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沅往外麵看了一眼,確實,臨到天黑,這進城的人越來越多,也有其他人拖家帶口地準備往客棧裏進。


    宋南沅咬咬牙,道:“好,一間上房。”


    進了二樓房間,宋南沅躺倒床上,看向裴風卿:“這路上,都是你在搞鬼吧!每次都隻有一間房。”


    “不是。”裴風卿說著紅了臉。他一向都不擅長說謊。


    宋南沅也懶得拆穿他,反正裴風卿很懂事,每次都拿了被褥打地鋪,不影響她睡覺。


    “你說也奇怪,這一路上,到處都是難民。我記得響水縣是在東邊吧,幸好我們沒從那兒過。”


    裴風卿坐在桌前,喝了杯茶:“其實響水縣鬧土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最近越來越猖獗。但聽說那土匪首領挺仗義的,不燒殺搶掠,也不強搶豪取,隻要求地主和富商交出錢財,按勞分配錢財和糧食。所以出逃的大部分都是有錢人,窮人反倒願意留下來自願加入土匪。”


    說起響水縣這夥土匪,宋南沅其實有點印象。隻是前世這土匪並未鬧出這般大的動靜,剛起義就被當地的官兵給剿了,琴桑隻在穆北柘麵前隨口提了一句,根本沒放在心上。


    或許,是她的重生,引來了大的變動,才造成眼前這副局麵。


    但剿匪是官府的事。響水縣並不大,隻要附近幾個縣府一起出兵,應該會像前世一樣,沒幾天就消停了。而她,還是先吃飽睡足,明天早些趕路,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沒多久宋南沅就沉沉睡去。


    半夜,宋南沅是被風卿給喊醒的。


    宋南沅剛想開口問,卻被裴風卿捂住口鼻,同時,他向門口指了指。


    宋南沅看過去,趁著月光,她看到門口戳進來一個竹管,裏麵正冒著白煙,房間裏很快飄起異香。


    裴風卿示意宋南沅捂住口鼻,之後走到窗前,輕輕打開窗戶。


    他輕功了得,動作小心,這一舉一動,在深夜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宋南沅披上衣服,拿著包裹,躡手躡腳走到窗前,隻覺得這幾步頭就有些暈乎,要是再晚一會兒,怕是真要被迷暈過去。


    “公子,我帶您跳下去。”


    宋南沅點點頭。


    裴風卿摟著宋南沅的腰,越過窗戶,輕鬆落在地上。


    他們剛一落地,上麵門就被踹開,兩個人跑到窗戶前扒著往下看。


    “奶奶的,碰到兩個機靈的,老二,快下去把他們給抓起來。”


    喊話的是白天那個夥計,他身後的老二又高又壯,看上去像是個練家子。隻見他翻過窗戶就跳了下來,手掌抽過腰間大刀,立在兩個人麵前。


    “老二,別留活口!”


    老二點點頭,揮著大刀就看向宋南沅。


    裴風卿一把把宋南沅拉到身後,一伸手,就把刀鋒徒手抓住,接著他稍一用力,刀身應聲而斷。


    “別殺他!”宋南沅大喊一聲,被裴風卿捏著的半截刀身停在老二脖子前半寸之處。


    “你要殺了人,我們就不好走了,打暈他,交給官府。”宋南沅道。


    她可不想節外生枝。


    裴風卿手掌一轉打暈老二,抬頭剛準備處理樓上那個,卻發現他因為驚嚇,又吸了迷煙,竟自己暈過去了。


    “公子,真要送到官府嗎?”


    “不然呢?殺了我們不好走,不送,留著又禍害人。走吧。”


    裴風卿聽話地跑去牽了馬,把兩個昏迷的人放到馬背上,一人牽著一匹,走向衙門。


    半夜的街道,異常地安靜,宋南沅也不知道官府夜間有沒有人值守,打算敲了門,若是沒人,就把他們寫上罪行,捆到衙門的兩個大紅柱子上。


    宋南沅想著,就敲響了大門。


    一片安靜。


    宋南沅又敲了兩下,見裏麵沒有反應,轉身剛準備離開,卻聽見門響了。


    門縫裏鑽出一個腦袋,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長相頗有喜感。


    “你們,幹嘛的?”


    “是官爺嗎?我們住宿客棧,結果這客棧的夥計往我們房裏吹迷煙,欲謀財害命,恰好我們起夜,發現了,所以就捆了他們來見官。”宋南沅道。


    門縫裏那人往後看了一眼,之後迴過頭來:“稍等一下,我讓人去喊老爺。”


    宋南沅沒想到這淮安府的府尹還是個勤快的好官,於是乖乖等在門外。


    不一會兒,傳來跑路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了。


    “請進吧!”


    宋南沅往裏麵看了一眼,隻有兩個官差,都穿著便服,她想著,這是夜裏,穿便服也不奇怪,於是帶著裴風卿牽馬走了進去。


    剛走進門,大門就被那兩人重重關上。


    宋南沅和裴風卿同時發現了不對勁兒。


    “公子,有血腥味兒!”


    宋南沅不是看到了,而是聞到了,她轉身剛準備出去,身後那兩人已亮出了兵器。


    接著,院子裏前前後後跑出十幾個人來,皆是一身便衣,手持兵器。


    宋南沅驚了。


    “公子!”裴風卿把宋南沅護在身後,看向周圍。


    十幾個人,看身手都很一般,若是隻帶著殿下逃出去,應該可以。


    裴風卿剛準備行動,卻從堂內走出一個人來,這人一出現,裴風卿就眉頭一皺。這是個高手,武功不亞於他。


    宋南沅也看向那個人,跟畫鋒一般,高,瘦,看模樣三十來歲,兩頰深陷,麵色蒼白。


    他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勢,這氣勢宋南沅在那些武功高強的人身上都見到過,那是沾過血的森冷之氣。


    宋南沅按下裴風卿抓劍的手:“打不過,就見機行事。”


    “夫人說,請你們進來,她會為你們主持公道。”這人開口道,聲音洪亮有力。


    宋南沅笑笑,鬆了韁繩,示意裴風卿跟她走進去。


    衙堂內點著蠟燭,案上坐著一個女人,手裏捏著一個令牌把玩著。


    而地上,跪著三個人,皆隻著單衣,凍得瑟瑟發抖。


    宋南沅立馬就想到響水縣的土匪。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到了淮安縣。


    “你是來報案的?”女人抬起頭,身後一頭波浪般的長發隨之抖動,額前兩縷碎發,碎發間,是一張明豔絕麗的麵孔。


    宋南沅見過不少美人,但眼前這個,絕對是最讓她驚豔的一個。昏暗的燭光下,她不施粉黛的臉頰帶著朦朧的光芒,一雙桃花眼顧目生輝,鼻頭小巧圓潤,嘴唇若染了胭脂,櫻桃般嬌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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