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體內冥王訣急轉,擬催動體內的碧靈血焰,隻是這碧靈血焰仍毫無反應。眼看那周圍的青色火焰便要聚集過來,他一拍脅下,從生靈袋中將血煞魔屍放出護法。那血煞魔屍隻是僵屍,雖有靈性,卻無魂魄,因此絲毫不怕這斷魂火。


    這斷魂火火種慢慢地向他體內深處遊去。所過之處,縷縷奇熱之力炙烤著杜子平的魂魄,隻聽滴答滴答數聲,他臉上的汗珠透過金鱗滴在地上,同時全身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正在他有些吃消之際,那丹田之內的幽冥之力卻順著經絡蔓延而上,這才令他痛楚稍減。


    嗖的一下,那斷魂火火種飛進了杜子平的識海。這時,杜子平丹田中的碧靈血焰滴溜溜一轉,也進入了識海當中。


    那碧靈血焰是法寶,以杜子平胎動期的修為,本來無法驅使,但這斷魂火進入識海那就不同了。碧靈血焰早已認杜子平為主,丹田與識海之中,那是法寶可自由出入之地。頓時,兩團火焰在杜子平的識海之中飛舞。


    這斷魂火雖然了得,但碧靈血焰畢竟法寶,雙方爭鬥幾個迴合,那碧靈血焰火光暴漲,將這斷魂火火種裹入其中,那斷魂火左衝右突,卻哪裏衝得出來?碧靈血焰從識海中退出,迴到丹田之內。


    衛天龍本擬這斷魂火進入杜子平體內,定然令其魂飛魄散,而一開始也是印證了他的預測,隻是現在卻發現,杜子平站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極為疲憊,但痛楚之意全消,同時這斷魂火火種,他再也感覺不到了。


    這一刹那,衛天龍簡直要抓狂,又是一枚火種被這杜子平給收去了,而且還是這七枚火種中最難得最珍貴的斷魂火!


    這時,那空中飛舞的青色火光消失不見,景色一陣轉換,杜子平一眼望去,卻發現周身出現無數頭火鴉!這是怎麽迴事?這一關口的陣眼,明明之前已經找到,為何再次迴到這裏?


    原來這玄雷天火陣有七個火種,那麽實際上就有七個陣眼,杜子平若不能在一個時辰內破盡這七個陣眼,便又得重新來過。每個陣眼排列不同,破法也就不同。雖然杜子平收了三枚火種,但這陣法變化還是太過繁複了。


    莫說杜子平現在不能做到這一點,便是陣法造詣勝他一倍,若是第一次接觸此陣,沒有幾個時辰的推演,也難以在一時三刻破盡七個陣眼。但如果要進行幾個時辰的推演,困入此陣的修士早就灰飛煙滅了。


    杜子平心中一陣絕望,剛才連破七處陣眼,他的法力與靈識已經消耗太大,已無力破陣。而他陷入陣法當中,無法找到衛天龍的真身所在,那洞冥子與東霸天的靈符便沒有了用處。


    衛天龍正自催動陣法,突然張口大叫,手中陣旗掉在地上,胸前一截劍尖露了出來。杜子平這時發現這陣法轉弱,立即發現陣眼所在,身形晃過,便進入陣眼當中。接下來幾關也是如此,杜子平不費吹灰之力,便從這玄雷天火陣中走出。


    他自知法力消耗太大,便取出洞冥子的靈符,準備給衛天龍一個狠的。哪知道,他一眼便瞧到衛天龍身上插著一柄法劍,滿臉都是驚駭之色,用手指著米虎,道:“你敢弑……”


    米虎不等他說完,便恨恨地道:“弑師又如何?你殺了我父母兄弟,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杜子平看到這裏,也不由得呆住了。


    那衛天龍大吼一聲,空中出現那隻**鏡,一道光芒向米虎落去。那米虎也不射避,那光芒距他頭頂數寸之時,突然停住,他看著米虎,歎了口氣,道:“天意,天意啊!”


    他用手一點,那光芒嗖的又迴到**鏡中。他用手一招,這**鏡便落在他的手中。接著,他轉過頭來,看著杜子平,張口要說些什麽,卻突然流下淚來。


    半晌之後,杜子平走上前來,發現衛天龍已死去多時。那米虎撲了過來,叫道:“杜叔叔,你沒事就太好了。”


    杜子平看著米虎,又看了看衛天龍,暗暗歎了口氣。這衛天龍臨死前,有能力殺死米虎,最終還是沒有下手,這更坐實了他們是父子關係。


    隻是衛天龍為了霸占媚娘,拋妻棄子,固然死有餘辜,可柳青青又害到誰了,不但**於門下弟子,而且自家也是慘死;這米虎又有什麽罪過?偏偏讓他犯了弑父的罪行?


    他自然無法告訴米虎真相,問道:“米虎,你殺了你師父,隻是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米虎道:“我到上麵找那個大和尚,他會帶我離開這裏,我把這紫霄雷光給他。他們應該會收留我吧。”


    杜子平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大和尚被我殺了,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隻是那孤魂穀你是迴不去了。”


    米虎道:“為什麽?”


