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嘿的一聲,也不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那人在空中隻覺頭暈眼花,身上氣血逆流,麵露不舍之色,再也顧不得那五行陰魔,手指一點那五名童子,口中喝道:“乾坤逆轉!”


    那五名童子口中尖叫一聲,化為五隻葫蘆,上麵黑氣翻騰,轟的一聲,盡數碎裂開來,化為黑煙。那九頭蛇與毒蟲血獸身上氣息大盛,九頭蛇的脖頸之處居然又出現了一個凸起。但隨即又是一聲巨響,那九頭蛇與毒蟲血獸身軀碎裂,化為血霧。


    片刻之後,這九頭蛇與毒蟲血獸又現出真身。原來那人將五行陰魔身上的陰魂之力與五行之力盡數轉化為劇毒,毒性之猛烈,連九頭蛇與毒蟲血獸都承受不起,當然這也是九頭蛇與毒蟲血獸修為太弱之故。


    杜子平一捏法訣,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的血雲紅光大盛,在空中滴溜溜亂轉,將這股劇毒層層刷去。杜子平隻覺法力消耗越來越大,但這股劇毒卻也被阻住,隻在血雲中流竄,這才心下稍安。


    那人發覺赤血幡威力稍減,本可趁機逃脫,一眼瞥見杜子平,立即又生他意。這五行陰魔被他視為珍寶,不啻於性命一般,如今他施展乾坤逆轉,雖然大占上風,但這五行陰魔也毀於一旦,心頭之痛可想而知。


    當下他咬破舌尖,向他那柄黑幡噴出一口本命精血,登時那八具骷髏仰天長嘯,綠色魔火一個翻滾,化為道道火浪,向杜子平席卷而去。


    杜子平雖忙於應對那血雲中的劇毒,但也沒有放鬆對此人關注,見此情景,二指一並,紅白兩道劍芒激射而出,穿過火糧,奔那人麵門而去,同時,空中那赤血幡垂下條條觸手,將那人困在周圍數尺之內。


    那斬龍劍芒好不迅急,那人先因赤血幡吞噬了大量的精血,後來又施展秘術,動用了本命精血,本就有些昏暈,又被赤血幡所困,躲閃不及,登時額頭出現拇掉粗細的血洞,那赤血幡一陣晃動,那人的鮮血噴湧而去,瞬間化為幹屍。


    隻是杜子平雖然將此人斬殺,但那血雲中的劇毒卻透出一縷來,落在他的身上。杜子平隻覺頭部一暈,險些摔倒,忙運起法力,來壓製這股劇毒。


    杜子平修練化龍訣,肉身不但極為強悍,而且也具有一定的抗毒能力,加上他又煉化了玄冥神水,身體恢複能力頗強。即便如此,這股劇毒進入他的體內,沿著經脈上行,他竟然驅之不去。


    又過片刻,杜子平頭上升騰騰白氣,那劇毒居然向他識海方向行進。他大駭之下,忙施展一門秘術,將這股劇毒封在三處竅穴附近。


    他收了功,走到那人屍體旁邊,將其法寶囊取下,在其中搜尋起來。此人的法寶囊除了兩件中器靈器之外,隻有千餘塊玉晶,十幾個小瓶,與兩枚玉簡。


    那些小瓶上麵都標注了名稱,什麽壞血丹、食魂草、腐骨丸、煉屍水等等,盡是些劇毒之物,何嚐有一瓶是解藥?他又翻看了那兩枚玉簡,一枚玉簡記錄著一門名為五毒訣的功法,另一枚玉簡記載著五行陰魔的煉製方法,


    這五行陰魔煉製之法實在血腥,先是尋找五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三個月以內的嬰兒,抽取他們的魂魄,再用藥物以及特別功法煉製;然後再去尋找純金、純木、純水、純火與純土五屬性尚未出生的八月大胎兒,從孕婦腹中取出;再將那五個嬰兒的魂魄置入其中。


    接下來,又要采集七七四十九種劇毒,注入這胎兒體內;之後,再尋找五隻靈葫,將胎兒置入其中,埋在血池之中十年後取出,因此法實在有傷天和,定會引發雷劫,待度過雷劫之後,這五行陰魔方才煉成。


    隻是這雷劫過於猛烈,十次有九次都會被雷劫毀為一旦,因此這五行陰魔煉製實在太難,此人為此,也不知害了多少個嬰兒與孕婦,一想到此處,杜子平就不禁頭皮發麻。


    這裏麵也記載了這種逆轉乾坤之法,這玉簡諄諄告誡,這門神通施展,固然劇毒人所難當,但這五行陰魔也就毀了。不過,這門神通一用,中此毒者,無藥可救,除非此人修為遠遠勝出,可以用法力逼出。


