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那光罩邊緣以內一丈之地盡數焦裂,陰三姑隻覺得自身如處洪爐,身受煉獄之苦,心中大駭,這元陽聖火威力盡數如此之大,隻得將全部法力注入法陣當中,強力支撐這法陣。


    本來這護島大陣攻守兼備,實在是一個厲害之極的法陣,但元陽蛟道行實在驚人,陰三姑根本無力反擊,隻能苦守。


    淩雲燕隻覺得全身滾燙之極,知道陰三姑傷勢未愈,隻怕難以抵擋,但便是依照陰三姑所言,她現在也無法逃走。有護島大陣,她尚且如此,倘若離開大陣保護,隨便一朵火焰便會將她擊殺。


    陰三姑張口道:“元道友……”隻是她這一張口,法力微鬆,那光罩發出哢哢數響,陰三姑心頭大震,忙再次將法力注入陣法之中。


    那元陽蛟見對方依然不肯吐露,心下更是大怒,他當日閉關,出來後,發現妻兒盡數命喪,他妻子臨死前將杜子平的相貌以及被殺原因通過秘術告知於他,他便極力尋找,終於有了些眉目,這陰三姑居然不告訴他,自是令他怒火中燒。


    他哪裏知道,陰三姑最初所謂的做個交易,便隻是要他放過雲島之人,而現在抵死不吐露詳情,那是全部法力都用在支撐陣法之上,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這元陽蛟又是一聲大吼,那元陽之火更盛。陰三姑大驚,急忙將法陣縮小防禦範圍,隻護住他與淩雲燕周身數十丈處。


    光罩之外的地麵上的岩石土塊一陣抖動,迅速融解變作了岩漿,隻不過片刻時候,隻見整個雲島除了光罩所在之地,已完全是一片灼熱的熔岩之海。


    淩雲燕實在忍受不住,叫道:“那杜子平去聖水城了。”


    那元陽蛟道:“他去聖水城做什麽?”


    淩雲燕道:“他是玉龍帝國之人,準備去聖水城通過傳送陣返迴玉龍帝國。”


    那元陽蛟道:“當真?”


    淩雲燕道:“我騙你做什麽?如果他在島上,現在還活得了嗎?”


    元陽蛟道:“此話也是有理。”


    淩雲燕見陰三姑臉色慘白,急道:“你還不快些收了神通。”


    那元陽蛟聞言,張口一吸,將漫天的火焰收入腹中。那陰三姑這才鬆了一口氣,哪知這元陽蛟一爪拍來,正擊在那光罩之中。那光罩發出一聲哀鳴,便四分五裂開來。陰三姑立即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噴出。她一手扶地,努力站起身來,隻是又摔倒在地,淩雲燕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那元陽蛟也是一怔,似乎沒有料到陰三姑居然如此不濟。他反手一指彈出,一道紅光沒入淩雲燕體內。


    淩雲燕大驚,叫道:“你要做什麽?”


    那元陽蛟道:“我前去聖水城打聽一下,倘若你要是騙我,便是隔著千山萬水,我也能激發這道禁製,讓你立時身死道消。”說完,他腳下升起一團火雲,瞬間無影。


    淩雲燕抱緊陰三姑,說道:“娘,你怎麽樣?”


    陰三姑搖了搖頭,說道:“我這次是不成了,先前那慕容老人贈我三片萬年桃花花瓣,讓我傷勢好了大半,但這次,隻怕是無人再能救我了,你現在也馬上離開雲島,這裏已經不能住了。”


    淩雲燕道:“為什麽不能住了?”


    陰三姑慘笑一聲,說道:“我本來以為是那慕容老人斬殺的這條元陽蛟的妻子,但現在我卻明白過來。咱們迴島之際,不是斬殺兩條水蛇嗎?一條是金丹期,一條元嬰初期的。這兩條海蛇便是這條元陽蛟的妻兒。”


    淩雲燕一怔。陰三姑歎道:“如果是慕容老人斬殺的這條元陽蛟的妻兒,元陽蛟不會找杜子平,而是找慕容老人。就算當時慕容老人沒出手,是杜子平做的,慕容老人也絕不會令妖獸臨死前將杜子平的影像傳出,除非是元嬰期的妖獸,但元嬰期的妖獸,杜子平又如何能斬殺得了?”


    淩雲燕道:“不錯。當日那金丹期的妖蛇放出元陽聖火,而那條元嬰期的海蛇對火屬性功法絲毫不懂。”


    陰三姑喘了口氣,說道:“斬殺這兩條海蛇,雖然都是杜子平下的手,但那條元嬰期的海蛇卻是先被四靈陣所傷,這才被杜子平得手。這條元陽蛟想必不清楚具體情形,連杜子平是金丹期的修士也不知道,這才放過你一馬。等他發現杜子平隻是金丹期修士,定然迴來找你。”


    淩雲燕道:“我身上中了他的禁製,隻怕逃不了。”


    陰三姑喘息得更加厲害了,她說道:“倘若你離他極遠,這禁製他也不能驅動,不管怎樣,總比在這裏束手待斃要強!”


