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杜子平隻覺掌心一熱,萬道金光從掌心射出,裏麵還隱隱約約現出一頭五爪金龍來。那巨猿大吃一驚,身上升起一層黑霞來,將金光擋住,雙掌也被一層黑霞裹住,竟向那五爪金龍抓去。


    金光黑霞交雜在一起,發出一連串的嗤嗤之聲,過了一頓飯時分,那金光漸漸黯淡下來,可這巨猿攻勢依然,身上也不見任何傷痕,不過,五爪金龍也沒有被巨猿抓到。


    杜子平心下一沉,這萬劍金光陣的威力明顯不及當年初見,想必是劍陣中的法力也消耗了不少!


    那五爪金龍的虛影突然發出一陣龍吟,萬道金光立即化為九口飛劍,劍光一閃,又化為一柄一丈多長的巨劍,向那巨猿的脖頸一斬!


    隻一斬,那黑霞如波開浪裂,巨猿也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吼,一顆碩大的猿頭骨碌一下,便掉在地上。那無頭巨猿的項上衝天噴出一股鮮血來,身體也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便摔倒在地,四肢不斷地抽搐。


    巨劍在空中一顫,便又化為金光與一條五爪金龍飛迴到杜子平的掌心當中,隻是不但金光少了許多,連五爪金龍的身影也黯淡了幾分。掌心那九劍的陣型也淡得幾乎看不清了。


    杜子平驚魂稍定,仔細思索起來。為什麽在外麵與火鴉激戰時,這萬劍金光陣不出來護主?這萬劍金光陣現在的威力大大減弱,隻怕再遇到胎動期的妖獸修士,也未必能勝。


    他又看了看這巨猿的鮮血兀自汩汩地流出,暗想,這可是有些浪費了。這巨猿的鮮血,可是修練化血神功的大補啊。他心頭一動,化血神功?他在外麵逃竄時,一直用的是化血神功。在麵臨這巨猿時,施展的卻是斬龍訣,莫非這萬劍金光陣是斬龍訣催動的?


    他又想起,當日屠龍所說的話,“你身上的真龍之氣為何如此雄厚?怪不得能壓製我這以斬龍訣摧動的萬劍金光陣。”看來,一定是斬龍訣可以催動真龍之氣,這才可以施展這萬劍金光陣。隻是他平時裏無論如何也無法驅動這劍陣,這原因卻又不得而知了。


    但現在這萬劍金光陣威力大減,能否應付得了外麵的火鴉實在不好說。他取出那水晶圓鏡,卻發現溫如玉四人各取一枚升龍果,四散飛遁去了,不由得暗暗苦笑,這次倒是他自作聰明了,搶先進入洞內,卻替這些人引開了火鴉,辛辛苦苦為他人做了嫁衣。


    到了此際,他到也不著急了,向洞外望了一眼,火鴉猶自在空中盤旋,便盤膝運起化血神功,將那巨猿身上的血液慢慢地吸體內。


    這化血神功吸攝血液與化龍訣煉化精血大不相同。前者隻是吸納血液中所含有的精元,後者卻是將精血與體內的血液煉化為一體。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杜子平不但法力盡複,連化血訣的修為也大大前進一步,已接近引氣六層的頂峰了。


    他站起身來,將那具猿屍收入天晶珠內,又向四周打量一番,發現這山洞極深,他現在隻還是在洞口的範圍內。前方有一條曲折地通道,這條通道足有兩丈寬,三四丈高,隻是前麵一片幽黑。洞內也不知有什麽古怪,即使以他的目力,也看不到盡頭。


    他沿著這條通道向前走去,大約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前麵出現些許光線,不由得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這時他覺得這條通道緩緩向上,不多時,那光線之處露了出來,竟然是一個洞口。他來到洞口之下,極力望去。


    隻是這四周都是石壁,縱然他雙目有洞石穿壁之能,卻也無法穿過這麽一大片石壁。所看之處,不過洞口附近而已。他觀測了半天,一無所得,便又仔細聽了聽,沒有發現任何動靜,這才躥了上去。


    他一到上麵,便大吃一驚,原來在他麵前不遠處,竟有一具骷髏。這骷髏身上的衣衫早已化為粉塵,隻有一隻法寶囊落在身旁。


    他向前取了這隻法寶囊,卻發現地上刻有幾行字跡,便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


    “餘九歲學道,十五載胎動,百年結丹,聞元嬰之禍,心懷畏懼,遂周遊天下百餘載。偶於天雷穀獲前輩高人天龍逸士遺澤龍淵壺,欲賴此避禍。苦修三百載,碎丹成嬰。力抗天劫十餘載,元嬰終遁,始信天數已定,非人力所能及也。上官天絕臨終留字。”


