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妖虎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口鼻都流出血來。原掌櫃等人這才露出頭來,大讚媚骨了得。


    杜子平從法寶囊中又取出一套衣衫換上。原掌櫃對他說道:“杜道友,辛苦了,若非你把這妖虎引來,向夫人也不會這般輕鬆擊殺它。”


    他又迴頭向那幾人說道:“快些把那妖虎的雙目與四顆獠牙取出。”他先將虎目恭恭敬敬地遞給媚骨,又將這四顆獠牙交給杜子平。


    杜子平仔細觀看,卻見這四顆獠牙,真的與開了鋒的利劍相仿,即便不用煉製,鋒銳之處也不亞於上品靈劍。


    他正待將這四顆獠牙收起,卻聽到媚骨叫道:“什麽人?”


    那媚骨話音剛落,杜子平也發現周圍似有十來個修士藏在數十丈外,這些修士氣息頗為隱晦,若非媚骨提醒,他也不會留意。原掌櫃等其他人雖然立即做出反應,但四處張望,顯然不知何事。


    媚骨飛到空中,蟠龍杖淩空飛起,一化十,十化百,無邊無際的杖影向這十幾人擊去。幾乎與此同時,無數道冰刃也飛了出來。


    一連串法術爆裂的聲音過後,那十來個修士都站起身來。這些人個個身穿黑衣,為首的那人,四十歲上下,長身黝黑,顴骨微高,一身修為已經是胎動五層左右,隻是他手腳奇大,顯然煉有奇門神通。


    其餘人中竟然也都是胎動期的修士,其中更有三個胎動四層,剩下的是二個胎動三層,四個胎動二層,與一個胎動一層的修士。媚骨道:“你們是何人,為什麽要偷襲我們?”她見對方實力不弱,口氣雖然不善,但卻也沒有立即出手。


    為首那人道:“偷襲?明明是你先來偷襲我們的。”


    這些人在周圍藏身,明顯不懷好意,更何況那媚骨是發現敵蹤,方才出手,而這些人卻幾乎同時施法,這更加證明這些人其意不軌。但對方這般說來,卻也難辯。


    媚骨怒氣暗生,心中卻盤算,這些雜碎若要動手,自家雖然不怕,但金原商會的人隻怕會有損傷,對采玉脂蘭不利。


    她忍著怒氣,淡淡地道:“那看來是一場誤會,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吧。”這也是她成名以來,首次對實力不及自己的人這般和氣。


    她有意息事寧人,哪知對方卻不依不饒,那為首的人說道:“就算是誤會,隻是你們殺了我養的玉麵劍齒虎,打算如何賠償我們的損失啊?”


    媚骨冷冷地道:“你憑什麽說這隻妖虎是你們的?”杜子平更是深知這些人純屬是見財起意,倘若這隻妖虎是他們養的,那之前的那隻呢?


    那人嗬嗬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就別怪咱們不客氣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媚骨的蟠龍杖飛起,化為蛟龍,向這人擊去。那人雖然知這媚骨是胎動後期的高手,但自忖己方人多勢眾,對方定會做出讓步。他們也不指望能得到整隻虎屍,隻要分得一半,便知足了。


    他們哪裏知道,這媚骨是何等人也?居然說打就打,毫不迴施的餘地。


    這些人鬥法經驗也算是豐富,那三個胎動四層的修士同時一捏法訣,一道冰牆便橫在那為首之人身前。砰的一聲,那冰牆便布滿裂紋,不過這蟠龍杖這一擊也被擋了下來。那為首之人向後一退,手中多了一張白玉般的大弓。他一手托弓,一手拉開,立即生出十隻冰羽箭,向媚骨射來。


    媚骨卻微吃一驚,那蟠龍杖一擊,是何等威力,這三人居然連靈器都沒有動用,單憑這手神通便架住了。


    在媚骨動手的同時,杜子平也出手了。他早已做好準備,他一抬手臂,一道巨大的光劍脫手而出,奔一個胎動二層的修士斬去,正是那合劍斬。同時,他身體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兩個胎動三層修士的麵前。


    他雙拳揮出,隻見光芒閃動,雙臂從手至肩便覆蓋了一層金光,那兩隻拳頭帶著金光砸向那兩個胎動三層的修士。


    那四個胎動二層的修士,一人祭出一柄冰盾,其餘三人向原掌櫃等人撲去,而那個胎動一層的修士則奔向那九名引氣期的修士。


    隻聽得啊啊兩聲慘叫,對方兩名修士便倒在血泊當中,眼見不能活了。一個是那胎動二層的修士,他本以為自己的修為雖不及杜子平,但靈器在手,而不會連這樣一道劍光也接不下來。實際上,這道劍光極為迅捷,他想躲也是來不及的。


