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沅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宋南沅疑惑地迴過頭去,剛準備附和,卻見皇帝勃然大怒。


    “你一個侍女,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什麽功勞苦勞的,柘兒,今日朕必須為你做主,廢了那毒後。”穆啟元說著,就準備喊人。


    小南沅嘴角一咧,暗自笑了。他這父皇,從來都是個禁不住激怒容易衝動的性格,隻要找準他的爆發點,輕輕戳上一戳,他必然中計。


    就譬如,他從來都不喜歡別人反抗他的意願,越是跟他唱反調,他就越是要跟你對著幹。


    但你若是說火上澆油說出皇後一大堆毛病,讓他廢後,他怕是又要猶豫了。


    宋南沅一時也分不清小南沅是想廢後還是不想,正準備迴過頭使個眼色,卻猛地撞上小南沅,手裏一個不穩,箱子掉在地上,從裏麵骨碌碌掉下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一路滾到穆啟元腳下。


    在場的除了小南沅,剩下的兩個人皆是一驚。


    “這,這是……”


    小南沅撲通就跪了下去,順道把宋南沅也拉了下來。


    宋南沅是個鬼機靈,驚魂過後立馬告罪:“父皇請饒恕,這……本是證物,兒臣,兒臣沒想給您看,是準備交給大理寺的。”


    穆啟元瞧著王止的人頭,臉色慘白:“這,我……”


    他連退兩步,緩過神來,道:“算了,既然有證物,那就帶著證物,我們去慈寧宮。”


    宋南沅鬆了口氣,心裏把琴桑罵了個十萬八千遍。


    這個混蛋,把東西交給她的時候可沒說裏麵是人頭,要不是她膽子大,剛剛那一下還不得給嚇暈過去。


    人頭她是不敢撿,倒是小南沅,撿了盒子裝好東西,跟在宋南沅身後。


    穆北柘依稀記得前一世的場景。


    “王止?朕,不知道什麽王止。”


    “他可是暗梟的領袖,父皇您不認識。”


    “不認識,或許是柘兒你平日裏樹敵太多,哪個江湖人士跑來尋仇了吧。”


    那個時候,他隨手將盒子一拋,裏麵的東西砰然落地。


    “父皇仔細看看,這個人,您認識不?”


    當時父皇臉色慘白,隨即就是一頓臭罵。而他,傷心過後,一股腦把自己的委屈給說了出來,之後,他們達成了共識。


    他說他無意於皇位,此生不會娶妻,隻全力幫父皇處理政務,隻要父皇能為宋家正名。他應了,卻一拖再拖,直到十三年過去了,他都沒等來那一天。


    穆北柘覺得,還是他太仁慈了些。這次父皇既然下定決心要鏟除皇後一黨,那他也要把事情擺到明麵上來說。等宋南沅成長起來,就是為宋家正名的時候了。


    ……


    慈寧宮內,皇後拿了梳妝盒,從權昭雁進宮後,第一次開始描眉化妝。


    當她聽說齊王進宮麵聖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後位到了頭。


    是她錯了,昨夜不該太心急對穆瑤動了心思,更不該就那麽輕易把劉公公給讓了出去。


    這後宮,劉公公還是說得上話的,有他在,她還有些底氣,但現在,不但姨母不會再支持她,她在後宮也徹底失了仰仗。


    今日她這番話,必是激怒了穆啟元。也是,他都忍不了自己的兒子對他指手畫腳,又豈會忍受一個女人。


    帝王薄情,她就不該對他存了心思,期盼著他能總是護著她。


    皇後抿了口胭脂,穿上她華麗的鳳袍,金釵玉墜,環佩相鳴。


    外麵人群近了,她走出宮殿,看著穆啟元憤怒的表情,隻覺得這副嘴臉真是醜陋,她當時怎麽就被這一張道貌岸然的臉給迷上了。


    “陛下這帶了這麽多人,是要來我這做什麽?”


    穆啟元向宮內總管魏閆魏公公使了個眼色。


    魏閆從小南沅懷裏接過盒子,放到皇後麵前的地麵上,打開盒子。


    皇後肩膀微微顫抖著,冷笑:“一大早,你們送一顆人頭過來,是什麽意思?”


    “皇後,別裝了。王止可是你的親表弟。”穆啟元道。


    “親表弟?”皇後眼裏含著淚:“那又如何?他犯了什麽錯?你們讓他人首分離。”


    “謀殺親王,足夠他死一萬次了!”穆啟元看了眼宋南沅,一副要為他做主的樣子。


    “嗬,哈哈哈……”皇後笑得癲狂:“穆啟元啊穆啟元!你什麽時候才能像個男人!這偌大的後宮,卻連個真正的男人都沒有,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你閉嘴!”穆啟元氣極,這瘋婦,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羞辱他:“魏閆,皇後滿嘴狂言,掌嘴!”


    “是!陛下!”魏閆平日裏被劉公公壓著,受了不少氣,這一掌是用足了力氣,皇後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頭發散亂,嘴角溢血。


    皇後沒有哭,隻露出嘲弄的笑:“要殺就殺吧,何必在人前這麽羞辱我?好歹夫妻一場,給各自都留些臉麵吧。”


    這一刻,穆北柘忽然就有些敬佩起皇後來。崩於泰山而不倒,雖然狠毒,卻始終有著上位者該有的氣勢和威嚴。比他那個窩囊的父皇強多了。


    穆啟元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忽然也有些不忍起來,她高傲如此,縱使知道身處絕境,卻還是給自己留著一絲情麵,沒把他共謀的事給當眾說了出來。


    穆啟元幽幽歎了一口氣:“皇後失德,行刺親王,現廢其後位,打入冷宮,永不再用。”


    “嗬……”皇後冷笑一聲,從地上站起,喝退眾人,自己摘了鳳冠,脫了鳳袍,深秋的天,隻著一身單衣,看也未看皇帝一眼,徑自往冷宮走去。


    她從來都不拿正眼瞧他。


    穆啟元還記得自己當親王的時候,她是首輔千金,初次露麵,麵若牡丹,一出現,就豔冠群芳。他視她若珍寶,可她卻隻愛太子,立誓隻嫁太子,視他如螻蟻。


    最後,他當了皇帝,他立她為後,他向她許下重諾,卻終是他負了她。


    穆啟元看著她消瘦高傲的背影一去不返,眼神悲戚。


    這一幕被宋南沅看在心裏。


    她算是明白了,不是後宮的女人有多可惡,終歸是皇帝不作為,見一個愛一個。女人都多情,沒了感情的依賴,那隻能卯足了心思去爭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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