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星引月劍?這劍有什麽古怪嗎?為什麽連天雲這等人物都不肯放手?看來當日何才說得不盡不實,”杜子平暗自心想,口中卻不冷不熱地答道:“我知道了,還有什麽事嗎?”


    “溫娘娘要請師父迴去講經,”另一個和尚迴道,聲音似乎還帶了些歡喜之意。


    杜子平心頭暗想:“這天雲國師當得久了,徒弟都沾上了世俗之氣了,連那溫如玉的召喚竟也當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正待訓斥一下這兩個和尚,擺一擺師父的威嚴,腦海中念頭忽地一轉,想道:“不對,即便這兩個和尚貪圖人間富貴,但天雲是即將結丹的人物,定不會如此。他的弟子又怎不知他的想法,用這檔子事來煩他?”


    於是他便張口道:“好了,我現在正在修練的緊要關頭,一時抽不空來,你們替我搪塞一下。還有什麽事嗎?”


    這兩個和尚本以為稟告了這兩件事,那天雲定會大為喜悅,八成還會有些賞賜,誰知竟得了這樣不冷不熱的兩句話,不禁大失所望。


    其中一個和尚猶不死心,說道:“既然師父正處於修練的緊要關頭,那弟子自當護法。”


    “嘿,憑你也要幫我護法?”杜子平冷笑一聲,本意就是讓這兩人快些離去,多談一會兒,便多一分被識破的風險,自是催促個不停。


    隻是這句話陡然間惹起了另一個和尚的懷疑,他忖道:“師父要是處於修練的緊要關頭,定然會布置周密,哪裏會將洞口的禁製都撤掉?而且他走之前,再三叮囑,那溫娘娘若要找他,要盡快告知於他。”


    想到此處,他又琢磨了一下杜子平這幾句話的語氣聲調,便有了幾分懷疑。他到不是懷疑天雲已死,而是認為天雲已走,此處不知被什麽人占了。此人的手段隻怕也是平常,否則早出來將他們二人擒了。


    隻是在天雲的積威之下,他也不敢造次,靈機一動,便問道:“師父,我修練這萬濤劍訣,近日來有些疑惑,還請師父指點。”


    杜子平心中暗道:“什麽千濤劍訣,萬濤劍訣,你來問我,我去問誰?”但口中卻道:“你們若無事,便先迴去,我現在修練無暇分神。”那兩個和尚登時跳了起來,叫道:“你是何人?”


    原來五年前,那個和尚得到這萬濤劍訣,向天雲請教,結果被天雲訓斥一番。當日天雲說道,萬濤劍訣雖然不錯,但一個人精力有限,萬不可貪多嚼不爛,影響了修為。杜子平此言一出,這兩個和尚便知不對。


    杜子平說完這句話時,也覺得難以搪塞對方,早已準備好動手,一見二人反應不對,兩道劍芒便劈了出來。


    這兩個和尚大駭,叫道:“斬龍劍芒,你到底是何人?”同時祭出兩件法器,抵住了這一擊。這時杜子平也從洞中衝了出來。


    他凝神一望,這兩件法器,一個是一隻金輪,隱隱有佛光露出,另一個卻是一套飛劍法器,這套飛劍共有三柄,分為青紅白三色,在一個僧人頭頂盤旋。


    天雲本來不是僧人,所傳劍訣是道家功法,但那金輪不但佛門之物,連法力運轉也是佛門功法。杜子平不免暗暗稱奇,這天雲又如何修練這麽多的功法?


    這兩個和尚,修為與杜子平相若,也是引氣八層。他這時看清楚,五官麵目依稀認得,當年在玉龍帝國的護國寺中曾見過,隻是法號早已忘記。


    杜子平心下雖在尋思,但手下毫不停留。那柄血劍隻能配合化血神功,斬龍訣則無法驅動,但他化血神功修為尚淺,即便有飛劍法器,威力也遜於斬龍劍芒一籌。當下他雙手一分,又是兩道丈許長短的劍芒飛了過去。


    這兩個和尚心頭疑問極多,隻是來不及開口相詢,又見了這斬龍劍芒,均想:“此人難不成是師父新收的弟子?”


