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聽見瓊娘又問道:“你知道孫無為什麽這麽瞧你嗎?”


    杜子平又苦笑了一聲,一句話也沒有說。


    瓊娘咯咯笑道:“你不要以為是你那天下無雙的尊容,才吸引了他的注意,更不要認為是你的修為,讓他感到威脅,所以他才要打量你一番。其實原因很簡單,他有一個弟弟,名字叫孫玉。”


    “孫玉?”杜子平想了一下,問道:“就是那個與我交過手的孫玉?嗯,他們二人的五官之中,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瓊娘道:“不錯,他們兄弟二人關係極好,你打敗了他弟弟,就算沒有這場宗門大比,他都會找你的。”


    杜子平道:“估計這次宗門大比,我與他還是難以交手。剛才我算了一下,若非你與他之間有一人提前出局,我與他交手,定在你之後。”言下之意,這孫無定非瓊娘之敵。


    瓊娘道:“我與他交手,不會用百花羽衣的。象這樣的劍修,百無其一,正是磨煉我劍術的絕佳對手。”


    瓊娘又道:“紫陽峰的柴桂上場了。”


    杜子平抬頭望去,隻見擂台上站著一男一女兩人。那男子身穿紫色長袍,身材高大魁偉,濃眉大眼,麵目冷峻,目光從台下眾人麵前掃過,猶如冷電一般。杜子平吃了一驚,暗忖道:此人的修為似乎還勝過孫無一線。


    對麵那個女子容貌極美,身材極為窈窕,神態又極為妖嬈。隻見她嫋嫋婷婷地站在那裏,膩聲道:“小妹落雁峰慕容清柔,久聞柴師兄大名,今見不得以要向柴師兄請教,還請柴師兄手下留情。”


    她的聲音嬌柔宛轉,有說不出來的動聽,這幾句柴師兄一出口,台下許多男弟子竟覺得是在叫自己一般,心中不由自主地蕩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全身又輕飄飄的,仿佛陷入雲端。杜子平萬萬沒有想到世間還有這樣魅惑的女子,她的聲音自然,毫無半分法力,顯然不是什麽法術神通,卻如此蕩人心魄。


    瓊娘在他的臉上瞧了幾眼,說道:“這慕容清柔與花玉香、楚容兒並稱落雁三姝,天生魅惑,是所有男弟子的克星。”說完,美目在杜子平的臉上又轉了兩轉。


    杜子平笑道:“隻怕我上場之後,就是落雁峰女弟子的克星。任落雁峰幻春訣如何神妙,那些女弟子修為如何精湛,媚術如何撩人,隻要對我一施展,晚上定是要做惡夢。所以嘛,她們碰上了我,可算是倒了大黴,撞了華蓋運。哦,不對,是機緣不夠,天意安排。”


    瓊娘嗤的一下,笑出聲來,說道:“你不必這般自謙,不過,這話到是蠻形象的。”


    杜子平暗自比較這落雁峰三姝,那楚容兒端莊秀麗,卻顯得纖美柔弱,讓人心生憐惜,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花玉香成熟優雅,溫潤如玉,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隻有親近之意,絲毫沒有防備之心;這慕容清柔卻是柔媚之極,充滿了誘惑,令人一見,覺得天上地下,隻想與她長相廝守,永不分離。


    這些特質一半是天生,另一半則是修煉幻春訣後,氣質更加突出所致,旁人就是將幻春訣練到胎動期,也是學不來的。這慕容清柔的手段到底如何,現在還看不出來,但那花玉香較楚容兒也未遑多讓,隻是她運氣不佳,一出場便碰上了龍飛,便折戟沉沙。


    那柴桂說道:“紫陽峰門下弟子柴桂,久聞慕容師妹之名,師妹無須客氣。”他話裏說得雖是謙遜,禮節到也不缺,但卻麵無表情。台下眾人均想,素聞紫陽峰柴桂冷人冷麵,果真半點不假,麵對這般美人,仍是冷眉冷眼。


    慕容清柔也不以為意,見柴桂站立不動,知他不肯先出手,便柔聲說道:“既然如此,恕小妹僭越了。”言罷,她右手微伸,羊脂玉一般的手掌上,平放著一麵菱花鏡,此鏡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騰空而起,迎風一晃,化為一個直徑數丈巨鏡,射出一道白色光束,當頭向柴桂罩了下來。


    光束尚在空中,地麵上哢哢數響,擂台上巨鏡籠罩範圍內立即生出一片綠色,轉瞬間化為根根木刺,向天空伸了過去。那柴桂正在這光圈範圍之內,眼看就要紮個通透,身上突然出現一層的青紅兩色光芒。這光芒甫一出現,嗤地一聲,便將這周身三尺之內的木刺化為飛灰,隨後一陣閃爍,脫體而出,凝成一朵青裏透紅的火焰來。


