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自然是沒有想到,自家放展過神通護住杜子平,因此被杜子平認出了她。要知道,若非親自交手,一個修士幾乎不可能從另一個修士施展過的神通便可以辨認出相應的氣息與法力。


    而杜子平卻是個例外,他修煉了冥王訣,對氣息極為敏感,因此便認了出來。隻是他雖然認出君劍興與唐真的身份,但仍然無法破開這周天星鬥大陣。這周天星鬥大陣是上古奇陣。這種上古奇陣基本就是仙界的陣法,在此界中沒有任何破陣的線索留下來。


    杜子平正自一籌莫展之際,卻突然想到一個法子。這周天星鬥大陣沒有破陣之法傳下來,同樣也沒有運轉陣法的法子傳下來,但凡能運轉這種陣法的,都是通過本身的陣法造詣,根據自家的陣法知識與經驗來運作,運氣好的,或許發現了其中奧妙,就可以運轉了,運氣稍差一些,隻能運轉部份陣法,要是運氣奇差,或者陣法造詣太低,那是運轉都運轉不起來。


    既然如此,這周天星鬥大陣是唐真傳授給君劍興的運轉之法,那也一定是雲海門的法門。杜子平得了玉真子的真傳,對雲海門陣法之學早已經登堂入奧,那唐真陣法雖然了得,較當年玉真子仍差得太遠。


    隻是杜子平一時之間,也來不及推算那唐真用什麽法門驅使這周天星鬥大陣。雲海門以陣法起家,驅使陣法的法門數以萬計,縱然這周天星鬥大陣繁瑣複雜無比,但有可能驅使其陣法的法門也有數百種,杜子平又如何在短時間內知道對方驅使此陣?


    無奈之下,他一捏法訣,將本命法陣,四象陰陽無極陣祭出。隻見紅白兩道光芒一閃而過,空中出現一個陰陽兩極的圖象,而太陣圖的每一半又有分為兩個陰陽兩極圖象,以此類推,瞬間化為無數個陰陽兩極圖象。


    那星辰真火落了下來,正落入那四象陰陽無極陣中,如泥牛入海一般,瞬間無影。杜子平見了大喜,萬沒有料到這四象陰陽無極陣便克製了對方運轉陣法之術。


    君劍興則是大吃一驚,一連打了數道法訣,那周天星鬥大陣卻是巍然不動。急得君劍興忙向唐真瞧去。


    唐真也知道是杜子平的四象陰陽無極陣破了她的陣法運作之術,但她急切之間也無法可想,就如適才杜子平無瑕推算她的運轉周天星鬥大陣之法一樣。若要中止這四象陰陽無極陣的運轉,她一樣也得在數百乃至數種方法中慢慢推算。


    君劍興一見唐真的模樣,便知道她也無計可施。就在此刻,隻見金光一閃,杜子平便從這周天星鬥大陣中脫身而出。


    適才那星辰真火被破,杜子平立時推算出此陣變化之際的弱點,趁對方來不及運轉法陣之時,便飛了出來。


    他知道君劍興了得,不但是諸神宮中除諸神宮宮主之外的唯一一名步虛期修士,而且上次與群妖殿鬥法之際,還留了手,單憑適才那五道劍光,能逼得杜子平連斬龍劍陣都無法布下,便知道此人實力之強,計算之精,當世罕見。


    杜子平一捏法訣,九柄斬龍飛劍在空中化為九條真龍,身上龍鱗飛起,化為無數道劍光,劍光在空中東削西刺,瞬間便布下一張大網,將君劍興困在當中。那九條真龍卻在網外,似是防備君劍興逃走。


    這是斬龍劍陣最強的神通之一,杜子平也隻有進階步虛中期之後,加上真龍法身可達到步虛後期,這才能施展。


    那君劍興見了,大喝一聲,五道劍光在身前一晃,居然也布下一個劍陣,是五行劍陣。這五行劍陣威力雖不及斬龍劍陣,但卻將他周身護個嚴嚴實實。饒是杜子平已經大占上風,卻一時之間無法破陣。


    杜子平卻是大為驚異,要知道這斬龍劍陣是一切劍陣的克星,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斬龍劍陣隻能壓製,卻不能克製的情形。


    又過片刻,杜子平卻瞧出些不對來,對方的五行劍陣與他所知的頗有一些差異,可以算作五行劍陣的一種奇變。但這種奇變,杜子平卻從來不知,這也就罷了,更為詭異的是,這種奇變不但沒有增加五行劍陣的威力,反而有些下降。但威力的下降,對上斬龍劍陣,反而起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變化。


    杜子平暗自尋思:“難不成這是有人見識過了斬龍劍陣,存心想出來的應對之法?否則怎會如此?”


