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雖然有了這些想法,但我一時間也不能跟王順變現出來,我隻繼續打馬虎眼,說:“這麽著吧兄弟,事情呢,我現在也明白了。雖說這是你和大周之間的約定,但畢竟之前都沒人跟我提過……”


    王順聽我這麽說,更加著急起來,伸手就想來拽我,被我給躲過去了。他看我這反應有幾分尷尬,就沒再繼續這個動作,隻不過又開口,點頭哈腰的說:“我明白我明白,是有那麽點不好意思,不過餘洛啊,你看我現在這日子都過成這樣了,你就當積德行善,我這幾年啊……”


    “得了得了。”我怕他又長篇大論的扯出一堆堆事情來,忙開口打住他的話題,說:“你的意思我也清楚,我也不是那麽一點不給別人留臉麵的人。不說這是大周交代下來的事情,就當說你幫我們這一次,又是搭帳篷的,又是請醫生的。這情我們都領了,總不可能就這麽袖手旁觀對吧。”


    “對對對,就是這麽個意思。”王順聽我態度有所轉變,又歡喜起來,露出滿臉的笑容。


    “不過嘛,你看,我們現在身上多少都有些傷,我那朋友更是差點沒命了。總不可能你今天跟我提了,我明天就跑去幫你辦不是?總得給我們點時間,一來養養傷,二來計劃準備一番。”


    王順更加樂了,眼角的魚尾紋全部皺了起來,激動得拉住我的手,弄得跟國家領導人慰問似的。


    他說:“是,你說的在理,等你們傷好了,咱們再行動。”


    我點點頭,說:“那就這麽定了吧。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會。”


    他使勁的點頭,也沒有攔我,畢竟有求於人,隻能把我當佛爺供起來,有求必應。


    我也懶得跟他廢話,自己站起來,就朝陳樂所在的帳篷走了過去。


    進去一看,陳樂正眯著眼睛休息,聽到響動,才抬起頭來看我一眼,問我:“那家夥終於說完了?”


    我無奈的聳聳肩,坐到他邊上去。


    陳樂又問:“那你怎麽說的,答應幫他辦事?”


    我搖搖頭,說:“還沒決定,先拖著吧,就算答應,現在也辦不了,少說也得有個把月時間來考慮。”


    陳樂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


    我們在那帳篷裏一共住了四天,這段時間雖說活動範圍就這麽大點,但也特別滋潤。想要什麽,想吃什麽,王順都能幫我們一一準備了。有點像個傭人,聽話得不得了。那副模樣,讓我很難想象他以前是不是真的大富大貴過,反正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涵養來。


    之後等陳樂身子稍微好了一點,精神頭也有了,我們才跟王順告辭,說我們準備先迴家養傷,等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跟他聯係。


    他嘴上雖然答應了,但其實心裏挺不放心的,估計怕我們有去無迴。所以吵嚷著想跟我們一起走。


    我們哪裏肯同意,這幾天陳樂都快被他那張嘴給說瘋了,一開口就是長篇大論的,又沒個重點的,什麽都能扯到去,而且還停不下來。我和陳樂都是領教過的,所以基本上不會主動去和他說話,就算說了,看苗頭不對,我們也會立刻打住。


    搞笑的是那兩個和我們一起逃出來的混混,兩人傷得比較輕,在那營地裏呆不住,想去城裏轉轉,看看風土人情。就拖著王順一起去了,迴來的時候看他們那臉色,好像再度被重傷了似的。一個個連嘴巴都不想張開。


    我們倆開的時候跟這些人都互相留了號碼,客套著說以後沒事常聯係,但我真不想再跟他們打交道了。


    而王順幫我們買了機票,留了我們手機號的同時,還留下了我們的家庭住址,一直精確到幾棟幾單元幾號,似乎準備著如果我們不跟他聯係他就自己找上門來一樣。


    我當然也不介意這些,如果王順家真的跟那本書裏的故事有關,那我遲早要跟他打交道,所以沒有騙他的必要。


    等我們上了飛機,徹底跟這些人分開,我和陳樂才算鬆了一口氣,兩人在飛機上好好睡了一會,等睜開眼睛,也快要到了。


    出了機場以後,往常來說,我肯定得先迴家一趟,畢竟離開家裏也有段時間了。


    可是仔細想想,我現在身上都還綁著繃帶呢,迴家要是被發現的話更加說不清楚,所以無法,我還是隻能去陳樂的家裏,路上給我媽打個電話抱抱平安。


    隻不過讓我們意外的是,等到了陳樂家裏,我們把門推開,一看屋裏那景象,兩個人都被驚呆了。


    陳樂家就像被一夥強盜洗劫過似的,所有東西都擺得亂七八糟,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簡直懷疑我們走錯了地方。


