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趕了好久的路,也沒能在天黑之前抵達城鎮。


    這讓魏忘卿愧疚不已,若都是自己這些女子也便罷了,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害的陳公子也跟著她們風餐露宿。


    是的,她已經完全被同化了,男子在這裏才是弱不禁風的存在。


    想著往陳公子那裏走去,好吧,陳公子好得很,一點也沒有弱不禁風的樣子。


    當該說的還是得說:“抱歉,連累陳公子跟我們受罪了。”


    陳之言倒是一臉莫名,“這算什麽受罪?”


    魏忘卿想想倒也是,是自己把女尊的男子想的太弱小了。


    “倒是殿下,似乎很喜歡和人道歉?”


    魏忘卿一想也覺得自己今天道歉的次數確實有點多,遂不再說話。


    陳之言倒像是不經意問道:“早上那位無塵是什麽人啊?”


    “啊,算是我的朋友吧。”


    “朋友啊!”陳之言沉吟。


    “嗯。”


    “小心!”


    魏忘卿一把拉過了陳之言。


    一時間刺客叢生。


    但多數是朝著被綁的犯人去的。


    果然,出手了。


    可劍還沒刺向犯人,突見被綁之人掙脫了繩子,一匕首就朝刺客心口紮去。


    一擊斃命。


    陳之言頓時看向魏忘卿,難道她早就知道會有人滅口?


    是的,魏忘卿早就把人偷偷掉了包,那人證和何盛被人護送著從另一條路迴京,而現在被綁的人是她的手下。


    李諾幾人護著魏忘卿和陳之言兩人難免有些捉襟見肘。


    沒人注意的角落,一把刀刹然奔向魏忘卿的心髒。


    陳之言本就一直注意著魏忘卿,看見這一幕心都要嚇出來了,來不及多想,身子就已經擋了過去。


    ‘噗呲’


    鮮血刺入血肉的聲音。


    格外刺耳。


    “陳之言!”魏忘卿震驚萬分。


    他,他怎麽會替她擋刀!


    陳之言卻笑了一下,她叫他的名字了!


    他怎麽還笑得出來呢?


    可情勢容不得她多想,她們的人被逼得一退再退。


    因為要護著她們倆。


    這時,魏忘卿一腳踏空,帶著陳之言滾落了下去。


    李諾等人大喊:“殿下!”


    頓時下手全無顧忌,更加狠厲。


    而魏忘卿根本沒注意到腳下是個山坡,隻得盡力護住陳之言,免得他傷上加傷。


    ‘撲通’


    還沒滾到底,就掉入了一個坑洞中。


    這什麽情況,坡上怎麽有個洞。


    魏忘卿來不及多想,忙去看陳之言的情況。


    人已經昏迷了。


    看向他受傷的位置,還好是肩膀,性命無憂。


    魏忘卿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替她擋刀,但無疑是大受震動的。


    一個人願意為你去死,是什麽體驗,魏忘卿從來沒有感受過。


    但現在,她知道了。


    天漆黑一片,想必李諾她們找過來還得需要一段時間,畢竟這個洞實在是不太顯眼。


    是的,她相信李諾她們一定會贏。


    隻是,出了一點意外。


    屋漏偏逢連夜雨。


    為什麽這時候居然下起了雨,他們倆困在這洞裏根本避無可避,尤其是以陳之言這樣的情況,發起了高燒可就麻煩了。


    魏忘卿連忙脫下了外袍,遮在兩人的身上。


    他好像有些冷,不知在囈語些什麽。


    魏忘卿也顧不得男女大防了,直接將人抱在懷中,相互取暖。


    終於,魏忘卿聽到大聲唿喚殿下的聲音。


    “我在這裏。”


    李諾她們順著聲音找了過來。


    “殿下。”


    “嗯,快點將陳之言拉上去,他受傷了。”


    又迴去個人匆匆取了繩子迴來,這才將兩人拉上來。


    魏忘卿一行人快速趕到城鎮。


    客棧內,氣氛沉重得厲害。


    “怎麽樣?”


    被抓來的大夫本來一肚子氣,看見病人倒不好說什麽了,更何況這群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沒看還有士兵嘞。


    大夫讓男童給陳之言的肩膀上了藥,後道:“無妨,隻是多休養一段日子便成,左邊肩膀不要用力。瞧著淋了雨,要注意病人晚上有沒有發燒,發燒要注意及時降溫。”


    “我知道了,還有嗎?”


    “沒了。”大夫搖搖頭,看不出這女子還挺關心這男子的。


    “那他什麽時候會醒來?”


    “今晚或明早。”


    “好,送大夫迴去吧。麻煩您了。”


    看著比平時多出好幾倍的診金,大夫不免覺得被人從床上扒起來也值了。


    “熱水隨時備著。”魏忘卿吩咐道。


    “是。”


    李諾說著單膝跪地,“今晚是屬下失職,害殿下受驚。”


    “不怪你們,倒是我拖累你們了。”魏忘卿覺得自己手無縛雞之力這一點真的是非常不好啊,尤其是隨時要人命的古代。


    想著迴去讓人給她打一支袖箭,多練練準頭,好歹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屬下不敢。”心中卻想,迴去一定要加大力度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若是保護不了殿下還要她們何用?


    “下去吧。”


    “是。”


    魏忘卿走到了陳之言的床邊,迴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並未看出什麽不同。


    心裏生出一個想法,難道他是因為喜歡我才救我?不然也沒什麽別的理由。


    但想想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如果不是的話,自己是否太過自戀了?


    萬一他是無論是誰都會救呢,也許隻是心善而已。


    算了,不多想了,等明天早上他醒來再說吧。


    魏忘卿坐到了桌邊的凳子上,守著陳之言。


    半夜,魏忘卿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隱約聽見床上之人說話,瞬間驚醒。


    起身伸手探了探對方的額頭,好像有一點熱。


    又聽見他說:“水。”


    忙倒了碗水過來,扶起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喂他喝了整整一碗水。


    陳之言好像有了一絲清明,“殿下?”


    “嗯。”魏忘卿又扶他躺下。


    很快人又睡了過去。


    魏忘卿卻睡不著了,命人送來了熱水,拿了臉帕沾了熱水敷在額頭上。


    來迴換過幾次後,溫度總算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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