    這合劍斬是杜子平蓄勢已久的神通,哢嚓一下,便將這名修士連盾牌帶人斬成左右兩片。


    另一個倒地的修士是與杜子平交手的兩名胎動三層的修士之一。這兩人見杜子平來勢兇猛,各祭起一柄冰劍。他二人本以為杜子平會收手,哪知這金光堅韌之極,竟然隻破開半寸,便難為繼。


    就在這時那媚骨見那十隻冰箭射來,身體一晃,也在原地消失,竟避開了這十隻冰箭的鎖定,正是她的成名絕技,幻影虛實轉化術。她身形再次出現,正好便來到一個胎動三層修士的身前。


    她將蟠龍杖祭起,再次向那胎動中期的四人擊去,同時反手一掌,便拍向一名胎動三層修士。那胎動三層的修士,衣衫鼓動,泛起一層霞光,居然也是一件靈器。那媚骨手掌之上生起一層粉紅色光芒,正是她的附骨之疽桃花瘴,波的一聲,便將那衣衫破開,一個桃紅色的掌印就印在那人背後。


    那人隨即倒在地,渾身冒出粉紅色的疙瘩,猶如出疹子一般,手足抽搐兩下,也一動不動了。


    那四個胎動中期的修士,也算是反應靈敏,當媚骨蹤影全無之際,四人同時一捏法訣,便在周圍布下一個三尺厚的冰牆圓圈,將四人護住。


    又是一陣哢哢做響,那個冰圈又是布滿裂紋,但依舊將那蟠龍杖擋了下來。那為首之人一眼瞧見,倒地二人,立時目眥盡裂。他萬萬沒有想到,才一出手,己方便損失兩人。


    那個胎動三層的修士法力不要命的輸出,杜子平隻覺一股大力斬來,身體借勢向後一飛,向那胎動一層的修士飛去。


    這胎動一層的修士剛剛將一柄飛劍祭出,杜子平身在空中,反手一抓,五道光芒沒入那人的天靈蓋中,登時了賬。那飛刀當啷一聲,落到一個引氣期修士的腳旁。


    原掌櫃那邊以四敵三,反而到落在下風。不過,這四人隻守不攻,那三人想要一舉擊潰原掌櫃等三人,急切之間也是不能,反而處於膠著狀態。


    媚骨見杜子平連斬兩人,心下到激起幾分好勝之意。那蟠龍杖化為數十條蛟龍,圍繞著那四人狂轟濫炸。哪知這四人聯手,威力大增,雖然全處於下風,一時之間倒也守得住。


    杜子平施展風遁術,身形一晃,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便來那胎動三層修士身前數丈處。他人剛到,右手五指射出五道光芒,正是剛才擊殺那胎動一層修士的神通。這胎動三層的修士對杜子平已是大有懼意,本不想硬接。


    但杜子平這一下猶如電閃雷鳴,迅捷無比,那胎動三層的修士竟是無法避開這五指齊抓之厄,這五道光芒落將下去,立是破腦之禍。當下他一捏法訣,身前便出現一隻冰盾。杜子平左手一拳擊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拳頭,砰的一聲巨震,正好撞中在冰盾中央,立即便擊飛了出去。


    一個胎動二層的修士見事不妙,一柄飛劍向杜子平斬去。杜子平左手微揮,一道劍光飛起,哢嚓一聲,那柄冰劍便倒卷迴去,光芒也黯淡了許多。


    但總算這麽阻得一阻,那胎動三層的修士已飛了出去,饒是如此,他隻感到肩頭一陣劇痛,那五道光芒沒入入那人右肩之處。杜子平身形快極,隨即追了過去。


    這時敵方那為首之人正在不遠之處。這四人平日裏配合極佳,登時三人將蟠龍杖的攻勢接下。為首之人一拉掌中玉弓,十隻冰箭向杜子平射來。不料杜子平不躲不閃,八道劍芒迎了過去。隻見這冰箭劍芒四散之中,一隻紅色小幡飛到空中,化為丈許大小,射出幾隻血色觸手來。那胎動三層的修士身受重傷,險些摔倒在地,剛摸出一張符籙,貼在傷口處。


    那血色觸手飛卷而來,波的一聲輕響,從後背透過,在前胸鑽出。這修士慘叫一聲,身體迅速縮小,化為一具幹屍。


    就在此時,那三個胎動四層的修士前麵的冰牆被蟠龍杖擊個粉碎,三人也飛了出去,嘴角處流出血來。


    那為首之人叫道:“不要再傷人!”說完,他一拉掌中弓,向那些引氣期弟子射出數道冰箭來。他是一個腦筋轉得極快之人。那媚骨的手段,一人幾乎就可以接得下他們十一人,絕非普通的胎動後期修士。在這種情況下,媚骨最初忍氣吞聲,隻怕是照顧不周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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