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大喝一聲,右手一拳揮出,空中也是電閃雷鳴,左手捏了一道劍訣,那紅白兩道劍芒在他身前一繞,便凝成兩隻由劍光組成的劍盾,同時,赤血幡在劍盾之後又布下一層光幕。


    宋林關史四人見了,險些把眼珠都瞪掉了。這杜子平也是雷屬性之體?隻是他又怎能施展冰火屬性的神通?難道他身具三屬性?


    這一劍落了下來,瞬間雷火轟鳴,弑靈飛劍從雷火中飛出,劈開劍盾,破開光幕,斬成赤血幡的本體之上。


    釘的一聲,弑靈飛劍飛起。杜子平將赤血幡一收,靈識掃過,發現並無損傷,這才放下心來。這赤血幡本身品質就不在弑靈飛劍之下,加上又補煉血宮主重新煉過,縱然高鴻飛這一劍威力絕倫,但經過落雷與斬龍訣兩道神通的阻隔後,又怎能損害得了。


    弑靈飛劍在空中一個盤旋,迴到高鴻飛的身前,豎立在空中,一如它的主人高鴻飛,一動不動。


    劍光雖然仍然耀眼,剛才在空中盤旋,仍然靈動無比,但高鴻飛的臉色慘白,知道自己已經敗了。


    杜子平道:“高師兄,師弟我僥幸接下了這三劍,現在已無再戰之力,這一戰就算是平手,你看如何?”


    高鴻飛站在空中,半晌不語,身上竟然也有雷光閃動,望上去恍若雷神下凡一般。原來那最後一劍,引動天雷,令他體內也充滿了雷電之力,這一劍斬去,固然人所難擋,但他也失去了一戰之力。他正自將雷電之力驅除體外,根本無法說話。


    杜子平見此情景,倒也猜到幾分。他飛上前去,正欲開口,那高鴻飛突然張口道:“我敗了。”他麵色如常,但是眼中有一絲痛苦之意流過。


    他一擺手,又止住了杜子平的張口欲言,說道:“你尚有餘力,而我到現在也不能施展劍術,剛才更是一動也不能動。”


    他說道:“那最後一劍霹靂流星是家師三十年前所創,授我之時曾道,此劍一出,勝負即分,不是己死,便是敵亡。我初施展時,尚擔憂這一劍過於霸道,怕傷了你,哪知你居然毫發無損。”


    杜子平聞言,大吃一驚。要知道象高鴻飛這樣,劍術修煉到這一地步,固然可以說得上是劍道之中罕見的奇才,但創此劍術之人,則更是不世出的天才。那萬仞居然在胎動期便創下這種劍術,窺一斑可知全豹,此人的道術是何等驚人。


    遙想當年赤水潭前,他白衣如雪,一柄飛劍,折服天下胎動期劍修,這是何等的威風!那赤水潭水色殷紅,也分不清哪裏是河水,哪裏又是修士的鮮血。


    高鴻飛接著又說道:“家師曾言,我劍術若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需找到一個同階對手將我擊敗。因此,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說完,他將那兩隻象牙,遞了過來。杜子平推辭道:“高師兄客氣了,這場鬥劍我也是受益非淺。更何況,我也是一時也難有再戰之力,說是我獲勝,也未免言過實,因此這兩隻象牙我絕對不能收。倘若高師兄肯將這銀甲白象出沒之地告之,我便知足了。”


    高鴻飛見他不似作偽,便將這兩隻象牙收迴,說道:“我這就把當年我遇到它之地畫一幅地圖給你,隻是那裏妖獸極多,頗為危險,師弟可要小心。”他一麵說著,一麵取出一隻玉簡,將其中刻畫了一幅地圖,然後遞給杜子平。


    做完了這一切,他向杜子平拱了一下手,轉身欲走,突然想起一事來,問道:“師弟,你那兩道劍芒是什麽劍術,威力可真了不起,倘若假以時日同,單以這門劍術,你就足以勝過我了。”


    杜子平道:“這是斬龍訣。”


    高鴻飛眉頭一挑,說道:“這就是斬龍訣?難怪有如此威力,能見識這門劍訣,也不枉這一戰了。”


    杜子平待這五人走後,這才用法力探入玉簡之中,查看那地圖。這銀甲白象是極為罕見的妖獸,是上古神獸六牙白象的近親後裔,但這不並是他動心的緣由。


    他之所以要找這種銀甲白象,是要找千年菩提果。他修煉冰心訣時日尚短,進展不免落後於化血大\法,這也就罷了,但他中了雷昊的一擊,傷勢雖好,但卻激發了體內真龍血脈融合,令他的化血大\法隱隱有進階胎動五層的跡象。


    這雖然是一件好事,但化血大\法進展過快,終是隱憂,因此提升明心訣修煉速度便顯得有些急迫了。這明心訣的心法有些近似佛門,講究的是平心靜氣,循序漸進,因此所需的靈藥也近佛門一些。


