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女子將林氏家族的護法大陣啟動之後不久,那三綹長髯的魚姓妖修正在給一個少年講解道法。那少年看上去年紀不大,但修為居然也是真丹初期。


    隻見一道白光閃過,那魚姓妖修把手一招,一枚玉簡便落在他的手中。他向其中輸入法力,麵上微微露出笑容。


    那少年看著這魚姓妖修道:“父親大人,是不是林氏家許那裏出什麽事了?”


    那魚姓妖修道:“不錯,猜猜看,是什麽事?”


    那少年道:“林雲漢奪取萬年續斷未成,反被斬殺,林姓家族的事情應該與此有關,莫非是它們動手,將那個人族修士殺了?不對,林誌那老鬼素來穩重,不能倉促做出這等事情,那又是什麽事?”


    那魚姓妖修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你能從林誌老鬼的性格來判斷,也不枉我這麽多年的教誨。那林氏家族確實有人要殺那個人族修士,但林誌老鬼說什麽,這樣做又會折損他們林氏家族的人手,擔心我們或是李家攻擊,叫人將護法大陣啟動。”


    那少年人大為驚愕,叫道:“這林誌老鬼也太異想天開了,他們林氏家族雖然勢力大為減弱,但咱們魚家與李家又如何能吞並得了他們?父親你雖然金鱗神鯉一族的族長,但李家又怎會聽命,與咱們聯手?這種小心謹慎,也太過頭了,啊,不對。這林誌原來是為了他們林家族內免起糾紛,才用這一招。”


    那魚姓妖修道:“你是有長進了,這一點也想到了,不過,你還是太毛燥,遇事不肯詳思。記住,修為固然重要,但如果腦筋不夠,充其量一個莽夫,如果這樣的話,魚家交到你的手上,我還真是不放心。”


    那少年低頭道:“是。”接著他又抬頭道:“父親,這林寒一旦複出,隻怕對咱們魚家大大不利,不知父親大人有何打算?”


    那魚姓妖修道:“那萬年續斷縱然有效,林寒想恢複實力也不是二三十年可以做到的。而且林誌此人謹慎有餘,魄力不足。林家的各位長老多有暗中不服的,因此,咱們隻要按兵不動,時間稍長,那林家要為林雲漢報仇的人定然又蠢蠢欲動,就會惹出事來。而且林雲漢未婚妻一方的勢力強大,林誌也很難壓製。”


    那少年道:“就算把那個人族修士殺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而且那個人族修士畢竟有功,林家支持殺他的人不多。”


    魚姓妖修道:“其實林氏家族落到如今地步,並不是因為林寒受了重創,而是他們發展的方向出了問題。他們太注重一個人的修為,而忽略了整體,隻知道以力壓人,卻從不知道腦筋比法力更重要。因此,我才一直告誡你,不要光顧著修煉。”


    他接著說道:“林寒固然是數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但他隻顧修煉,得罪人無數,否則,林雲漢也不敢這樣便同意下手。林雲漢未婚妻一派對林寒極為反感,因為當年他們那一派的高手林海,與林寒是一時之瑜亮,但關係不睦。所以在一次鬥法時,被林寒重創,失去修為進一步增長的機會。”


    那少年道:“父親你的意思是?”


    魚姓妖修道:“林寒雖然得了萬年續斷,隻怕未必會傷勢痊愈,因為林姓家族中有人不喜歡林寒複出。而且當年林海的性子與林寒也強不了多少,在它們本族之間也結了許多仇怨,隻不過林海一派勢力強大,又沒有什麽好借口,才一直相安無事。”


    那少年道:“那人族修士殺了林雲漢,又送來萬年續斷,定然會惹得林海一派的人不滿,隻要他們向那個人族修士一動手,就給那些反對林海一派人機會,林氏家族內部就會亂成一鍋粥。”


    魚姓妖修道:“也未必一定會如此,但咱們加上一把火,情形就大不相同了。”


    再說杜子平一連數日待在林氏家族的貴賓閣裏,平時也會出雲轉一轉,當然太過重要的地方,是不可能進入的。但即便如此,他對這裏的情形也了解了許多,對天龍逸士所留罡銀礦脈所在之地也瞧得差不多了,隻是沒有機會進入而已。


    這日裏,杜子平又出來轉上一轉,心中在盤算如何進入那罡銀礦脈的法子之時,卻聽見有人說道:“黃道友,這些日子,你總是在本族內部之中轉來轉去,到底是何用意啊?”


