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毒的語氣,說最慫的話,哪怕是認慫,也要在氣勢上做足了架子。


    她永遠都是那般讓人忍俊不禁。


    穆北柘忽然站起身來,摟住宋南沅的脖子,嘴唇貼了上去,兩片柔軟,帶著濃濃的藥香。宋南沅瞪大了眼睛,覺得她該把她推開,卻又因為藥泡的手有些軟,使不上力氣,隻握在他肩上,任由他。。。


    門口,閻無雙剛推開門縫,看到裏麵的情景,又匆忙關上,她目瞪口呆,眼眶一紅,轉身離開。


    “有人來了!”宋南沅聽到聲音,迅速推開穆北柘,想到剛剛那一幕,整個臉都是赤紅的。她把燙燙的嘴巴放進水裏,隻留兩個鼻孔出氣,兩隻眼睛狠狠地瞪著穆北柘,像是一隻兇狠的兔子!


    穆北柘背對著門,他看了一眼,外麵連個人影都沒有,“喏,親都親了,現在你是我的了!”


    宋南沅,把嘴巴從水裏露出,用手使勁兒搓了搓,搓完還是覺得,她吃了大虧。


    “隻是親親而已,怎麽就是你的了!”


    “宋南沅,能看的地方我都已經看了,我不想讓別人占便宜,你應該也不想。所以,隻有我們成婚,否則,我嫁給別人,萬一哪天我們突然就變迴來了,你才要哭!”穆北柘繼續道。


    宋南沅手指著穆北柘,大罵無恥!


    “好,成婚就成婚,我還怕了不成!反正我現在是男人。”


    “好,那說定了。”穆北柘說著,從桌子上找到一張紙來,擦幹手寫了起來。


    “你寫什麽?”宋南沅好奇道。


    “婚書。”


    “婚……穆北柘,你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放心,我用齊王的字跡寫,一會兒再讓你畫個押,這婚書就生效了,到時候你想賴賬也賴不掉。”穆北柘很快就寫好,抓過宋南沅的手,用他衣服蹭幹淨,沾了紅泥按了手印。


    最後在下麵署上穆北柘三個字。


    寫完後,他炫耀似的在宋南沅麵前晃了晃,然後疊起來揣進懷裏。


    “幼稚!”宋南沅覺得自己一定是泡太久了,手上沒力氣,不然她才不會按那個手印兒。


    “穆北柘,半個時辰是不是到了?”


    “好像是差不多了!”


    “幫我一下,我要起來。”此刻,她是真的沒力氣,應該是齊明稷往湯裏加了安神的藥,每次泡完她都覺得昏昏入睡。


    穆北柘很樂意做這件事。


    他跑到浴桶邊,撐起宋南沅的胳膊,想把她扶起來,但他一個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氣,宋南沅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自然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他踩在椅子上才勉強把她扶站起來,但因為椅子沾了水,他腳下一滑,竟屁股一倒摔進桶中。


    宋南沅因為身體有些麻,這一摔倒沒覺得多痛,但是穆北柘,整個人沒入水中,緊挨著宋南沅的身體,臉一下子紅了。


    畫鋒聽到聲音急忙衝了進來。但看到兩人的樣子,臉一紅,喊了句抱歉就準備跑出去。


    “等下!”宋南沅顧不得尷尬,大聲喊道:“畫鋒,幫我,我起不來了!”


    畫鋒這才想起是他誤會了,齊明稷說過藥裏有安神的成分,泡久了會渾身無力,需要幫助才能起來,他們剛剛一定是想出來來著。


    他趕緊關了門,先讓穆北柘出來,再把殿下扶了出來。


    宋南沅穿著褲子,但出來了總要換衣服。穆北柘有些羞憤地走迴自己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找到那張婚書,已經濕透了。


    他穿好衣服,想了想,等到半夜,想著宋南沅應該已經睡了,又偷偷溜出房間,跑進宋南沅房裏。


    旁邊小憩的畫鋒看到了,但裝作沒察覺,還故意打起了輕輕的鼾聲。隻是,當穆北柘捏著重新寫好的婚書跑到宋南沅床頭,往紙上按手印的時候,他偷偷瞄了一眼。


    婚書啊!他轉過身去,嘴角輕輕一笑,閉上了眼睛。


    穆北柘按完指印後,把宋南沅的手指上的印泥給擦幹淨,然後疊好婚書看了眼畫鋒,小心翼翼跑了出去。


    畫鋒,可真是謝謝你了!


    第二天,宋南沅醒來的時候果然穆北柘已經走了。若不是一大早就看到了齊明稷那張欠揍的臉,她都要懷疑昨天發生的事情都隻是一場夢。


    “昨天晚上,我聽說……”


    “滾~”宋南沅沒好氣道。


    他不是第一個來問的,風卿才是。當然,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畫鋒說出去的。幾乎整個魏府,都知道她跟宋家那個新封的郡主有了婚約。


    隻是,婚書昨天應該已經掉進水裏毀掉了吧。但是也不重要,穆北柘隨時都能再造一份出來。


    “嘖嘖,脾氣還是這麽壞。”齊明稷把藥遞給宋南沅,看著她喝碗,道:“再過半月你就能痊愈,到時候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打算怎麽辦?”


    “你不迴京城了嗎?還是打算去江南?”


    如果去江南,他就不跟著去了,但若是迴京城。他聽說給宋家翻案靠的是一個證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個證人就是劉合,那個背叛他的人,他一定要見到他,問問他為什麽!


    江南……宋南沅不想去了。反正逃不出穆北柘的手掌心,還不如乖乖跟在他身邊,求個安穩。


    “自然是迴京城。”


    “什麽時候迴?”


    “不知道,等琴桑消息吧。”畫鋒說過迴京也是個契機,一定要選在合適的日子,且不能空手而歸。畢竟她死而複生,是欺君之罪,就算皇帝不能治她死罪,被這麽一通戲弄,也會對她做出懲罰。


    而且,幾個月的時間,京城裏有些牆頭草早已拋棄齊王轉投另主,不會再有那麽多人幫她說話。


    “哦。”齊明稷應了句。走出房間。


    閻無雙已經好多天沒過來了。宋南沅隻知道她受了傷,本以為是小傷,後來才無意中聽到她差點就沒命了。她有心去找她,卻總是被攔下,說她不能外出受風。


    宋南沅一直提心吊膽著,生怕閻無雙出了意外,直到前天他們說她已經痊愈了,她才放下心來。


    她看著外麵的天氣,太陽高照,很是暖和,她應該不至於這麽嬌弱吧。想著,宋南沅趁著此時屋裏無人,就穿好衣服準備偷偷溜出去唿吸一下新鮮空氣。卻一開門,就看到閻無雙微笑著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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