    杜子平道:“如果衛天龍來活著,自然他會罩著你。你把紫霄雷光給他們,就失去了價值,他們怎麽會留你?”


    那米虎聞言,不由得也怔住了。


    杜子平歎道:“你先與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他拾起陣旗,打了幾道法訣,將這玄雷天火陣收好,放入衛天龍的法寶囊中,隨後他又將裏麵的陣法典籍都刻在自家的玉簡當中。這時,他看到那衛天龍手中的那塊閃著金色雷光的黃色晶石,歎道:“原來那東霸天是死在桃花宗手裏。”原來那黃色晶石便是東霸天在拍賣會上拍得的雷靈晶。


    杜子平右手伸出,按在衛天龍的丹田之上。他手掌上布著一層淡淡的金光,片刻後,他將手移開,一塊巴掌大小的陣盤便出現在手中。他將雷靈晶拾起,與衛天龍的法寶囊和那塊陣盤一起,交給米虎,說道:“衛天龍的物事,你收好了吧。”


    米虎遲疑了一下,接了過來,又指著那巴掌大小的陣盤道:“這是衛天龍的本命陣盤,我無法驅動。”原來這本命陣盤,隻有本人,或是與本人有直接血脈聯係的人才能驅使。


    杜子平道:“我已經將衛天龍的本命印記抹去,你以後可以將它做為本命陣盤。”


    米虎道:“我怎麽不知道這本命陣般的印記還能抹去?”


    杜子平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這是我的獨門心法。”


    那米虎咬破食指,滴了兩滴鮮血,那鮮血瞬間沒入陣盤當中。他暗暗一催法力,那陣盤一閃,便進入他的丹田當中。


    杜子平道:“我沒有騙你吧,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有了雷靈晶,那雷霆深淵中的雷電盡數避開杜子平二人。不多時,杜子平便來到一處石壁。


    這雷淵中的石壁也不知是什麽材料,任憑雷擊電打也依然無損。那米虎見杜子平也不知施展了什麽法訣,身上金光四射,石壁便露出了一個洞口。


    兩人進入其中,隻見裏麵是一間小小的石室,隻有一張石床與一張石桌,石桌上放著一隻玉盒。


    杜子平走上前去,將玉盒拿起,手上泛起一陣青光,那玉盒便打了開來,裏麵放著一枚玉鑰,正是那秘境主鑰。


    杜子平臉上一鬆,對米虎道:“咱們在這裏先休息一下,用不了多久我便帶你離開這此處。”雖然天龍逸士曾表示,有了這主鑰,隨時都可以離去,但是杜子平可不想冒險,倘若他在秘境關閉之後,才發現並非如此,豈不是被生生困死在這裏。


    他打坐休息了一個多時辰,覺得法力補滿,問米虎道:“離開此地,你想好去處了嗎?”


    米虎本想拜杜子平為師,跟隨他一起,但見杜子平如此相詢,便知道對方無意帶著他。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出生就在孤魂穀裏,哪也沒有去過。”


    杜子平道:“不是我不肯帶你,隻是我的仇家勢力太大,你與你在一起,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他想了想,說道:“我把你送到萬通商會,那萬通商會的媚娘欠我一份人情,定會收留於你。隻是你主修的功法還是三才門的嗎?”


    米虎道:“不是,我現在修煉的是五雷天罡訣。這套功法,就在衛天龍的法寶囊中。”


    杜子平一怔,說道:“想不到,你居然是神雷之體。這樣的好苗子,他們為什麽讓你來琅軒秘境啊?”


    米虎道:“因為我們三才門數千年前曾有人來過這裏,發現這裏有紫霄雷光,而他們有一種手段可以捕獲它,但需要的修士身具神雷之體。”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你把紫霄雷光與雷靈晶收好,這兩樣,便是金丹期修士都會眼紅的。”說完,他從遞過去一個法寶囊,說道:“這裏麵有我煉製的法器,一些靈材靈藥,這些都是我用不上的,便送給你了。此外還有三枚升龍果與五枚妖獸金丹,升龍果可以助你進階至胎動期,而妖丹是等你準備結丹時的備用之物。”


    然後,他又拿出一張玉符,與那嵌滿雷光石的馭雷陣對米虎道:“當初我答應你母親,照顧好你,現在卻隻能把你托付給別人,想來甚是慚愧。這玉符是當初東霸天辛隱農贈給我的,雖然隻有一擊之力,但金丹期以下的修士,無人能擋。這馭雷陣對你修煉大有益處。”


    米虎聽了,默默地接了過來,然後將雷靈晶與一隻玉瓶遞了過來,說道:“杜叔叔,這紫霄雷光與雷靈晶,我便送給你了。我拿著也隻是惹禍。”


    杜子平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接了過來,說道:“咱們走吧。”


    他手握主鑰,離開石室,一股法力輸入,那主鑰便泛起一個光罩,將兩人籠罩其間,在雷光之中一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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