    這火焰在空中一閃,化為一個方圓數丈的火網,向上飛去。慕容清柔手指一點,那麵菱花鏡所射出光束迅速收縮,化為碗口粗細,向火網射來。隻是這火網在空中一個盤旋,周圍向上兜起,形成一個火焰囚籠,將這道白色光束裹入。那囚籠在空中發出一聲長吟,片刻後又化為一朵火焰,火光似是又亮了一絲。


    這火焰竟然將那道光束吞噬,以增加自身的威力!柴桂一捏法訣,火焰化做一隻火鳥,啾啾叫了兩聲,展翅將慕容清柔飛去,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紅光。慕容清柔用手一點,那菱花鏡又射出一道紅色光束,正射中那火鳥。那火鳥在空中啾啾叫個不停,卻也無法再前進一步。


    杜子平道:“慕容清柔法力固然精湛,這柴桂的定力也的確不錯。慕容清柔的幻春訣威力不淺,他居然毫無反應。”


    瓊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觀察得到很仔細,不過,我敢保證這次出局的肯定是柴桂。”


    杜子平緩緩地說道:“我到是看不出來,這兩人手段都差不多。不過,柴桂的法器是噬血靈焰的仿製品,陰毒得狠,他的贏麵略大些。”


    這時場麵又變,柴桂見這火鳥一時片刻之間無法攻入,把手一招,那火鳥又飛了迴來。慕容清柔突然嬌聲道:“哎呦,好險。”與此同時,嗤嗤兩聲輕響,在那菱花鏡的光束下,似乎有兩道極細微血氣散掉。


    瓊娘向杜子平道:“這就是你們化血大\法中的血魔刺神通吧?”


    杜子平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門神通殺傷力雖然不強,但無聲無息,用於偷襲,最是難防。這菱花鏡威力好生強大,不在那柴桂的法器之下。”


    話音剛落,那菱花鏡淩空飛起,化為一個圓盤急促旋轉著從天而降,“嗚嗚”刺耳的聲音,當頭向柴桂打了下來。


    柴桂一捏法訣,那火焰瞬間火光大盛,飛了上去。這菱花鏡黑光白芒交替出現,破開那片火光,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柴桂身體向後疾退,隻是這一片木刺還矗立在擂台之上,他身體重重地撞在一根木刺之上,那黑白兩色光芒險之又險地擊在擂台上。柴桂那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驚懼,抬頭向慕容清柔望去。


    這一眼望去,隻見慕容清柔媚眼如絲,風情萬種,竟令他怦然心動,手下不禁慢了一分。那慕容清柔嬌笑連連,聲音中魅惑無窮,麵上的嫵媚之意也越來越濃,柴桂隻覺心意動蕩,眼前隻有這樣一個女子,其它什麽都瞧不見了。


    杜子平看到這裏,愕然道:“怎麽會這樣?”


    瓊娘道:“在曆屆宗門大比中,玉龍、青雲與紫陽三峰的男弟子,隻要遇到落雁峰的女弟子,哪怕修為高出一籌,往往都是一敗塗地,鮮有例外。上次楊夢圜運氣好,沒有落雁峰的弟子,這才奪魁,這也是我說柴桂必敗的原因。”


    杜子平奇道:“為什麽?難不成這幻春訣是化血大\法的克星?”


    瓊娘道:“這到不是,化血大\法威力之大,為本門之首,隻是修煉這門法訣之後,定力有所不足,往往便會受製於幻春訣。”


    杜子平驚道:“這樣的話,倘若本門修練化血大\法的弟子出去碰到別家修煉媚術的修士,豈不是一樣受製?”


    瓊娘道:“那到不會,隻有幻春訣才會有這般效果,別家媚術法訣,卻收不到這等作用。而且等到了結丹期後,幻春訣對化血大\法便沒有這般克製之效,與其它法訣無二。”


    杜子平歎道:“這幻春訣隻怕是哪一任血魔宗門夫人創下的吧,不然怎會這樣?”


    瓊娘嗤地一聲笑道:“虧你想得出來。”


    擂台之上,場麵大變,那柴桂怒聲虎吼,那團火焰,時爾化為火蛇火鳥,時爾化為火\槍火箭,全力進攻,竟然毫不防禦。那慕容清柔那麵菱花鏡上下飛舞,左遮右擋,竟全然處於下風。一些紫陽峰的弟子這時舒了一口氣道:“看來這慕容清柔修為與咱們柴師兄還有相當的距離,這次咱們應該是贏了。”


    但在杜子平與瓊娘等修為高深人的眼中,卻看出柴桂的不妙來。盡管柴桂攻勢猛烈,但其目光已經很久沒有離開對方的眼睛了。而且慕容清柔盡管處於下風,但躲閃招架過程中,頗有章法,絲毫不亂,顯然是想耗掉對方的法力。


    這一節,柴桂何嚐不知,隻是他雖被幻春訣所吸引,但靈台尚保持一絲清明,知道若不能速戰速決,落敗的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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