    等我們在房間了找到正在蒙頭大睡的廖小雨,這才稍微定了定神。


    廖小雨住的屋子裏,地上全是衣服襪子,有我的,也有陳樂的。他一個人縮在被窩裏,四仰八叉的,對我們進到家裏完全沒什麽反應。


    陳樂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然後抬腳就把他從床上給踹了下來。


    廖小雨也被嚇了一跳,在地上打了個滾,剛要站起來,看清楚是我們,這才放心了些,揉揉眼睛,略顯疲倦的說:“你們迴來了啊,怎麽都不先打個招唿。”


    陳樂看他那沒事人的樣子更加著急,指著地上亂丟的衣服就問他:“這家裏怎麽了?被打劫了?”


    廖小雨先是一懵,瞪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然後才揉著腦袋迴答說:“沒啊……這東西都在呢?”


    陳樂還是不放心,張口繼續想問,我也猜出個大概了,攔了他一把,說:“別問了,這還不明白,這家被豬拱了,當豬窩住著呢。”


    陳樂沒好氣的看看我,又齜牙咧嘴的看看廖小雨。廖小雨估計也沒聽明白我的話,還是滿臉疑惑,好像在找豬的樣子。


    陳樂畢竟有傷,就算心裏有氣也不好動手,直接朝廖小雨伸出三個手指,語氣嚴厲的道:“給你三十分鍾,馬上打掃幹淨,不然立馬滾蛋!”


    廖小雨見陳樂生氣,也不敢反駁,撅著嘴自顧自的開始整理地上亂丟的衣服。


    我看他那樣子有些好笑,自己也懶得管他,先去把窗戶打開通通風,散散屋子裏的怪味。


    後來看廖小雨整理東西真的有些著急,笨得像個*歲的孩子似的,實在看不下去,又動手幫了下他忙。


    想想這家夥估計也爸媽死的早,人又不是那麽聰明,估計也不怎麽會照顧自己。我和陳樂又不在,每天又有人專門送血過來,他活得滋潤,更加肆無忌憚了。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同情還是可憐他。


    我見陳樂一直在生氣,還開口勸了勸,說:“得了,這人本來就不靠譜,你又不是不知道,又什麽好生氣的。”


    陳樂根本聽不進去,還朝我嚷嚷,說:“哪有不靠譜到這個份上的。我看著小子就是故意的,估計想著我們迴不來了,他就把這當自己家了。不是說他身上有蟲子嗎?我現在還真想弄個殺蟲劑朝他噴噴。”


    我歎了口氣,也不想勸了,反正不管怎麽吵,最後還是要和好。


    倒是廖小雨把東西收拾好,忽然探頭探腦的在房間外看我,估計是不敢在陳樂麵前說話,就跟我擠眉弄眼的。


    我尋思他是有事和我說,就起身出去,問他怎麽了。


    他也不敢大聲說話,隻是拉著我到了沙發麵前,神秘兮兮的說:“哥,前幾天有個警察上上門來了,點名找你呢!”


    我一愣,好端端的怎麽又扯到警察身上了,難不成大周的屍體被人發現了,然後被查出我們和他有聯係,所以找過來了。


    “這他媽也太快了吧!”我心想道。


    但緊接著,廖小雨忽然從牆角裏拿過個很大的紙箱來,直接遞到我麵前,說:“這是那警察留下的,讓我給你。”


    這就有些不對了,還給我送禮?


    我盯著麵前的箱子,看包裝,上麵裹著幾層膠帶,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伸手掂量一下,還挺沉的,似乎裏麵還有個大物件。


    “你警察還說什麽了?”我一麵拆著包裝,一麵衝廖小雨問道。


    他撓著頭想了想,說:“讓你收到東西以後,就給他迴個電話。”


    我感覺真是奇了怪了,我也不認識幹這職業的人啊?


    我心裏狐疑,把紙箱的蓋子打開,隻朝裏麵看了一眼,身上立馬就打了個冷顫。


    紙箱裏麵,有個通體發黑的盒子。


    這盒子非常精致,古色古香,四麵都有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花紋雕刻。


    而盒子上,還留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拿到東西,和我聯係。”


    這幾個字寫得很醜,完全不能入眼。


    但看到這東西,我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這是寧鈴藏起來的盒子,是那個差點要了她命的盒子。


    送來的人既然是個警察,那不出意料,肯定是杜少了。


    我心裏這麽想著,伸手把那盒子蓋一掀,朝裏一看,差點嚇得我背過氣去。


    這盒子裏竟然有一個人頭,擺放得端端正正,正翻著眼睛,朝上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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