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也受了不少傷。”


    “來,喝藥。”


    福伯將自己調製的大補湯藥遞給陳良,含笑說道:“少爺初經打鬥,麵對強敵而不生畏懼,在老奴看來已是不錯。”


    陳良喝過湯藥,放下茶杯,出發前精神振奮的眼神如今卻有些沮喪。


    一個馬罡就如此難對付,四象幫其他的堂主又豈是泛泛之輩,更不用說那八品武夫的幫主穆肅了,他都懷疑自己能不能行。


    福伯麵帶微笑,一邊為少爺添茶,一邊用嘴安慰道:“少爺不必沮喪,有佛門聖僧的栽培,少爺不日後必將一飛衝天,何必與四象幫的武夫做比較呢?”


    佛門雖衰敗,但那也是有上古傳承的勢力,天上還有佛陀存在,哪像江湖武夫如浮萍一樣無根無緣,隻能隨波逐流,走一步看一步。


    陳良輕聲應了一下,說道:“恩,師傅臨走前要我了結這段恩怨,當務之急還是要盡快鏟除四象幫。”


    “四象幫幫主穆肅是八品武夫,我們一時半會很難為老爺報仇雪恨,但錢壇幫為了地盤已經出手,李家在我們的挑撥下也找上了門去,再等段時日,我們定能尋到機會!”


    福伯握緊手心,雙目痛恨的說道。


    作為陳赫的仆從,那一日他親眼目睹了慘劇,最終隻能無力的帶著少爺逃迴陳府,在城主的口諭庇護下才逃脫毒手。


    這其中的恨意,刻骨銘心!


    “恩,我們還需要注意城主的態度,若事情有變故,我們隻能先行離開洛南城!”陳良神情冷靜,仇要報,但也要量力而行,絕不能把性命隨便搭上。


    有李家和錢壇幫頂在前麵,剩下的半個月裏總是能找到機會的,八品武夫又不是無敵,都是血肉之軀,用火藥炸他都能炸死!


    但洛南城城主就不一樣了,那不僅僅是朝廷命官,實力更是非同凡響,據說武道境界已經達到六品!


    六品武夫,那實力已經不是人可以形容,非火器能夠製服,要是真對上城主,別說陳良心中會絕望,就連福伯都會生無可戀。


    “哎,就是不知城主與四象幫之間關聯到底有多深。”


    陳良歎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將記憶中一直為民著想、深受愛戴的城主與臭名遠揚的四象幫聯係在一起,一個是朝廷命官,一個是圖財害命的幫派。


    “老奴覺得應該不會太深,城主身居高位,實力強大,沒必要與四象幫糾纏不清,最多隻是為了......”福伯臉色微動,頓了一下,用力說道:“斂財。”


    武夫練武不僅僅需要吃苦能幹,而且還要有足夠的財物與天賦,缺一不可。


    而朝廷命官每年的俸祿極少,根本不足以支撐一個強大武夫的修煉,所以隻能通過官商勾結、私通賊匪、栽培幫派等等隱蔽的方式來獲得錢財,這也是以武為官的無奈。


    朝廷給你購買資源的渠道,卻不給你發合理的俸祿,擺明了讓你自己想辦法掙錢的意思,於是平民百姓就成了官家的韭菜一樣,割了又割。


    陳良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我們有沒有辦法繞過城主呢?”


    “要鏟除四象幫注定繞不過城主,不然李三承早就殺進四象幫裏頭了,而不是讓自己兒子去討要公道。”


    福伯聞言搖了搖頭,但又忽然神情猶豫,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或許......”


    陳良激動的接口道:“福伯,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就直言吧!”


    福伯依舊有些遲疑,心中再三衡量後才緩緩道出。


    “或許可以讓李家頂在城主前麵,說到底我們都是受害者,就算城主有怨言也撒不到我們頭上。”


    “可李家現在是出工不出力,如何讓李家下定決心與四象幫魚死網破呢?”


    “李家三公子是李三承最疼愛的小兒子,要是我們打斷他的腿誣陷給四象幫,那李家就會與四象幫不死不休,我們便可以坐山觀虎鬥。”


    陳良雙眼一亮,但隨後又暗了下來,猶豫道:“這不太好吧?我們才剛弄死他兒媳婦,要是再得寸進尺,恐怕會與李家結仇啊?”