    杜子平看到這裏,心中一涼,這股劇毒實在了得,他那手秘術也不過隻能封禁此毒三個月的時間,而且還隻能用一次。


    他定了定心神,思索了片刻,便打定主意,那銀甲白象之事暫時先放到一旁,千年菩提子日後再說,現下先迴到天一門,也許會有什麽辦法來解毒。他現在雖然身中劇毒,但施法飛遁還是沒有問題。


    他剛飛到空中,卻見西邊一道藍光閃過。杜子平知道有修士路過,他有心避開,哪知那道藍光來得好快,瞬間便來到他的身前。杜子平暗吃一驚,此人遁術好生了得,倘若是剛才那人的同伴,隻怕是個強敵。


    隻見那道藍光在他身前十丈左右停了下來,現出一個人來。此人看上去四旬上下,濃眉大眼,皮膚黝黑,不過修為居然是胎動九層,而且身上氣息渾厚,顯然法力精純,非普通胎動修士可比。


    那人向杜子平施了一禮,說道:“請問道友,咦,你中毒了,是五行陰魔,那風靈子惡賊在哪裏?”


    杜子平一怔,萬沒有想到此人隻看了他一眼,便瞧出他身中五行陰魔劇毒,又聽得來者將那人喚作惡賊,心下大定。


    他拱了一拱手,說道:“在下天一門玉筆仙門下杜子平,剛才我斬殺了一個魔修,他施展便是五行陰魔,隻是不知他叫什麽名字。”


    來人上下打量了杜子平兩眼,說道:“你便是杜子平?那風靈子被你斬了?”杜子平聽他前半名,似是聽過他的名,但後半句又似有不信之意,便道:“道友既然瞧出我中了五行陰魔之毒,想必也知道這五行陰魔已毀。若不是那人不敵,怎會施展這種手段?”


    來人點了點頭,說道:“我叫包直,也是天一門下。”


    杜子平忙向前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包師叔,怪不得一眼便瞧出我身中劇毒。”原來這包直與石世傑同一輩份,雖然沒有進入玉龍十九仙之列,但在胎動期也是一把好手。不過,他在天一門名氣之大,便是萬仞也輸他三分。


    此人本是一個煉丹師,在進入修煉界之前,三代為醫,因此他對煉製療傷解毒之類的靈丹,以及各種療傷驅毒之術極有興趣,隻是在修煉界,這手段便有些不太惹人看重了。


    修士吸納天地靈氣,並借此淬煉肉身,因此除了極特殊的情況,無論療傷還是驅毒,隻需引入足夠的天地靈氣,便可以了,何須什麽對症靈丹?


    在引氣期,肉身淬煉不足,包直這種手段到是用處不小,但進入了胎動期以後,慢慢地便無人理會了,但他對此興趣極濃,仍樂此不疲,在天一門內到也是知者甚多。


    這門本事到也不是全然無用,天一門有曾一個名為丁子鶴胎動期修士,受了重傷,眼看修為盡損,卻無法可施,哪知居然被他用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法子給救了迴來,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此天一門內盡知,倘若受了什麽無法可救的重傷,不妨到包直那裏撞一下運氣。


    這包直在這方麵確有天賦,隻是這類重傷,終究是能治好的少,治不好的多,後來也隻又救過兩人。後來他的師父雲空道長與邪派妖人鬥法,同歸於盡,令他對邪派妖人恨之入骨,更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隻要知道哪處有邪派妖人,他定會出手。


    就憑這兩點,在天一門內,當真是無人不知,杜子平入門時間雖然不長,卻也聽說過此人的名字,心下更是生起一股希望,這包師叔是否能救得了自己?


    那包直點了點頭,說道:“你等一下。”接著,他便飛入洞府之中,看見那風靈子的枯幹屍體,眉頭一皺,卻未言語,飛到空中,又瞧了杜子平一眼,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給你解毒。”


    杜子平心中一喜,懷有幾分忐忑之心,問道:“不知包師叔可有什麽法子?”


    包直搖了搖頭,說道:“我從未試過,哪裏有什麽法子?不過,為你暫時控製一下劇毒,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他生性對療傷解毒等事極有興趣,這次見了杜子平身中五行陰魔劇毒,內心中卻有幾分喜出望外。


    要知道中這種劇毒,那本來就是百裏無一,包直一見之下,猶如賭徒見骰子一般,哪裏忍得住?


    他又說道:“杜子平,我告訴你,你中了此毒,無法可解,即便迴到天一門,便是掌門師伯也是無法,除非是那幾位老祖宗出手,或可救治,你是想天一門找其它人,還是讓我來試一下?”他口中雖然這般說道,但內心卻是極盼杜子平讓他來想法子。


    杜子平頗為失望,轉念一想,便將那五行陰魔煉製之法的那枚玉簡遞了過去,說道:“包師叔,要是沒有法子,隻怕誰也救不了我,就請包師叔為我救治吧。對了,包師叔請看這個,不知對解毒可有所幫助?”


    他心中卻想道:“不管如何,且先由你治上一治,畢竟迴到天一門之前,我也沒有其它法子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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