮玨說不出,也不知道自己該有怎樣的情緒。


    慶幸的是,原來這些年,除了她還有別人,惦記著昔日的淩府,不幸的是,原來這些年,竟和他有關,是他一手的籌謀。


    陳言本見到榮玨是有一刻的驚訝與錯愕的,後來便恢複了神色,“臣隻是隨意來看看,不知今日公主竟也在此。”


    榮玨冷笑了一聲,嘴角一扯,“淩家與陳家本就是世交,丞相有心了。”


    陳言雖覺得今日榮玨與從前有什麽不同,可也沒在意,心裏想著許是因為來了淩府,憶起從前的往事,有些感懷罷了。轉移話題說道,“公主快要同鍾鉉成親了,日後便真真成了一家人了,鍾鉉這個孩子,雖木訥了些,但對公主你確是真心,公主日後也莫要再來這淩府了,難免落了他人口舌。”


    榮玨並沒有應答,隻是看著那倆個酒杯,裏麵的裝滿的酒,春風陣陣,雖是暖陽,還是有些陰冷的。


    “舅父,”榮玨依舊這麽叫著,隻是不再有了往日的親厚與真誠。“舅父,你與淩伯伯認識多久了,”


    這問題陳言倒是沒仔細想過,因為淩家與陳家世世代代便交好,自他們從出身便玩在一處了,“許是認識了一輩子了吧。”說起淩易之,陳言多少還是有些隱晦的。


    “是啊,一輩子的情意,怎能說舍就舍了,”榮玨顧自己喃喃道。


    榮玨閉上了眼,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是啊,一輩子,多長呀,舅父,到今日,可有後悔的時候?榮玨不過過了幾十年華,就深感世事多變。”


    “臣,”榮玨的眼神中帶著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期盼,她在渴望,他說他後悔了,她在渴望,他親口把當年的事告訴她。他是她的舅父啊,他是淩雲的父親的好友啊。


    “臣不曾後悔。臣這一生,從沒有做過任何違心之事。”陳言如此說道。


    榮玨終是閉上了眼,久久不曾睜開,最後才緩緩說道,“是榮玨多言了。”


    陳言見榮玨此番,也不想多做停留,他是心疼榮玨的,罷了罷了,終是我對不起她。


    陳鍾鉉迴到了府上,整理案件,果然,有了越南宮說的話,所有的事都串聯了起來,所有的不明白也都瞬間清朗了許多。


    這是的陳言還沒有迴到府上,而陳鍾鉉卻已入宮覲見景帝,揭露這一係列的案情罪證,即使那人是他的父親。


    陳言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當時南陵王也在場,景帝當然是勃然大怒,隻能下令查封丞相府,將陳言打入死牢,聽後處決。這本就是他心虛,再查下去,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的。淩家當年在雲城威望甚高,很受百姓的愛戴,若是被查出是景帝害怕他們一族功蓋蓋主,才起了殺心,那他便是個受盡千夫所指的昏君了,所以他當然第一時間便選擇了舍棄陳言。


    又鑒於自己先前已經應了陳言的所求,頒旨下月讓陳府公子陳鍾鉉迎娶公主榮玨,而且又是他親手將夏令侯府一案交由陳鍾鉉處理的,今日又是陳鍾鉉不顧私情,大義稟明這一切案情,遞交證據,還眾人一個真相,景帝也不好明著處置陳鍾鉉。加上陳鍾鉉早已是景帝親封的鎮國將軍,又早早的出門立府,所以隻下令查封丞相府,抓了丞相府的一幹人等,並沒有對陳鍾鉉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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