    讀完這些,他方知此洞天靈器名龍淵壺,還是天龍逸士所遺留之物。那個上官天絕大概就是上官家族的某位先祖,不到五百年便結成元嬰,資質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什麽元嬰之禍,大劫之類,他卻茫然不知,又想起飛星引月劍來,似乎與此有些牽連。


    他現在才引氣八層,距離元嬰遙不可及,多想也是無益,打開這法寶囊。這裏麵隻有兩枚玉簡,與二隻玉匣,以及幾十隻玉瓶,什麽靈器玉晶,卻是半點也無。


    他知道這些玉瓶裏麵往往都是丹藥之類的物品,也許服上一粒,便修為大進。隻是他打開之後,卻發現盡全是空瓶。


    他尋思一下便明白過來,這上官天絕在這裏苦修,又力抗什麽元嬰之禍,所以將丹藥全部服用完畢,玉晶也八成是這般消耗殆盡。


    杜子平又將一枚玉簡取出,這玉簡裏麵記載著一門水係功法,名為碧波訣,下麵還有各種法術神通,九成都是水係。他也不知這碧波訣的品質如何,便把它放在一旁,又將另一枚玉簡取出。


    這枚玉簡裏記載的卻是那上官天絕這一生的詳細經曆,想是他對能否度過元嬰之禍殊無把握,便事先留言。


    這上官天絕竟是修練界上官家族的始祖,當年拜入一個名為杜羽的修士門下,他修道有成,後人開花散葉,便形成這上官家族。隻是他那個師父坐化得早,後人卻沒有修道的資質,他為報師恩,在天下大亂之際,竟扶助杜氏一個有真龍之氣的後人創建了玉龍帝國。


    他將這龍淵壺置於玉龍帝國皇宮之中,真正的原因是龍淵壺若得真龍之氣的培育,方有機會進階為法寶。如果龍淵壺進階為法寶,度過這元嬰之禍的可能性會更大。隻是到現在為止,這龍淵壺進階為法寶,依然遙遙無期。為了掩人耳目,他又設下了佛門禁製。


    玉簡中也提到了龍淵壺的樞紐所在,隻是需要度過三關,方可煉化。這是當年天龍逸士留下來的,而且這三關頗為玄妙,依闖關人的修為,難度自是不同。


    他打開一隻玉匣,但見金光閃爍,竟然全是升龍果,這一匣隻怕至少也有六七十顆。捺下心中歡喜,他又打開另一隻,裏麵竟是一層白色的霞光,盡力看去,才發現是一柄飛劍。


    這柄飛劍長不過一尺左右,寬兩指,外麵還貼上一層禁製符籙,即便如此,杜子平也感到一陣陣鋒銳之極的劍氣。劍氣雖弱,卻令他感到這飛劍幾欲破空而出,即便是元嬰期修士布下的符籙,也難以盡數壓製得住。


    他吃了一驚,想來能入元嬰期修士法眼的,也隻能是法寶了。而且這柄飛劍的氣勢較那祝融劍還要鋒銳得多,還要強勢得多,這絕非靈器所有。


    玉簡沒有說明這三關具體情況,隻是說因人不同而變化。當年上官天絕其實也不算通過三關,因為他已經結丹,龍淵壺僅僅是靈器,其中的禁製未免就太弱了。於是他強行突破,煉化了這龍淵壺。


    杜子平運轉了一下體內的法力,便向前深入。他本來小心謹慎,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隻是過了良久,仍不見任何動靜,心下不免有些狐疑。就在此時,腦子一暈,立時昏倒在地。


    也不知過了多外,他睜開雙眼,醒了過來。卻聽到有人說道:“陛下終於醒了,快去告訴太後。”


    他向四下打量一番,發現竟然身處皇宮之中,躺在床上,周圍有幾個太監宮女在侍候。他擬運轉法力,卻是連功法口訣都想不起來,這一下,立時駭得呆了。


    “太後駕到!”一個略帶尖銳的聲音響起,片刻後,溫如玉便來到了他的床前,柔聲說道:“陛下覺得好些了嗎?”杜子平麵露茫然之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溫如玉見了,說道:“陛下剛剛醒來,病體未逾,不要想得過多,還須多多休息為好。”迴頭又對一個宮女說道:“燕窩粥呢,快端上來,陛下剛剛醒來,想必餓了。”她看著杜子平吃完之後,又囑咐了幾句,這才離去。


    杜子平心下一片惘然,在他記憶中,溫如玉從未這般待他,而且現在形勢詭異絕倫,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試著起身,發現身上毫無半分氣,便喚過來一個太監,問道:“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我會躺在這裏?”


    “陛下,那石妖道蠱惑人心,想暗害於您,幸虧天雲國師相救,您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了,”那個太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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