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將身子一伸,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接著一隻前爪一伸,便向那霸水黿擊來。那霸水黿也知道不妙,隻是這蛟龍所發的威壓,已經將它束縛住,再也不能躲避。於是它也仰天大吼,身上生出一層白光,化為百餘枚白色光芒,正是它的本命神通天一水罡!這霸水黿氣息委頓,想來也是大耗法力。


    這百餘枚天一水罡一出,在空中凝成一個巨大無比的白色光團,擋住那蛟龍的前爪,轟的一聲碎裂開來。但那蛟龍前爪隻是空中微微一滯,便迅捷無倫地穿過這白色光團,抓在那霸水黿的頭上,沒入頸中,從尾部穿出。


    一擊斃命!


    媚骨這手神通居然如此霸道犀利!


    原掌櫃等人叫道:“不好!”四人盡數躍出艙外,同時一捏法訣,那船身的法陣光芒四射,升起一層光罩來。媚骨也立即明白過來,將錦帕祭出,將逐浪舟護住。


    原來那霸水黿那百餘枚天一水罡雖然被媚骨破去,但餘波尚存,四下擊散開來。媚骨的錦帕防禦之功極是了得,天一水罡擊在逐浪舟的那部份威能,九成都被她接了下來,剩下一成,威力則有限得很,原掌櫃等人也能夠輕鬆抵擋。


    隻是杜子平卻又占了一次便宜,那些妖獸數量之多,已經不是天罡地煞血獸變所能困得住的,已經有大量的妖獸從血雲衝了出來,其中還有三四隻胎動期的妖獸。這些妖獸正等施法攻擊,那天一水罡的餘波卻湧了過來,立即將這些妖獸打得人仰馬翻,盡數暈死過去。


    杜子平急忙一捏法訣,天罡地煞血獸變的血雲迅速膨張,赤血幡也是一卷,將這些暈死的妖獸盡數吞噬了進來。


    媚骨一招手,將那具霸水龜的龜殼攝了過來,向船艙走去。杜子平也收了神通與原掌櫃等人一同進入船艙。


    那逐浪舟排開水麵,瞬間行了百餘丈。剩餘的妖獸已經不過三成左右,胎動期的隻剩兩隻,而且方才一直在血霧裏搏殺,根本沒有發現逐浪舟。如今逐浪舟已經消失不見,它們又如何能夠尋得到?


    弱水河的波浪仍舊翻滾不休,逐浪舟輕盈地在波浪上穿行。船艙中,杜子平與媚骨一言不發,各自摸出幾粒丹藥吞下,來補充法力。這一戰,兩人消耗了大量的法力,而這弱水河上危險重重,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杜子平盤膝而坐,身上血氣翻滾,瞬間便將他籠罩其中,足足過了一盞茶時分,血氣慢慢收入體內,臉色也蒼白轉為正常。他睜開眼來,發現那媚骨也恢複完法力,那原掌櫃等人卻呆呆地看著自己。


    這也怪不得原掌櫃,修煉界功法雖千千萬萬,但恢複法力時,大都是吸納天地靈氣,罕見有這種異象。


    媚骨道:“你的修為雖不及當年的玉無瑕,但神通之詭異猶有勝之。”


    杜子平沒有迴答,卻看了一眼那個已經被媚骨縮小成桌麵大小,上麵印滿半分深花瓣印的黿殼,說道:“向夫人,你當真了得,這霸水黿的防禦如此之強,也被你一擊斃命!”他不願提自家神通之事,便將這個話題叉開。


    不過,這也是他由衷之語。那媚骨飛花神通,威力極強,當日連碧靈血焰都沒有擋住,卻沒有攻破這黿殼。


    原掌櫃也道:“是啊,向夫人,這霸水黿防禦也太驚人了。除了你,還真是無人能破。”


    媚骨皺眉道:“這隻霸水黿的防禦力遠起同儕,難不成這弱水的原因?”她心下卻是暗歎,倘若她傷勢盡複,即便霸水黿的防禦力再強橫也萬不會花這麽多的時間,才能將它擊殺,更不會動用那蟠龍杖的殺招。


    她又說道:“這弱水河中的妖獸似乎較外界都要強上一些,那霸水黿顯然是發現了咱們,這才過來撞擊,而這隱跡匿息的法陣,不是號稱胎動中期以下的妖獸是發現不了的嗎?”


    原掌櫃忙道:“看來定是如此,否則那胎動中期的霸水黿怎能如此兇悍?看來咱們隻能祈禱不要碰上胎動後期的妖獸了。”眾人一時無語,均想,這胎動中期的霸水黿尚且如此了得,倘若再碰上胎動後期的妖獸呢?


    杜子平突然展顏笑道:“胎動後期的妖獸並不多見,咱們的運氣也不見得會壞到這個地步。”接著,他又道:“即便是胎動後期的妖獸也不見得防禦力都如這霸水黿這般強橫,以向夫人的手段,還能對付不了嗎?”


