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來到山門口,正碰到一名引氣期的弟子,還未等他張口詢問。那名弟子卻露出一副見了鬼的神氣,叫道:“劉師叔,你不是剛出去嗎?怎的又迴來了?”


    劉青一怔,問道:“我剛才出去了?”


    那弟子答道:“是啊,你剛才明明與冰夢師妹一同出去的,我親眼所見,那冰夢師妹用身份令牌打大開護山大陣,然後你攬著她,一同向北飛去。”這名弟子當時見到冰夢這副神情,心下對劉青這門神通大為豔羨,恨不得立即拜在劉青門下,隻是他已有師尊,這個計劃是絕對行不通的了。


    劉青知道事有蹊蹺,也不多說,取出身份令牌,打開大陣,也向北飛去。隻留下那名莫名其妙的弟子。


    卻說杜子平冒充劉青,離開千毒山後,攬著著冰夢一口氣飛出百餘裏外,這才停了下來,落到一片荒野中。冰夢滿臉暈紅,輕輕掙開杜子平的懷抱,低聲道:“我這一年來,日夜都盼著你來,如今終於安全了。”


    杜子平道:“若說安全,現在為時尚早,等離開南疆,才算擺脫百毒宗。對了,姐姐,你可有什麽去處嗎?”


    冰夢臉色一變,說道:“我一個弱女子,連南疆都沒有離開過,哪裏有什麽其它去處?公子是嫌我累贅嗎?隻是我已是公子的人了,任憑公子如何安排。”嘴裏說著,她眼圈便已經紅了。


    杜子平急忙說道:“姐姐說哪裏話來,叫我公子,豈不是生份了?隻是小弟漂泊已久,再加上有厲害仇家,唯恐連累了姐姐。事到如今,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有我便有你吧。”說到這裏,他腦海中又浮現出瓊娘那清麗的麵容。


    冰夢見杜子平不讓她走,等時心花怒放,說道:“什麽一條繩上的螞蚱,分明就是同命鴛鴦。”冰夢杜子平微微一笑,握住了冰夢的玉手,心下卻是為難之極。


    不多時,杜子平猛然反應過來,說道:“有人過來了,不知是誰。”


    冰夢道:“咱們先避上一避。”


    杜子平搖了搖頭,說道:“來的是胎動期修士,避不了的。”要知道,他雖然有隱匿之術,但冰夢一個引氣期的修士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騙過胎動期修士的靈識的。


    說話之間,天邊飛來一朵白雲,這白雲遁速極快,瞬間便向杜子平這個方向飛來。那冰夢一見這朵白雲,麵色立即慘白,緊緊抓住杜子平的手臂,說道:“是劉青。”


    “既然知道是我,還不快些與我迴去?”白雲落到地麵,現出劉青的身影。他瞧了一眼杜子平,意味深長地說道:“冒充在下的,想必是杜道友吧。我提醒你一句,美人雖好,但小命更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你不管我百毒門之事,我就可以網開一麵。”


    杜子平道:“在下一向不願意惹事,更不願意與道友為敵……”聽到這裏,那劉青麵露笑容,冰夢臉色慘白,正要說話,卻聽見杜子平接著說道:“隻是冰夢仙子以身相許,倘若在下連一個姬妾都保護不了,未免讓別人恥笑。既然道友有意網開一麵,不妨人情做到底,在下感激不盡。”


    冰夢聽了,不由得咯咯直笑。劉青怒道:“看來道友是純心戲弄在下,百毒門三個字也沒有放在心下了。”說完,身子一旋,便飛到空中,十指虛空一彈,頓時生出數十枚珍珠大小的粉色彈丸來,,從空中向杜子平灑下。同時,他暗地又放出一枚粉彈,直奔冰夢而去。


    這粉彈名為七寶桃花彈,是他采集千年桃花瘴氣,與赤陽蛇液、百年僵屍屍毒、碎魂花蕊、毒火蜂蜂毒、鐵甲蠍蠍毒、烈焰蜈蚣毒液與奪命草汁液等千毒山特產的七種劇毒之物一同煉製,再摻與百名女子元陰,在丹田之中培煉多年而成。


    此彈不僅蘊有劇毒,還有催情之效。即便是胎動期修士,一不小心,隻要中了一絲一毫,不是被毒死,便是情\欲大起,欲\火焚身而亡。


    劉青采補了那麽多女子,而修為至今還是胎動初期,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修煉這門神通。他自忖采補之術了得,到也不需要過於擔心修為進境,因此花了大量的時間修煉這門神通。


    杜子平防範已久,這邊劉青一出手,他身上一朵血雲也將自身籠罩在內,同時,赤血幡一展,化做一道血光,將冰夢罩住。


    七寶桃花彈瞬間沒入血雲之中,隻聽見一連串的爆裂之聲,這數十枚粉色彈丸碎彈成粉,把血雲震散了開來,化為一團血霧,反卷了過去。


    那枚擊向冰夢的七寶桃花彈也沒入血光之中,爆裂之後,那血光登時被炸了一個碗口大的洞,慢慢合攏,粉彈所化的煙霧卻全部擋在血光之處。


    那劉青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神通如此了得,這七寶桃花彈居然寸功未建。那血霧迎麵而來,裏麵隱隱現數十頭妖獸來,倏忽將他卷入其中。


