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柘知道她害怕,合衣躺到她身側。


    兩人身體之間早已沒有什麽秘密,彼此知根知底,所以躺在一起反倒一點邪念都沒有,隻是互相取暖罷了。


    “我就這麽當上皇帝了?”宋南沅捏捏自己的臉,感覺像是做夢。


    穆北柘翻過身看著她:“還沒有,你現在隻是代理皇帝,孝期過後,舉行正式的登基儀式,才算真正成了皇帝。”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立皇後?”宋南沅問道。


    穆北柘有些驚訝,沒想到她心裏想的竟是這事,不禁心中愉悅:“登基之後要先安頓好父皇妃子才可立皇後,至少也要等到三月之後。”


    宋南沅叫苦:“還得等三個月啊!那這三個月我能不能把你留在宮裏,那些折子什麽的我可批不了。還有,上朝怎麽辦?”


    穆北柘剛高興起來,又被潑了一盆冷水,原來她隻是為了自己圖輕鬆。但想到她是替自己擔的這麽重的擔子,就道:“新君繼位,自然要頒布新法,此事我會擬一份出來,你交給阿彥,讓他念就是。至於上朝,你就聽他們說,覺得對了就說準,覺得不對就說此事再議,迴來我們商量。”


    宋南沅撇嘴:“我怎麽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你可以看張相和太尉的態度,張相雖然古板,但為民著想,大部分政見還是可以聽取的。他們要是不吭聲,你就點名,說張相你認為如何。隻要你沒覺得不妥,就可以聽他的意見。”


    宋南沅幽幽歎了一口氣:“當皇帝真難。”


    “好了!沒你說的那麽難。這段時間有空就別偷懶了,多看些史書,裏麵也是各種故事,比話本有趣多了。”


    宋南沅讀了《呂氏春秋》,裏麵一些小故事確實啟發很大,但就是費腦子。不過想到她畢竟已經當了皇帝,若是不勤勉些,難免被他人抓住把柄,尤其是晉王,手裏有兵再把他拉下馬可就完了。


    隻得應道:“我知道了,我會看的。”


    穆北柘理了理她頭發,道:“你也不必太擔心,二月就是春試,待琴桑金榜題名,你就可給他封官,到時候聽他的就行了。”


    “封他丞相嗎?可是不是已經有丞相了嗎?”


    穆北柘失笑:“我朝為避免大權落入一人,故設有左右二相,你父親原本就是右相,從你父親去世後,父皇就再未立右相,所以右相一職一直虛空。但也不可能一開始就立琴桑為相的。”


    “那該封他為何官?”


    “中書侍郎吧。正三品,以他在朝中積累的威望,不會有人非議,一年後升中書令,再一年再升他為相,才不會引人非議。”穆北柘道。這是他跟琴桑商量後的決定。現任中書令顏古本是他手下得力幹將,但他一出事,立馬就轉投晉王,此牆頭草,自該貶至地方,永不迴京。


    中書令空缺,諸事就交由中書侍郎,所以琴桑名義上是中書侍郎,實則手握中書令大權,朝中之事,可由他協助。


    宋南沅不懂,隻聽穆北柘的:“好,我隻盼著春試快些到來,讓琴桑高中狀元,我就可以諸事順心了。”


    穆北柘失笑,“不過說起來,也該給你做些功課了,你要不困,我就把本朝官職以及擔任之人一一列出來,教予你聽。”


    宋南沅聽了立馬搖頭:“誰說我不困,我困著呢。明天晉王就要迴來了,我還得應付他,我先睡了,此事改日再議。”


    說著,她眼睛一閉,就打起輕輕的鼾聲。


    穆北柘戳了戳她臉,她動都不動,他以為她裝睡,狠狠在她臉上吧唧一口,但那人隻努了努嘴巴,眼都不睜。


    真睡了?


    穆北柘輕歎了口氣,躺在她懷裏,隻覺得日後的路,任重而道遠。


    第二天剛過三更天,宋南沅就被穆北柘喊醒:“別睡了!醒醒了!”


    宋南沅迷迷糊糊坐起,穆北柘已穿了孝服,並拿了一套往宋南沅身上套著。


    “這是幹嘛?”宋南沅睡眼惺忪道。


    “守靈啊!昨夜就該守的,隻是孝服還在趕製,所以淑妃就說再等等。這不,才三更天就送來了。”穆北柘道。


    宋南沅很不情願:“昨晚上都沒守,何不等到天亮。”


    “你還想等到天亮!天亮大臣們都來了,看不到你,豈不落個不孝的名聲!新君本該在靈前守靈七日,因為要處理朝政,所以改為三日,你就熬這三天。且我得到消息,晉王昨夜已經殺了冀州餘孽,估計今天上午就能趕迴來了,你還得打起精神應付他。”穆北柘道。


    宋南沅穿著衣服打了個哈欠:“詔書都頒布了,我也繼位了,他就算迴來了,他能說些什麽?”


    “他還好,但賢妃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難免追問一番,你說話前多思量思量,不要說漏了嘴。”穆北柘囑咐道。


    “知道了,我別的本事沒有,圓謊的本事一流。”她接過穆北柘遞過來的臉盆,洗臉漱口。清醒過後,跟著穆北柘去了乾清宮。


    靈堂已經布置好了,淑妃領著幾位妃子已經跪在那裏。


    穆啟元後宮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幾十人,但淑妃嫌她們聒噪,隻讓嬪位以上的妃子過來守夜,因此靈堂裏隻剩下七八個女人,各自啜泣著,被淑妃管教的大氣不敢出一口。


    唯有賢妃和寧妃,各居淑妃兩側,挺直了背,神情嚴肅,卻無悲慟。他們跟皇帝本就沒有感情,此刻看到齊王繼位,連麵子上的戲,都懶得演了。


    宋南沅直接走到最前方,跪了下去。


    穆北桁迴來很快,天剛亮他就滿頭大汗進了乾清宮,身上沒忘記換上孝服。此時靈堂內已經跪滿了人,他腳步一虛,朝著棺木就跪了下去:“父皇!怎麽這麽突然,兒臣來晚了!”


    說著,他痛哭不已。


    宋南沅心想,他哭得這麽傷心肯定不是因為他父皇死了,而是沒能早些迴來,搶到皇帝之位。


    說起來也是幸運,剛好這次穆北桁不在京城,不然,事情也不能進行的這麽順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與渣王互換了身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岸染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岸染並收藏我與渣王互換了身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