    正說話間,空中突然電閃雷鳴,那陰三姑駭然叫道:“元嬰之禍,這是元嬰之禍啊!”但見一道電光閃過,那陰三姑頭頂之上浮現一個三寸多高的小人,麵目五官正是那陰三姑的形象,嗖的一聲,飛入蒼穹之中。而躺在淩雲燕懷中的陰三姑也登時氣絕!


    那元陽蛟來到聖水城附近,又化身為那個紅麵老者,便踏水直奔聖水城而來。那聖水城對各族一視同仁,無論是人族、巨人、血夜叉,還是妖族,絲毫沒有什麽不同。那元陽蛟此前也來過那聖水城,因此,出示了令牌,便進入城中。


    別看這元陽蛟兇威赫赫,但到了聖水城,卻立即收斂起來。他來到乾坤塔第三層,那個老者還在那裏打盹。他來到那老者身前,輕輕叩了一下桌子,那老者立即驚醒起來,抬頭一看,說道:“請問這位前輩有何貴幹?”


    那元陽蛟雖然收了氣息,但能無聲無息地來到那老者的身前,他又如何不知道此人非同小可?


    元陽蛟道:“我問你,最近這幾年是不是有人用傳送陣迴玉龍帝國啊?”


    哪知這老者卻道:“前輩若是要用傳送陣,那麽便請拿出玉晶來,若是找人,請到大殿中發布,在下別的都不知道了。”


    元陽蛟大怒,身上那真丹期妖獸的氣息泄出一絲來。那老者吃了一驚,說道:“這是乾坤塔,你想做什麽?”


    元陽蛟聞言,似是想起了什麽,強按怒氣,說道:“我隻想問你些事情。”


    那老者知道此人不好惹,雖然在聖水城中不怕對方下手,但終歸被一個實力遠勝過自己的人盯上,並不是一件令人舒服的事情。其實他適才做出如此表示,隻不過是想從元陽蛟身上敲些竹杠罷了。


    但元陽蛟是妖獸出身,平日裏極少與人族打交道,又自大慣了的,哪裏知道這老者的言外之意。而且蛟龍一族在深海當中勢力極大,便是聖水城也不願意輕易招惹。


    就在此刻,空中傳來一個聲音,“這是哪位高人,連聖水城都不放在眼裏嗎?”


    那元陽蛟心中一凜,知道有元嬰期修士出麵,心中暗道:“故老相傳,這乾坤塔是一件靈寶,雖然靈性已失,塔內發生的一切,隨時都會傳給城主,看來此說不假。否則我剛才隻是微微泄露一絲氣息,便讓人發覺了。”


    他麵上不露聲色,答道:“是哪位高人,在下元傑,居住於深海,來此城隻是打聽一件事,無意破壞貴城的規矩。”


    這時,半空之中顯現出一道虛影,正是那秦城主。元陽蛟明白,這隻是秦城主利用乾坤塔在這裏形成一個影像而已,雖然能與他溝能,但並不能施展任何法力神通。不過,他知道對方這是自高身份而已。


    那秦城主道:“原來是元道友,在下當年與元聖道友也有數麵之緣,不知元道友與元聖道友怎麽稱唿?”


    元陽蛟道:“那是家兄。”


    秦城主道:“這樣說來,咱們也算是有幾分交情了,不知元道友來此打聽什麽人啊?”


    元陽蛟道:“我想問一個,名叫杜子平的人族修士。”


    秦城主眉頭一皺,說道:“杜子平?這名字我到是第一次聽說。”那日他雖然見過杜子平,卻不知杜子平的名字。


    元陽蛟眉頭一皺,知道以秦城主的身份,斷然不會因此事撒謊,看來定是那淩雲燕欺瞞於他了。隻是他猶不死心,又一張口,吐出一道霞光,現出杜子平的相貌,說道:“據說此人近年來曾借用貴城的傳送陣迴到玉龍帝國。”


    那秦城主道:“原來是他。”


    元陽蛟身體一震,說道:“道友見過他?”


    秦城主道:“此人雖然見過,卻不知道他的名字,之前到不是故意隱瞞。此人的確是玉龍帝國的修士,大約三年多前,通過此傳送陣迴到玉龍帝國。他的師父與我有幾分交情,因此離開此處那日,我到見過他。”


    元陽蛟道:“這個傳送陣是傳送到玉龍帝國的?”


    秦城主道:“聖水城沒有直接傳送到玉龍帝國的傳送陣,隻能傳到鄰國東羌國。”


    元陽蛟道:“那我也想借此傳送陣一用。”


    秦城主微笑道:“如果立即啟動,需付玉晶七百萬塊。”


    那元陽蛟咧了一下嘴,說道:“那是我冒昧了,不過,給我三個月時間,我便會將這七百萬塊玉晶拿來,我先告辭了。”說完,他拱一拱手,幾步便離開了乾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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