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我擔心這會是一個陰謀,有人將我引到那個地方,然後遇上更加危險的事。


    但陳樂想的比我簡單許多。


    他覺得如果我一個人去的話,那他也不放心,可是有人陪同在身邊的話,到不見得一定會吃虧。


    我聽他這意思,是想跟我一起去,覺得我倆彼此搭把手,不管什麽問題都能夠解決。


    但我其實並沒有帶上他的打算,因為我意識到,這件事情已經越來越兇險了,我和葉泠還有夏俊凡落到這個地步,算是我們咎由自取。而陳樂沒有必要跟著我給自己惹上一身的麻煩。


    但他的態度十分堅決,就拿鬼屋的事情一直在跟我瞎扯,反正認定了這事和他有關,怎麽說也一定要去。


    可我心裏覺得,雖說書裏確實寫過他的一些真實經曆,但這對他的生活並沒有什麽影響,不像我,每天夜裏睡覺都提心吊膽的。


    不過我經不住他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能自己還是有些私心的,希望真的遇上事情的時候,能有個值得我信任的人,可以幫我一把。


    這期間我一直在等大周的消息,自從那天把我想要滅鬼的念頭和他說了以後,心裏隱隱期盼著他能夠幫我找出一點有用的情報來。


    我怕他心煩,所以也不敢打擾他。誰知道第三天早上忽然接到他的電話,衝我說:“小餘啊,我已經到你們這了,你看你是來接我還是告訴我地址,我自己過去找你?”


    我一個猛子就從床上爬起來,不想他竟然親自來了,實在讓我意外。


    我忙問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然後說:“周哥你在那裏等等,我一會就來。”


    說完我隨便洗漱了一番,出門直接朝火車站奔了過去。


    等我到那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大周就坐在火車站前那小廣場的凳子上,身旁放著一個股股的背包。看到我就站了起來,露出滿臉笑容。


    他皮膚比較黑,這段時間不見,感覺又胖了不少。


    我很親切的和他打招唿,然後才問他怎麽過來了。


    大周拎起他的背包,和我邊走邊說:“就是想到你這事,總覺得不安心,也沒跟你商量,就直接過來了。你可別介意啊。”


    我忙笑說:“哪會啊,你一來,我這心裏就更有底了。”


    我攔住一輛計程車,帶著他直奔我家。


    大周估計是頭一次到我居住的城市,中途一直在看街道上的風景,我倆很默契的誰都沒提那些詭異的事情,想著迴家又繼續商量。


    等到家的時候,我父母都已經上班去了,陳樂正在漱口,我把大周介紹給他,他滿口泡沫口齒不清的打了個招唿。


    大周很客氣的迴應了他,然後轉頭看著我,開門見山的道:“小餘,那書在哪呢?”


    我跑進臥室,把書給他拿了出來。


    大周接在手裏,摸著黑色的封皮,出神的望著,表情很是複雜,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那個死去的同學。


    但他並沒有把書給打開,微微感歎了一下,就重新還給了我。


    我和他並排坐在客廳裏,氣氛異常的嚴肅,畢竟我有求於人,客氣得自己都別扭。


    我問他:“周哥,你這親自過來,是不是找到什麽方法了?難不成還需要手把手的教我?”


    不料他搖了搖頭,胖臉上的肉也輕輕搖晃。


    這時候陳樂也洗漱出來了,站在一旁聽著我倆說話。


    但大周還是一言不發,弄得我有些心急,忙問他:“那究竟為個什麽事啊?”


    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正視著我,慢條斯理的道:“小餘啊,我這次來吧,就是想看看鬼是個什麽樣的。”


    我和陳樂都愣了一下,以為他接下來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可等了幾秒,反見他也在等著我迴話。


    我遲疑了一會,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這才開口對他說:“周哥,你肯定在逗我玩呢吧……”


    他一下就拉住我的手,就好像領導慰問那樣,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小餘啊,你看,從我知道你的事以後吧,我這心裏就好像有隻爪子,每天在抓啊撓啊的,我看了那麽多古典鬼神的故事書籍,可到頭來還是沒見過這鬼究竟是什麽樣子,我就是不甘心呐!”