    “少爺,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若是李家不出力,僅憑我們與錢壇幫想覆滅四象幫可不容易啊!”福伯斬釘截鐵道。


    陳良再三衡量後,最終點下了腦袋。


    李家三公子,風流倜儻,樣貌英俊,九品實力,平日裏都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必比馬罡好對付。


    就是有些對不起李三承,明明他要對付的是四象幫,可結果剛搞死他兒媳又要搞他兒子。


    慚愧,我簡直是妄稱正人君子!


    陳良道:“咳咳,就這麽辦吧,李家三公子的行程就交給福伯你來調查,明日我先去錢壇幫幫他們拿下城西。”


    四象幫在城西根基深厚,除了馬榮這位負傷而逃的堂主外,還有一名實力不俗的堂主厲向陽。


    這次任務中每鏟除一位堂主,陳良就可以獲得500功德,如果能在城西弄死厲向陽和馬榮,那他就隨時可以邁入一流武者,之後麵對穆肅也能有點底氣。


    福伯應下事情後,看向陳良疑惑道:“少爺,老奴之前觀你與馬罡的對戰,發現你似乎不太懂力的用法,是聖僧不允許你借用武學手段嗎?”


    福伯沒接觸過佛門子弟,不清楚他們的修煉之道,所以有此疑惑。


    “力的用法?這是什麽?”


    陳良一愣,然後道:“師傅他就留下幾門功法便去雲遊了,並未教我其他東西,也沒限製我學武。”


    “那少爺學武築基會與佛門的修煉之道衝突嗎?”


    “應該......不會吧。”


    陳良歪了歪腦袋,按他的理解,煉氣士煉氣,武夫煉體,佛門子弟應該是既煉氣也煉體吧,那些金剛菩薩能抗能打又能放法寶收人。


    前世他對佛門的了解少之又少,更不用說此界的佛門了,心中對佛陀菩薩的印象還是從各種小說中拚湊而成。


    “那老奴便教少爺力的用法吧。”


    “少爺所學的那大慈悲手雖技法高超,可在老奴眼中還是太粗糙拙劣,處處是破綻。”


    “少爺與馬罡對戰時,老奴都差點看不下去了,明明在家中自練時氣勢雄厚,可一上場就像泄了氣一樣,著實有些......難堪。”


    福伯說著說著便走到了房中空餘處,收攏衣袖,嚴肅的教導著。


    雖然他武功盡廢,但常年跟在陳赫身旁,早年也是一代高手,教此時什麽都不懂的陳良綽綽有餘。


    陳良在旁認真的觀其架勢,聽著福伯語重心長的言語,時而激動,時而羞愧。


    係統固然能幫他迅速提升境界,可卻無法教會他如何貫穿所學技法並運用到極致。


    之前的他就像在遊戲中按技能發動一樣,全無靈魂,呆板無趣,所以才打不過一個內力盡失的九品武夫。


    而如今,福伯的教導仿佛讓他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技法雖高超,但也要學以致用,融會貫通。


    “武夫九品凝勁,八品運血,而七品需要兩者合一,不斷熔煉五髒六腑才能練就,而這三個階段在武夫中被稱為下三品。”


    “下三品每一品對力的運用都不同,三流乃至九品主要在凝聚力,八品則在於掌控力,七品是外放力。”


    “至於六品如何,老奴也沒聽老爺講過,據說已經可以借力騰空而戰了。”


    福伯看著陳良紮著馬步,雙臂握拳靠於腰間,一臉認真的出拳收拳,心中頗為滿意。


    “想學會力的用法沒有捷徑可走,唯有熟能生巧才能在戰鬥中隨機應變,借力打力,收力放力。”


    “武夫講究一鼓作氣,一氣嗬成,隻要一口氣不散便能拳出如山,少爺的大慈悲手雖技法高超,但沒有運用好力,在馬罡的對戰中才會被他所主導,亂了節奏。”


    “如果能運用好力,在關鍵時刻匯聚而出,區區九品根本擋不住少爺的大慈悲手!”


    福伯拿著一支竹條,敲打在陳良的身上,調整他的姿勢,嘴中繼續道:“平穩住氣息。”


    “腰動手不動,手動腰不動。”


    陳良紮著馬步,任憑額頭上的汗珠往下流,雙手握拳不斷來來迴迴,打出收力。


    一個時辰後,他躺在地上渾身提不起一絲勁,但看著腦海裏的屬性麵板卻心中喜悅,因為大慈悲手的進度提升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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