    他深知現在眾人情緒低落,倘若真碰上胎動後期的妖獸,也失去了對戰的信心。雖然他與媚骨道心堅定,不會受此影響,但這四人隻怕便會一觸即潰。


    媚骨也立即明白過來,也說道:“放心,因為我怕傷勢加重,還有幾手後招沒有動用,真要是碰上迫不得已之事,也斷無留手之可能。”她嘴裏這般說道,心中暗罵原掌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也許是他們的運真的不錯,一連數個時辰,都沒有發現一頭妖獸,而弱水河也渡了一半有餘。期間那些引氣期的修士服用了一次補充法力的丹藥,竟然沒有片刻停頓。


    原掌櫃等人麵色稍緩,媚骨似乎也有幾分輕鬆,但杜子平從媚骨的眼中瞧出了幾分凝重之色。他微一沉吟,便明白過來。


    這弱水河的妖獸眾多,絕沒有可能這麽長時間,一隻都沒有看到。這其中隻有一種可能性,便是這附近有高階妖獸出沒,所以才會出現這般情景。這媚骨其實早已想得清楚,為免得眾人擔憂,這才暗做提防,不肯說破。


    杜子平想到此處,對媚骨傳音道:“既然這附近有高階妖獸,你我還是在艙外迎戰吧,反正也瞞不過去。”


    過了片刻,媚骨也傳音過來,說道:“就依你之言,早點讓這些人做好準備,總歸不是壞事。”


    媚骨站了起來,說道:“我與小杜出去看看,你們在這裏做好迎戰的準備。”原掌櫃等四人一怔,說道:“可有什麽發現?”


    媚骨搖了搖頭,說道:“就是沒有發現,我才要出去看一看。”原掌櫃心想,你們出去,豈不是便被妖獸發現?他正待勸說,媚骨與杜子平拉開艙門,走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前麵河水突然出現一個直徑數十丈的漩渦,一股巨大的吸力向逐浪舟吸了過來。


    逐浪舟在原掌櫃等人急忙一捏法訣,逐浪舟泛起一層霞光,立即在水麵停止不前。過了好一陣,這漩渦才慢慢消失。卻見原先漩渦中心湧出一股細細的黑色水流。這黑色水流似乎周圍的弱水格格不入,象一條小魚在水中遊動。


    “玄冥神水,這是玄冥神水!”原掌櫃一眼便認了出來,不禁大叫出聲來,顧不得危險,也急忙走出船艙。這玄冥神水是天下七大神水之一,對水屬性的修煉者是無價之寶。


    媚骨自然也認出這水屬性至寶之一,隻是她麵色反而更加凝重,一手捏了一道法訣,口中念咒語來,這到與她適才同霸水黿鬥法時,施展最後那招大威力神通相仿。


    原掌櫃等人一臉愕然,媚骨這是要做什麽,不但不捕獲這等寶物,反而要毀掉它不成!反觀杜子平卻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赤血幡已經飛到空中。


    水麵又掀起一股高達一丈多高的衝天水柱,接著一顆磨盤大小的妖獸頭顱露了出來。它張開大嘴,用力一吸,波浪滾滾向它口內流去。但那玄冥神水向前一躥,不但沒有被吸入,反而更遠了幾分。


    這時,那妖獸大半截身體露出水麵,渾身覆蓋著暗青色的鱗甲,兩隻金色的眼睛一閃一閃,令人不寒而栗,竟然是一頭分水金睛鱷,隻是它身上的妖氣濃烈之極,赫然是胎動後期的修為。


    別看它的身體竟然僅有兩丈多長,但它昂起頭來,張開大嘴,上下顎之間竟有一丈有餘,向逐浪舟的方向發出一聲大吼。那一口的鋼劍一般的牙齒閃閃發光。


    原掌櫃道:“它是在警告我們,不要碰那玄冥神水!”話音剛落,逐浪舟後麵也傳來一聲大吼。隨即波濤分起,一條兩丈多長的黑色鱷魚也浮出水麵,赫然也是一頭胎動後期的妖獸,冥水鱷。


    原掌櫃隻覺嘴裏發苦,原來是兩隻胎動後期的妖獸在爭這玄冥神水,逐浪舟卻非常不巧地夾在了中間。


    媚骨也是眉頭皺起,她自忖在這逐浪舟上,最多可以擊殺一頭胎動後期的妖獸,之後法力大降,絕對不是另外一頭妖獸的對手。那杜子平雖然神通不弱,但就是把原掌櫃等人都算上,隻怕勝麵最多也就三成。不過,現在這兩頭妖獸正廝殺不休,也許會令他坐收漁翁之利。


    這兩頭妖獸互望一眼,同時向那玄冥神水遊去。想來這個才是最要緊的,逐浪舟反被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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