    我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抽迴來,但他握他非常緊,而一旁的陳樂直接衝我翻了個白眼,估計覺得我請來了一個逗逼。


    但大周的表現雖然讓我大失所望,可他的底蘊擺在那裏,我是知道的。


    因此我隻能順著他的話走,說:“周哥,這見不見鬼這事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我現在真沒心思跟你談這個問題,你就跟我直說,我請你幫我查的那個事,是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他這才把我的手放開,又重新扶了扶眼鏡,然後說:“其實也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隻是對你提到的那個鬼,能用的信息也太少了。除了知道他是上吊死的以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陳樂這時在旁邊輕輕哼了一聲,說:“得,我們現在也有別的消息了,就看你這當哥的,能不能想出個辦法。”


    他說著,就把我們在帖子裏看到的故事給大周詳細說了一遍。


    大周凝神聽著,一語不發的沉思了許久,最後忽然一拍大腿,說:“那咱們就按照地址找過去,你看啊小餘,我覺得咋們重點好像沒放對。我們差不多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那鬼的身上了,還忽略了另外一樣東西。”


    我一聽有戲,忙問他是什麽?


    他肥膩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故作神秘的道:“繩子啊小餘!繩子!”


    我不明白,皺眉問他繩子怎麽了?


    他解釋說:“你看,這鬼想要害人,有無數種方法對吧?為什麽你說那老頭,偏偏就想要把你勒死呢?這明顯跟他活著時候發生的事情有關!”


    在那個迴帖的故事裏,老頭確實親手勒死了自己的孫子,然後選擇上吊自殺。


    大周猜測,這老頭殺人的方式,就跟他生前是一樣的,而這裏有個媒介,就是繩子。


    人死了屍體會爛,但這草繩可不見得,所以按照大周的想法來看,我們毀了那繩子,雖說未必就是消滅那老頭,可這樣一來,他殺人的工具就沒了。


    可我和陳樂的想法並不如大周這麽樂觀,就算他所言不假,但沒了殺人的工具,並不代表就不能殺人,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大周估計是看我神情不怎麽樂觀,又張開口,給我打了一針強心劑。他說:“你也看過不少電影和故事,有種說法你肯定也聽過的,有些孤魂野鬼,就是附在某種物品上。東西一毀,他們也就跟著毀了。”


    我點了點頭,這種說法我自然聽過的,就好像有些人常在網上說,路上撿到了某種東西,結果帶了一隻鬼迴來一樣。


    但我轉念一想,如果這種方法管用,那是不是意味著,我隻要把手中的那本書給毀掉,所有事情就這麽完結了?


    可是陳樂很快否定了我的想法,他說我的情況有些不一樣,就拿這個吊死的老頭來說,那本書裏根本就沒有提到過有關這老頭的任何事情,不知道是我上哪惹迴來的鬼。


    再者說,我們現在的很多線索,都需要從這本書裏找。


    如果這本書被毀了,但事情並沒有結束。雖說我倆都看過裏麵寫的內容,但記憶這種東西,並不是百分百靠譜。


    我覺得有理,不由打消了毀書的念頭。


    大周也讚同陳樂的說法,他點了點頭,臉上的肥肉又開始顫抖:“小餘,你們打算要去你地方的話,也帶上我吧。”


    我果斷拒絕了他,一開始我連陳樂都不想帶上,何況他來著。


    但大周並不想就此放棄,我實在不理解這事情對他究竟能有多大的吸引力,可能對很多人來說,這都是避之不及的。


    隻是沒想到陳樂竟然也給他幫腔,我看他一直朝我使眼色,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和大周並不認識,不怎麽在乎他的死活,僅僅覺得多個人多個幫手而已。


    不過大周也說:“我是這麽考慮的,你惹上的事情,歸根到底和我都沒有關係,所以就算鬧鬼了,我也不會有什麽麻煩。何況我還能給你一些建議不是?往遠了想,你要死在外麵,我還能把你屍體送迴來……”


    我忙打住他,說:“得!要出事我可不負責任的。”


    他這才樂嗬一笑:“好了,那咱們現在就是一夥的了。不過再說一遍,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想想帖子裏的地址,語氣沉重的吐出幾個字來:“貴州深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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