    杜子平抬頭一看,隻見迎麵來了三人,都是真丹中期的修為,為首的正是那日裏欲斬殺他的林雲漢未婚妻。


    杜子平見這些人來勢不對,心中一動,暗道:“這豈不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他瞧了一眼這位三長老,轉身就走。那三長老大怒,叫道:“你這個人族的奸細!”說完,她便祭出三柄飛刀。杜子平冷哼一聲,心道:“這妖獸的智力實在太低,這麽拙劣的借口也能拿來說事。”他一捏法訣,九柄飛劍迎了上來。


    一聲巨響,那三長老身體一晃,隻覺得兩臂經脈有一股力道衝擊,不由得吃了一驚,暗道:“怪不得雲漢死在他手,此人的實力當真了得。”


    餘下那兩人見了,也急忙祭出本命法寶,一個由一根魚刺祭煉出的一柄巨劍,一個由魚須祭煉的兩條軟鞭。


    杜子平與三人接了幾下,知道以一敵三,絕非對手,但若要逃走,到也不難。他施展神雷九閃的神通,身形一晃,便即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數十丈外,掉頭便向那罡銀礦脈的方向飛去。


    那三長老道:“這小賊居然會向這個方向逃走,當真是想不到。”


    旁邊一人道:“這小賊這幾日隻怕早打聽出來,這是咱們金鱗神鯉一族的禁地,所以才向這裏逃竄,妄想保住性命。”


    三長老一咬牙道:“現在離禁地還有一段距離,快追!”


    旁邊那人又道:“此人的遁術精妙,隻怕咱們還未必殺得了他。適才他逃出去的神通,委實令人驚駭。”


    這三人嘴裏說著,但遁速卻毫不放緩,直追過來。那三人見杜子平逃得並不快,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均想:“原來此人遁術雖然奇妙,但遁速卻並不算太快。”


    這三人所慮就是杜子平遁速太快,無法追擊,若出大長老林誌或其它人來,這一次計劃便落空了。


    隻是杜子平的遁速雖然不是太快,但這三人若要追上,也實非易事。這三人見杜子平控水神通了得,更是心驚。


    瞬間四人便飛出數十裏處,三人見杜子平距那禁地已經越來越近,心下著急,瞧著與杜子平的距離拉近不少,便大喝一聲,同時將法寶祭出,向杜子平擊去。


    杜子平九劍飛出,一聲巨響,身體便飛了出來,落到數十丈外的地上,哪知這時,霞光一閃,便將他卷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三人大吃一驚,放開靈識四處打探,自然是一無所有。一人道:“似乎是那人無意中引發了禁製,這才出現這道霞光。”


    那三長老恨恨地說道:“不能這麽便宜這小賊。再找找看。”


    先前說話的那人道:“三長老,咱位還是快些迴去吧,如果讓人知道,這黃潛被咱們逼入禁地,隻怕還會有風波呢。”


    再說杜子平,他知道進入此間之法,借這三人之手,便闖了進來,否則,他要是直接進來,隻怕會引起金鱗神鯉一族的不滿。


    他站起身上,揉了揉身上痛楚的地方,喃喃自語道:“這三人這一擊,威力還真不小。”


    他四處察看,突然在石壁的一處一摳,手中便出現巴掌大小的一塊岩石,石上有六七處米粒大小的亮銀點,甚是明顯。


    杜子平暗自運起天龍逸士所留之法,一股法力透入,隻見岩石碎烈開來,一股淡青色的法力將這六七個亮銀點裹住,過了半柱香的時刻,這六七個亮銀點便化為一道淡淡的劍氣從掌心透入。


    杜子平自語道:“這法子到是可用,隻是照這個速度,沒有數十年,是休想將提取出足夠進階元嬰中期的劍氣。”


    當下,他不再提煉礦脈中的罡銀,卻將那石壁上的亮銀點盡數提煉而出,放入玉匣當中。這樣一來,速度便大大加快,不過七八個月,便將這礦脈中的罡銀提取個七七八八了。


    隻是他卻是犯愁如何離去,他這般大模大樣地從這裏出去,那金鱗神鯉一族哪肯放過他,定然要詢問這裏麵的事情,而且很可能還會搜身。龍淵壺又留在雲海門中,又哪裏能藏得住?


    這金鱗神鯉一族的實力並不亞於雲海門,他便是在這裏待上個百十年,進階至元嬰中期,也休想從這裏逃走。


    他思前想後,也沒有想出什麽好主意來,最後一跺足,自語道:“且先出去瞧瞧,倘若不對,再跑進來進階元嬰中期。”


    他一捏法訣,身體便飛到這禁地之外。他一出來,就是一驚,卻見遠處懸空站著二三十人,都是真丹期的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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