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聞言甚喜,急忙迎了出來,說道:“陳升師兄好久不見,快快請進。”說完,他一施法訣,洞外的禁製立即散開,露出一條青石路來。


    那陳升進入洞內,見了杜子平這般模樣,麵上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恢複正常。杜子平則立即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他喜道:“陳升師兄此次出關,想必這已是進階胎動期了吧,我還沒來得及恭賀呢。”


    陳升笑道:“恭賀什麽的,就算了吧,到是師弟一入內門,名聲便傳遍了血魔宗七峰。這一身鱗甲果然威風得緊,雖然我早有準備,也嚇了一跳。我現在剛剛進階胎動期,這靈力還不能完全控製如意,到不是有意向師弟立威。”


    杜子平苦笑道:“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小弟這副模樣,想不到師兄剛出關就知道了。至於什麽立威之事,師兄定無此心,小弟是想都沒有想過的。”


    陳升誠懇地說道:“師弟這副模樣固然為你的名氣增色不少,但你那天罡地煞血獸變神通,卻是血魔宗創始以來首見,完全可以當得上前無古人。”


    杜子平說道:“師兄過獎了,這天罡地煞血獸變威力雖是不俗,但修煉起來也是頗為艱難,隻怕還會耽擱修為的進境。”


    陳升正色道:“師弟,你休全懶惰之心。咱們修士,那一個不是逆天而行,博取這一線飛升之機,一時的艱難算不了什麽,迎難而上才是正道。要知當年的天龍逸士,創下無上法訣,自家苦修一百零八種神通,這才霞舉飛升。而他的弟子坐享其成,竟無一人躲避了元嬰之禍,甚至到後來連宗門都未保住。”


    杜子平心下有幾分感動,這陳升在血魔宗中與他雖然份屬一師之徒,但其實仍是淡淡之交,居然能說出這等話來。


    這時,陳升又道:“我看師弟進階胎動期也是用不了多久了。有些話就得與你說一下,你心中也好有個數。”


    杜子平心中一凜,說道:“請師兄指點。”


    陳升道:“本門化血大\法威力雖強,但進階胎動期時尚需事先在體內凝結化血珠,這才能順利進階,否則即使伐毛洗髓,進階胎動期的機率亦不足三成。”


    杜子平聽到這裏,心頭一凜,暗思:“怪不得我覺得進階胎動期,還欠著火候,原來竟是此事。隻是那化血大\法也未提此事,難道當年玉道人所拿化血大\法有問題?”卻聽見陳升繼續說道:“這凝結化血珠的法門一直都存放在本門之內,由師徒口授,不得記錄,想必師弟還不知道此事。”


    杜子平答道:“小弟確實不知此事。”


    陳升道:“不妨,我現在就可以代師傳授。”說完,他便口述了一篇千餘字的口訣。


    杜子平自是不會推辭,記牢之後,又躬身謝過陳升。


    陳升擺了擺手,道:“此乃小事,不值一提。咱們師父一共隻收了你我兩個弟子,所以咱們師兄弟未免有些勢孤。咱們師父雖然在本門中薄有名氣,但近百年來沒有迴到宗門,所以也仰仗不上。師祖又閉關二十年,隻能咱們兩人相互扶持了。你可以師父為何這麽多年不迴宗門?”


    杜子平道:“這我實在不知,還請師兄明言。”


    陳升歎道:“咱們師父在上一代弟子中入門最晚,但天資最佳,入門後,修為突飛猛進,不久就將同門甩在後麵。那時在門中一提到玉道人玉無痕,誰人敢有半分輕視?隻是有一人,師父始終未能超越。”


    杜子平還是第一次知道玉道人的名諱,這時聽到陳升講到這裏,不禁問道:“那人可是歐陽亭師伯?”


    陳升微微一怔,說道:“想不到這事你也知道。”


    杜子平道:“我也是偶爾聽到有人說起,才略知一二,具體情況仍不清楚。”說完,他便將楊夢同之事,對陳升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陳升眉頭微皺,說道:“楊夢同也就罷了,但他的兄長楊夢圜若因此找你的麻煩,那可就得提防一二了。說句實話,若不是我這次得到升龍果,一舉突破至胎動期,又哪裏是那楊夢圜的對手,而且往日裏,他又何嚐把我放在心上?”


    杜子平說道:“那楊夢圜我接觸不多,似乎與他弟弟不同。”


    陳升搖了搖頭,說道:“你畢竟入門較晚,對此人了解不多。那楊夢圜貌似忠厚,心懷奸詐,加之心機深沉,實在是一個極厲害的人物,而且此人極為護短,日後你要小心一二。”


    杜子平聞言,對楊夢圜不由得生起幾分提防之心。


    陳升又道:“這話題被叉開了,咱們再說迴來。那歐陽亭也是一個天才人物,天資雖較師父略差,但入門較早,是那一代弟子中第一個進階胎動初期與中期的修士。”


    說到這裏,他微一沉吟,似乎在斟酌用詞,然後緩緩地說道:“這歐陽亭進階胎動期後,居然向靈雲師叔求婚。靈雲師叔與師父早就互有情愫,當然不肯,但這歐陽亭極為狡滑,竟請他的授業恩師任天宏師叔出麵。”


    他進階為胎動期修士,已與歐陽亭與靈雲等人平起平坐,但對靈雲,他依然尊稱為師叔,這是早已將其視之為師娘了。杜子平聽到這裏,問道:“難道是靈雲師叔迫於壓力,同意了不成?”