    這二人知道這斬龍劍芒的威力,不敢有半分小瞧。一個將金輪化為九個,每個均有車**小,在身前不停地旋轉;另一個將三劍合一,化做萬點霞光,織成一片光網。但聽得一連竄叮叮之聲,這兩道劍芒又被擋了出去。


    隻是這兩個和尚也覺得兩臂經脈一陣酸麻,心下更加確定,此人修練的定是斬龍訣無疑。當日天雲曾對這二人講過斬龍訣的威力,便是透過法寶靈器,也能將法力傳來傷人經脈。因此,即便是兩人神通與修為相若,最終獲勝的往往還是修習斬龍訣的修士。


    這兩個和尚借斬龍劍芒消失之機,大喝一聲,一齊攻來,均想:“即便你是師父新收的弟子,如此下狠手,我們就是傷了你,見了師父,也有話說。”


    隻見金輪飛轉,射出一束佛光,向杜子平壓來,杜子平隻覺身上如負千斤,身子竟然難以移動半步;劍光瞬間化作萬點寒星,從佛光中顯現出來,紛紛揚揚地向杜子平落了下來。在佛光的映照下,那兩個和尚看上去竟似斬妖除魔的怒目金剛。


    杜子平吐氣發聲,一拳擊出,拳上有金光綻放,與劍光稍一接觸,劍光便在空中一凝,倒卷迴去。隨即金輪與拳頭撞在一起,轟的一聲,杜子平雙腳沒入地麵,直至膝蓋,金輪也嗡的一聲,一路翻滾著向外飛出。


    這兩個和尚大吃一驚,剛才那一擊,固然有他們擔心杜子平是天雲新收的弟子,未用全力之故,但赤手空拳便擊飛兩人的法器,卻是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兩人急忙連捏法訣,來操縱空中亂飛法器。那使用金輪的和尚也就罷了,用劍的和尚卻是一陣手忙腳亂,這時隻聽頭上哢嚓一聲,落下三道閃電來。


    兩個和尚身上脖頸上掛著的佛珠,突然大放光芒,飛了上去,砰的一聲同,抵住了這閃電一擊,但佛珠碎裂,紛紛落在地上。


    杜子平沒料到這兩人還有這種自動護主的佛寶,暗叫可惜,身子已從土裏拔出,雙掌一伸,便又是兩道劍芒斬去。


    這兩道劍芒與剛才不同,隻有尺許長短,在空中轉個不停,似兩輪明月,轉眼便逼近這兩個僧人的身前。


    這一手喚作劍輪斬,雖不及剛才的劍芒淩厲,但卻擅長破開防禦。二僧仍然以金輪與劍網迎去。但聽得叮叮叮叮一陣急響,這幻輪斬停頓了一下,依舊斬了過去。二僧大駭之下,身體一斜,左右一分,劍輪貼胸飛了出去。那股森森的劍氣侵入體內,令二僧不禁打了個寒顫。那金輪與飛劍法器又飛迴到二僧身前,無論是金輪,還是飛劍,均有數個豁口。


    這兩個和尚知道倘若手下再稍有容情,隻怕今日便交待此地,互望一眼,腳下各踏一隻圓盤,便飛到空中。杜子平縱身一躍,從二僧中間穿了過去,左右雙掌一分,兩道掌心雷便擊了過去。


    二僧未料到杜子平竟如此之快,隻得祭起法器,又擋了一下。杜子平足尖在地上一點,轉過身來,又是兩道劍芒斬去。


    他雖然無法飛行,但化龍訣練到這個地步,速度之快,猶在二僧飛行之上。他腳上所用的步法也是龍神拳的身法。天龍逸士是不世出的奇才,竟然想得出來,用武藝來對戰法術。


    二僧急忙將法器移至身後,又轉過身來。哪知眼前一花,杜子平又消失不見,後背又是兩隻碩大無比的金色拳頭擊了過來。二僧向前一飛,轉身又將法器移到麵前,杜子平身子一晃,帶出一竄殘影,又轉到後麵。


    他這一路身法,練到高深處,那便是極高明的無形遁術,端的是神出鬼沒。杜子平現在自然遠遠沒有達到,但是對付這兩個和尚,也是綽綽有餘。


    二僧見杜子平縱來縱去,劍芒雷擊,層出不窮,就是沒有見到飛行法器,便明白過來。這兩個和尚一聲長嘯,兩隻圓盤托起二人,直向上飛去。這到是對付杜子平這套神通的最佳方法。


    二僧見杜子平修為與他們持平,哪肯這般退卻,對視一眼,便打定了主意,一人主攻,一人主防,再次欺身過來。


    隻見二僧背靠著背從空中緩緩下落,劍光閃爍,化做成千上萬道霞光,形成一道百餘丈長的劍河,洶湧澎湃地向杜子平湧來,金輪化為九枚圍成一個圓圈,護住兩人。


    這道劍河威力之大,便是胎動期的高手也會退避三舍,但見杜子平眼中,卻絲毫沒有懼色。他一眼便瞧出,這道劍河中隻有九道劍光是真的,其餘全是幻化,其作用不過是擾人耳目罷了。他融合了五爪金龍的雙目,已具有破幻的神通,此類道法根本瞞不過他。


    他身子一拔,便欺進劍河之中,雙掌一合,一道金色光環將這九道劍光束住,變迴三柄飛劍的本相來。


    他雙手一伸,將這三柄飛劍握在手中,任憑對方連施法訣,這飛劍也隻是不斷震動,發出龍吟之聲,卻猶如生了根一般,無法從這雙巨靈之掌中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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