    他身上的一塊玉佩突然亮了起來,在他身體外形成一個白色護罩。血霧一靠近,便聽見嗤嗤響聲不絕,光罩迅速被削掉一層。


    劉青見勢不妙,右手拋出一張火紅色的符籙。就在此刻,一頭靈狐血獸利爪一劃,嘩啦一聲,那白色護罩立即碎裂開來。符籙在血霧中一頓,轟的一聲也爆裂開來,將周圍十幾頭血獸炸得粉碎,血霧也被炸開一條通道來。


    劉青顧不得心痛那張符籙,在血霧尚未合攏之際,飛了出去。他也算經驗豐富,身體掠出去同時,一枚玉盾飛了出來,將後心護住。


    那枚玉盾在空中閃了兩閃,便迅速放大起來。這時,一道劍光掠了過來,竟隱隱地帶著龍吟之聲。


    這劍光速度好快,隻聽叮的一聲輕響,那玉盾僅放大至三尺左右,便被斬成兩截,落在地上。劍光卻餘勢未衰,在劉青的長袍上劃了一道三尺多長的大口子,這才消散。


    那劉青適才隻覺得那道劍光都已觸及了背後的肌膚,駭出一身冷汗,這番死裏逃生,都顧不得心痛那枚玉盾。


    其實杜子平的斬龍訣雖然犀利,但劉青那枚玉盾是上品靈器,之年以這般不濟,原因是劍光速度太快,玉盾威力尚未完全激發而已。


    劉青知道已處於生死邊緣,一拍生靈袋,放出兩條四丈餘長的巨蟒來。隨後而來的血霧立即將這兩條巨蟒卷入,饒是這兩條巨蟒也是胎動期妖獸,哪知見了五爪金龍,竟猶如老鼠見了貓一般,一動不動。


    一群血獸一擁而上,那兩條巨蟒連皮帶肉化為烏有,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一星半點。兩條巨蟒的魂魄也分為數道黑氣,沒入血獸體內。那有一條蛇形血獸,本已是引氣頂峰,這次吸收了兩道最粗的黑氣,立即身形一陣伸縮,化為一條大蛇,隱約與兩條巨蟒有幾分相似,修為也達到了胎動期!


    劉青看到這裏,連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他二話不說,又摸出兩道符籙來。一道剛向身上一拍,空中便出現兩條血色觸手,將他圈住。劉青忙將手中另一道符籙一抖,這道符籙也是火紅色的,與之前那道在血霧施展的一般無二。


    這張火紅色的符籙同樣也是轟的一聲,炸裂開來,將那兩條觸手炸成數截,化為團團血霧。這時,隻見剛才那道拍在身上的符籙一閃,他背後生出兩條就丈多長的翅膀來,雙翅一扇,便飛出數十丈遠。


    原來那玉盾、兩條巨蟒與那三張符籙都是他父親給他的防身之寶。那玉盾隻要全力激發,便可以擋住胎動後期修士的攻擊,兩條巨蟒更是他得力助手。


    剩下那三道符籙,一道是高級飛行符,速度幾乎追得上金丹期的修士,火紅色的符籙是爆炎符,即便是胎動後期頂峰的修士,也得退避三舍。


    他哪裏想得到碰到了杜子平這種怪胎,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快些迴到宗門,遠遠避開此人。隻是這時耳邊卻傳來一聲低喝,不由得腦子暈了一暈,身體在空中也頓了一下。一道劍光飛來,喀嚓一聲,一顆頭顱飛到空中,脖頸上衝出三尺多長的鮮血來。


    血霧向前一卷,連頭顱帶身軀,以及冒出來的鮮血盡數卷入。這劉青的身軀迅速縮小,片刻間也化為烏有。就在這劉青的身軀欲消尚存之際,一道黑影躥出,正是劉青的魂魄。他正待逃離,血霧蔓延過來,立即拍成兩截。


    劉青喊道:“你不能殺我……”,半截魂魄就被打成一團黑霧,被血霧吸納,另半截魂魄就化為一道黑光,沒入靈狐血獸體內。這頭靈狐血獸得到這道黑氣,身軀一陣模糊,喀嚓一聲,又生出一條尾巴吧。


    杜子平噫的一聲,喃喃自語道:“這劉青居然有狐類妖獸的血脈,難道是人妖交\合所生的後代?怪不得他的采補之術,這等詭異霸道。”


    這劉青的魂魄剛一被消滅,從中便射出一道綠光,向千毒山方向飛去,連天罡地煞百獸變,都沒有攔住。


    杜子平臉色大變,將劉青的法寶囊拾起,放入龍淵壺內,一把抓起冰夢,赤血幡一裹,化做一條血線,卻向西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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