    那六牙白象是佛門聖獸,天生具有佛性,因此銀甲白象也是如此,所居之所都有帶有靈氣的菩提樹,其中往往生有千年菩提果。隻是這地圖上畫複雜之極,加上這裏妖獸眾多,因此這千年菩提果隻怕難得。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那千年菩提果隻怕早就被別人拿走。


    當下他收拾了一下所需之物,次日一早便離開天一門。他未前往苦水河畔,而是先前往當日從琅軒秘境逃離之後的洞府,那裏有雪玉鳥、血煞魔屍與三尾靈狐。當日雪玉鳥與血煞魔屍正處於進階的緊要關頭,無法帶走,他趁這次機會,想將它們帶迴天一門。


    一別數月,那洞府與當日他離開之際一般無二,三尾靈狐一見到他,便十分親昵地撲到他的懷裏,嘻戲了好一陣,這才下來。隻是那血煞魔屍與雪玉鳥仍處於昏睡之中,絲毫沒進階即將完成的跡象。


    杜子平在洞府之中停留了數日,見那雪玉鳥與血煞魔屍依然如故,隻得又將那三尾靈狐留下,隻身前往苦水河。


    苦水河在天一門的東部,距天一門有數千裏,距杜子平現在所居之地,更是有萬裏之遙,隻是現在對於杜子平而言,這又何足道哉,不過三五日,他便來到了那高鴻飛當年遇到銀甲白象之地。


    這是一處平原,苦水河從它的東部流過,因此裏麵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森林裏不但有各種妖獸,而且許多山精魅怪。隻是無論妖獸還是山精魅怪都不出來作亂,修煉界到也沒有人前來降魔,隻是有些修士前來尋寶。


    杜子平到此森林已有十餘日,每日裏都會碰上妖獸,就是銀甲白象卻是絲毫跡象也無。而且所遇到的這些妖獸修為低下,盡是引氣期,讓他盡數用天罡地煞血獸變這門神通,將骨頭都沒有留下半根。


    這日裏,天氣陡變,本來萬裏無雲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同時電閃雷鳴,一場大雨也澆了下來。杜子平畢竟是修土出身,一眼瞧見那碗口粗細閃電一道道的落下來,便知道這若非異寶出世,便是修士修煉特殊神通所引發的天象。


    他左右也是無事,便順著雷電的方向飛去。倘若那裏出世什麽寶物,他便順手拿到;倘若是什麽修士修煉神通,不妨攀談兩句,是否得到銀甲白象的下落。


    引動雷電之力之所是一座山洞,距離不算很遠,不多時,杜子平便來到此處。他正欲上前,忽然停住腳步,四下瞧了兩眼,暗道:“癸水在北,庚金在西,原來這洞外還布下一座顛倒迷蹤陣,不過,變化到也是平淡無奇,布陣之人陣法水平實屬尋常。”


    他辨明了陣法,隱氣匿息,全身上下似煙似霧,瞬間不見,這顛倒迷蹤陣竟未被驚動半分。他向洞內望去,隻見裏麵有一個男子披散了頭發,盤膝打坐,周身放著五隻烏黒的葫蘆。那五隻葫蘆被團團邪氛籠罩,還時時地發出鬼器狼嚎之聲,顯然是一套威力極大的魔道靈器。


    那空中的道道雷電盡數劈在這五隻葫蘆之上,看來這天空中的異象是由這五隻葫蘆所引發的不過,這與靈器進階成法寶前的天地異象不同,因此,這定是那五隻葫蘆為天地所不容的緣故。


    杜子平身上有噬血魔刃與赤血幡,這兩件靈器都是修練界一等一厲害的魔道靈器,但在煉血宮中煉製時,均未引發這種異象。因此,那便是這五隻葫蘆的煉製之法過於邪惡,這才導致這種情況發生。


    杜子平暗自忖道,這人煉製這五隻葫蘆隻怕傷天害理的事做了不知多少,才會出現這般情形。隻見那人左手捏訣,右手虛按,一股黒氣將這五隻葫蘆護住。那雷光將這層黒氣炸得四處飛濺,卻仍被牢牢地擋在外麵。


    那天空的雷電愈發激烈,一道又一道的閃電接連劈下,電閃之下,整座洞府竟然猶如白晝一般。這時,杜子平才看清這人的長相。此人五官清秀,隻是臉色慘白,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惡鬼來。


    那人全力施法,身上的法力澎湃,到也是胎動後期的修為,而且法力頗為精純,非普通修士可比。隻是他身上的氣息晦澀難明,看得出來,不是魔道功法,便是鬼道神通。


    杜子平修煉了冥王訣,更是發現他印堂竅穴上黒氣隱現,心中暗道:“此人究竟做了什麽,怎麽會有這麽大的怨氣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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