    陳升道:“不是這樣。任天宏師叔與靈雲師叔的授業恩師花千影師叔祖是雙修道侶,花千影師叔祖又不知靈雲師叔與師父之事,雙方自然一說即合。後來靈雲師叔不肯,兩位前輩這才知道原由。”


    杜子平道:“既然知道此事,難道花千影師叔祖還逼迫靈雲師叔不成?”


    陳升道:“這到沒有,兩位前輩還是通情達理之人,便要將這婚事取消。誰知這歐陽亭卻道這事已經傳了出去,倘若就這麽退婚,誰的麵子也不好看。他還表示,師父既然已是內門弟子中的翹楚,而且也即將進階胎動中期,不如三年後,兩人鬥法,獲勝者娶靈雲師叔。”


    杜子平暗歎了一口氣,張口道:“看來師父三年後鬥法還是棋差一著。”


    陳升恨道:“本來靈雲師叔是絕對不同意的,但歐陽亭卻把這事宣揚了出去。師父是一個多麽傲性的人,當即便答應下來。隻是師父本來打算在五年內進階胎動中期,好將基礎再夯實一些,這樣一來,他不得不提前進階。”


    杜子平聽到這裏,一拍大腿道:“這歐陽亭好生奸滑,師父這下要糟糕。”


    陳升道:“可不是嗎,師父提前進階胎動中期,與歐陽亭鬥法,最終敗在歐陽亭手下。而且由於師父提前進階,導致根基不穩,日後在修行上便多了許多麻煩。靈雲師叔更是死活不肯嫁給歐陽亭。這時咱們師祖朱九穆剛好雲遊迴來,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竟然要教訓歐陽亭。”


    杜子平又問道:“那任天宏師叔祖也該出頭了吧。”


    陳升道:“不錯,隻是任天宏也自知不是師祖的對手,而且歐陽亭此事做得有些不地道,壞了師父的根基,便與花千影師叔祖一同出麵,保下歐陽亭。他並表示將歐陽亭在罡風洞裏麵壁十年,同時退婚,不再找靈雲師叔麻煩,師祖這才做罷。”


    杜子平這才明白玉道人為什麽根基沒有紮牢,暗自想道,自己能進入修煉界,居然是沾了歐陽亭的光,若非他暗害玉道人,也不會惹出這麽多的事情,自家也就不會遇到玉道人,更不能修煉這化龍訣來。


    陳升又道:“師祖為了給師父再築根基,也不知找了一個什麽法子,並為師父煉製了一杆赤血幡,讓師父出門尋找機緣。而師父此次敗給歐陽亭,更認為是奇恥大辱,帶著赤血幡,馬上就離開宗門,居然連魂燈都沒來得及留下。”


    杜子平聞言,暗吸一口冷氣,他現在早已不是修煉界的菜鳥,知道魂燈經過修士的本命精血祭煉,與修士息息相關。隻要修士一死,魂燈便熄滅。幸虧玉道人沒有留下魂燈,否則,他在靈雲麵前扯下這彌天大謊,立即便被斬殺。


    陳升說道:“師父一走,師祖又閉關準備突破結丹後期,歐陽亭又麵壁迴來,修為居然大進,進階到胎動後期。咱們師兄弟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雖然我現在進階胎動,這種窘況也未必會改變多少。”


    師兄弟二人又聊了一個時辰左右,門口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子平,你在洞府內嗎?我可要進來了。”話音一落,洞門便打開,一個女子的倩影便走了進來,正是瓊娘。杜子平早已將洞府的解禁之法傳給瓊娘,以方便她進出。


    瓊娘進入洞中,一眼瞅見陳升,微微一怔,說道:“陳師兄出關了,這是進階胎動期了吧。不對,我應該改口為陳師叔了。”


    陳升道:“瓊娘師妹,你還是喚我師兄吧,否則用不了多久,你還要再改迴來。”


    杜子平暗暗納悶,瓊娘的修為不弱,但沒有天材地寶,隻怕還得有十年八載才能進階胎動。陳師兄難道走眼了?


    瓊娘聞言,麵上露出勉強的神色,說道:“陳師叔說笑了。子平師弟,我這次來是將這兩頭雪玉鳥送給你。你進入內外門,你們師兄弟還是第一次見麵吧,我就不打擾了。”說完,取出兩個白色小袋,遞給杜子平。


    她說道:“這是靈寵袋,裏麵裝有那兩隻雪玉鳥。”說完,與陳升又打了個招唿,便匆匆地離去。


    杜子平見瓊娘神色有異,但由於陳升在旁,不好動問,隻得將瓊娘送出洞外。他剛迴來,陳升麵露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瓊娘與師弟你的交情不淺啊。”


    杜子平道:“這是在試煉峽穀中,偶然認識的同門。與她相處還不錯,因此到是挺熟絡的。這雪玉鳥是那日我們共同獲取的獸卵。隻因師弟我對培育妖獸一竅不通,瓊娘師姐便幫我一把,前些日子,我才將這兩隻雪玉鳥卵認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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