    那君劍興見一時之間,杜子平無法攻破這五行劍陣,暗暗鬆了一口氣,但他也知道,這五行劍陣再奇妙,杜子平破此陣也隻是時間問題。


    他叫道:“杜小兄弟,聽我一言。”杜子平哪裏肯聽,那斬龍劍陣的運轉反而更強了幾分。君劍興知道杜子平已經是絕對不可能放過自己,猛然之間,張口噴出一股鮮血,但身上的氣息卻又更強了幾分,五行劍陣展開,居然硬生生地從斬龍劍陣當中闖了出去。


    但斬龍劍陣豈是好相與的,脅下仍中了一劍,隻是這君劍興似乎絲毫不覺。杜子平見了,也是暗暗詫異。這斬龍劍陣的劍氣之中都蘊含著真龍之氣,一旦傷了對方,便要不停地耗費對方的法力,正常情況下,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安然無事。


    這君劍興連唐真也顧不上了,身體一晃,化為無數道黑光,便要向那黑霧區域飛去。可就在此刻,隻見一道光芒閃過,立時將一道黑光攔下,一聲巨響,那君劍興身影便露了出來。對麵這人麵上籠罩著一層霧氣,讓人無法分清麵目,正是那諸神宮宮主。


    君劍興一見到諸神宮宮主,便道:“果然是你。”


    那諸神宮宮主道:“當然是我,除了我以外,還有誰能攔得下你?又有誰分得清你這手分光幻影神通?對吧,餘天河。”


    餘天河這三個字一出,杜子平卻是大吃一驚,這君劍興是餘天河,那檀木塔中的屍體又是誰?


    那君劍興被叫出了身份,卻也毫不在意,他適才施展的分光幻影神通,就將他的身份暴露出來,雖然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明白,這絕對瞞不過諸神宮宮主。


    他道:“若不是這次出了一個杜子平,你也是攔不住我,也不可能認出來我的。”


    那諸神宮宮主道:“不錯,你雖然奪舍了君劍興,但君劍興的魂燈居然沒滅,誰也不會懷疑他會出事。隻是你居然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一件奇事。”


    君劍興似乎也不打算隱瞞,說道:“當年我雖然坐化,但一縷魂魄沒有進入冥界,在這裏遊蕩,卻無意喚醒了之前的記憶,這才找你們來報仇雪恨。”


    他接著又對杜子平道:“若不是你要取這紫玄樹,我本不想與你為敵,以我的實力,現在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隻要給了我時間,定然會超過他,但這紫玄樹一出,將他的根基補滿,我便再無機會。”


    君劍興口中的他便是那諸神宮宮主。那餘天河奪舍君劍興,當時的實力雖不及諸神宮宮主,但他之前的經驗尚存,超過對方,的確不是虛言。


    杜子平在檀木塔中見過君劍興的留言,知道餘天河與諸神宮之間的恩怨,暗暗歎了一口氣。他之前與君劍興相處不錯,君劍興此言未必是假話。


    那諸神宮宮主道:“如今你沒有地利之便,你們就算一下這麽多年的舊賬吧。”


    君劍興冷笑一聲,說道:“好不要臉,我現在已經身受劍傷,你要來撿便宜也就罷了,還說什麽地利之便?”哪知他話音一落,身體化為一團黑霧,便四散開來,準備飛入這黑霧區域當中。


    諸神宮宮主道:“鬼影遁!”這是厲鬼特有的神通,諸神宮宮主也不懂得,更不用提破解了。


    正當這君劍興以為逃過此劫,卻見空中落下一朵血雲,化為一百零八隻血獸,將這些黑霧團團圍住。


    杜子平這手天罡地煞血獸神通,恰好是鬼道神通的克星。那君劍興所化的黑霧,東一下,西一下,不但沒有逃脫,反而被吞噬掉幾處來。


    杜子平雖然知道君劍興與諸神宮宮主結怨已深,但這次對方來暗算自己,又受了傷,隻怕對自己也是恨之入骨。他可不想留下這麽一個仇家。


    那君劍興現了身影,卻與之前的模樣大不相同,果然與那餘天河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他一臉惶急之色,卻沒有開口求杜子平。他也明白,就算杜子平有意饒他,在諸神宮宮主麵前也不會放他一馬。


    片刻之後,這君劍興便魂消魄散,卻留下一個法寶囊。杜子平老實不客氣地收了下來,根本無意與諸神宮宮主平分。


    一來,諸神宮宮主是何等身份,怎能做這等事?二來,這諸神宮宮明顯是在一旁隱身已久,隻怕是目的是等杜子平性命攸關之際再出手解救,這樣還可以賣杜子平一個人情。


    那諸神宮宮主一眼瞧見唐真,說道:“你怎會會與他勾結在一起的?”說完,他手一伸,便將唐真攝了過來,施展了搜魂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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