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杜子平便來到一座大廳之中。裏麵坐著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五官麵目與丁子鶴,倒有幾分相似,不過修為到是胎動後期,給杜子平到頗有些深不可測的感覺,隻是見他氣息黯淡,顯然壽元不多,結丹的希望倒也不大。


    那老者見了杜子平,站起身來,拱手道:“小老兒丁子昆,忝為丁家族長,久仰杜子平小兄弟的大名了。”杜子平也拱手道:“幸會,幸會。”


    “適才接著舍弟丁子鶴的傳音,沒想到杜子平小兄弟這麽快就來了,”丁子昆頷首微笑道。


    “丁族長,從丁師叔上論,我也是比你矮上一輩,你這般稱唿,實在是折殺我了。”雖然丁子鶴與他關係不睦,但杜子平也不肯失了禮節。


    “杜小兄弟太客氣了,咱們還是各論各的,”丁子昆道。


    杜子平又謙遜了兩句,見丁子昆執意如此,也不再堅持。


    “丁族長,我此次前來目的就是為了這個虎妖,請問這隻虎妖長得什麽模樣,有什麽神通?”杜子平寒暄之後,便徑直問道,他見丁子昆這等修為,三人聯手卻拿不下這隻妖獸,到也不敢過於輕視。


    “這隻妖獸,粗看是一隻鐵翅飛虎,隻是卻長了一顆人首,五官又極為模糊,修為已是胎動九層,距金丹期也不遠了,一身風火雙屬性神通,法力極為深厚,還在小老兒之上,而且神通極為詭異,更可怕的是出沒不定,很難把它堵住,上次我們三人一起碰上也是巧合,”丁子昆歎口氣道。


    “前段時間包仙長來此誅殺此獠,我等尋找多日,也沒碰上,後來隻得分開尋找,結果趙仙長獨自一人便碰上這妖獸,交手半柱香時分,便受重創,連千裏飛遁符都未來得及施展,就當場隕落,我等趕過去,卻連一個囫圇屍體都沒有找全,杜小兄弟若是沒有把握,小老兒也不敢強求。”


    杜子平聞言一怔,這丁子昆後麵話頭一轉,竟似不想讓他插手此事。他心下正自思量。那丁子昆接著說道:“不是小老兒矯情,隻是杜子平小兄弟是千金之體,甚得石前輩鍾愛,前途無量,萬一有什麽閃失,丁家承擔不起啊。”


    “丁族長過慮了,杜某就算不是那妖獸的對手,也有自保之道,不致於成了那妖獸的美食,而且就算有什麽不測,家師是通情達理之人,絕不會怪罪到丁家頭上,”杜子平聽到這裏,這才明白那丁子昆的擔心。他見杜子平不過剛剛踏入胎動後期,自是極不信任,唯恐杜子平死在妖獸手中,石世傑的怒火,可不是丁家這種小家族所能平息。


    丁子昆聞言,麵色稍霽,但仍想勸說。杜子平笑道:“我既然接了這項任務,倘若就這麽迴去,門內也無法交待,還要受罰的。”


    丁子昆見此情景,知道勸說也是無用,便與杜子平閑聊兩句,之後安排一個房間,請他安歇去了。


    在寧家的一間秘室中,丁子昆與一位胎動初期的中年人坐在一起,正在暗暗商議著。那中年人說道:“族長,那小子定要在此斬殺妖獸,也許真有幾分本事,能幫到咱們呢。”


    “子鶴在傳音玉簡上說,他可是石世傑最重視的弟子,當日子鶴得罪過他,如果有個閃失,隻怕對咱們丁家是滅門之禍啊。所以咱們盡量要打發他放棄,如果實在不行,你我就陪著他一起尋找這妖獸吧,”丁子昆歎了口氣。“杜子平明天就要尋找妖獸,咱們就豁出去一年半載陪著他。”


    那中年人點頭稱是,隻不過心下頗不為然。兩人又商議了一段時間,這中年人才走出房間,隻不過,丁子昆目光閃動,卻不知心中又在盤算什麽。


    次日一早,杜子平就來到大廳,那丁子昆帶著一個中年人已在裏麵等候著了。丁子昆一見杜子平,便說道:“這是舍侄丁劍鳴,從今日起,咱們三人便一齊去找那妖獸。我丁家衰落,後輩之中隻有這麽一個胎動期修士了。”


    杜子平想了一下,也沒說些什麽。三人便向後山走去。那後山頗為廣闊,裏麵叉路又多,而且據丁子昆說,這妖獸似居無定所,因此這才難以找到。


    果不其然,一連半個月,杜子平三人連妖獸的影子也沒有看見,他甚至懷疑,這隻妖獸是否已經離開丁家。當下,他便對子昆叔侄兩人說道:“照這麽下去,再花上一個月,也未必能找到這妖獸,我看下次,咱們還是分開尋找吧。”


    丁子昆聞言,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堅決反對,無論杜子平如何要求,他也不肯鬆口。杜子平隻好做出讓步,見天色已晚,丁子昆又說道:“晚上那妖獸的神通更勝白日,咱們明天再來吧。”說完,也不等杜子平表態,便領著二人迴去了。


    晚上三更時分,杜子平拿出一枚幻術符來,當時在屋內便出現一個杜子平幻影。他則悄悄地溜了出來,直奔後山而去。


    他心下早已打好主意,要自己獨自一人闖入後山,斬殺妖獸,否則,按照丁子昆的方法,隻怕一年半載也別想與妖獸照麵,他可不想在這裏耗費大量的時日。而且他心中隱隱有些感覺,丁子昆不想讓他斬殺妖獸,原因可不僅僅是怕他隕落於此,石世傑前來怪罪。


    夜晚的後山,涼風掃過樹林,沙沙做響,更增添了幾分幽靜,杜子平駕起遁光,四處尋覓,各種野獸見了許多,卻仍沒有妖獸的痕跡。


    杜子平暗暗決定,自己就在這後山駐下了,估計丁子昆二人也找不到他,也無可奈何,任他自由行動了。


    第二天早上,丁子昆二人在大廳裏等候,隻見一位青年過來說道:“族長,那杜仙長仍在屋內打坐,我等不敢驚動他。”


    “無妨,我等就多等片刻,”丁子昆擺擺手道。良久,那青年又來到大廳,說杜子平依然打坐,丁子昆二人便有些坐不住了,徑直來到杜子平的房間。


    丁子昆靈識透過去,卻吃了一驚,說道:“不好,”便邁步走了進去。那丁劍鳴不知何事,也急忙搶進屋內,見那杜子平安然盤膝打坐。丁子昆袍袖一展,杜子平的身影便化做點點光芒,散於四周。


    丁子昆跺足道:“這小子竟然用幻術迷惑我等,想必自行去後山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隻怕在天一門中給慣壞了,絲毫不知道天高地厚,”丁劍鳴冷笑道。“咱們現在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去後山找他,”說完,丁子昆便飛出房門,站在空中。


    “後山那麽大,這小子既然想單獨行動,肯定會故意避開我們,這樣的話,想找到他,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倘若再碰上那頭妖獸,弄不好連命都會搭進去,這不就成了得不償失了嗎?”丁劍鳴嘴裏嘟囔著,但腳下卻也絲毫不慢,丁子昆剛站在空中,他便腳跟腳也飛上來了。


    兩道遁光,一前一後地來到後山,隻是確如丁劍鳴所想的那樣,杜子平有意避開,他們又如何能尋覓得到呢?其實丁子昆也明白這一點,隻不過盡人事罷了。一晃又是半個月過去了,丁子昆叔侄二人仍然未找到杜子平,不過,幸運的是,也沒有碰上那頭妖獸。


    無奈之下,丁子昆便通知兄弟丁子鶴,那丁子鶴聞知,叫苦不迭,忙到風雲峰求見石世傑。石世傑聽完,隻丟下一句,“你以為我調教的弟子,在一頭妖獸麵前連自保都做不到嗎?”然後,將將他轟了出去。


    不提丁家此時焦頭爛額,杜子平在這半個月期間,也沒有找到那頭妖獸,其它的妖獸偶爾還見著幾個。他暗暗心焦,卻也沒有絲毫想放棄的意思。這日,他正自尋覓妖獸,忽然發現不遠處有鬥法之聲,靈識探測過去,正是丁氏叔侄與一隻背生雙翅的飛虎交手,不由得心中一動,便悄悄地飛了過去。


    那丁子昆正自暗暗叫苦,沒有找到杜子平,卻碰了這頭妖獸,這才數月不見,那妖獸的修為更有精進,之前他們二人雖然不敵,但還是能夠逃走的,哪知這次妖獸修為增長,別的神通長進微乎其微,但遁術較之前卻足足快了五成,這下子二人連逃命,都難得很了。


    丁劍鳴心中直把杜子平罵個狗血噴頭,若不是這小子亂搞,他們叔侄二人如何能落到這個地步?


    杜子平來到戰場,見這頭惡虎去自如,倒占了七成的攻勢,丁氏叔侄雖然不敵,但退避之時,也緊守法度,一時到也擋得住。他見丁氏二人一時之間未有性命之憂,便隱伏起來,看一下那妖獸的手段。


    隻見這丁氏叔侄並肩聯手,攻守之間配合極是嫻熟。丁子昆的靈器是一隻銅鈴,這銅鈴忽大忽小,一有空隙,便向惡虎罩去,並噴射出一股火焰,而且還不斷發出一**聲浪,接下了這頭惡虎的大半攻勢,那丁劍鳴則指揮著一張軟盾,全力防禦,一時之間,惡虎也攻不破兩人的防禦。


    但那惡虎身形迅速之極,爪牙也極為鋒利,時不時的噴出一道黑色光柱,倒與魔道秘術有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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