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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宏三在這邊吃邊講,剛開始還有些克製,但是後來黃酒喝的有些多了,再加上品嚐到這幾個地道的家鄉菜,話匣子開始打開,和王婉兒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這下將朱宏三這二十多年的事和王婉兒講個通透,什麽小時候家裏環境困難,做條魚老娘也不舍得吃,要留給自己;還有朱宏義的後娘對他多不好,自己老娘看著生氣上門和舅舅幹了一仗;還有朱宏三大誇自己小時候多麽懂事,年紀輕輕就知道為家賺取銀子;還有大了以後怎麽作弄馬小芳,一直到自己和馬小芳成親,說著說著朱宏三酒勁上來,一頭趴在桌子上唿唿大睡!


    看著朱宏三王婉兒心中歎了口氣,原來大英雄也和普通人一樣。以前王婉兒覺著這些人心裏裝的都是天下和臣民,兒女情長這種事情是不會有的,哪想到今天聽到朱宏三酒後吐真言才知道,原來皇帝也是人,他也和普通人一樣有七情六欲,他也有喜怒哀樂,看這樣子他的不如意比自己還要多一些。


    李承恩看朱宏三喝醉了,低聲問道:“王夫人,老奴服侍你和陛下睡吧!”


    王婉兒剛被收入後宮不到一個月,他還不適應還有一個人在屋中看著自己脫衣服睡覺,哪怕就是太監也不行,現在聽李承恩這麽說趕緊說道:“李公公不用勞您大駕了,我伺候陛下就好!李公公出去休息吧!”


    李承恩知道王婉兒害羞,也不點破,命令屋外的小太監進屋收拾酒菜,然後退了出去。


    王婉兒將朱宏三攙扶到床上,然後拖去他的衣服服侍他睡下,自己在朱宏三身邊和衣而臥。


    王婉兒躺在床上,聽著外麵的雨滴打在牛皮大帳上的聲音,心中不禁想起自己那個死鬼相公,要是自己沒成婚多好,相信自己如果先碰到朱宏三一定會愛上他!這個時候王婉兒內心開始對朱宏三發生變化,由本來的抗拒慢慢的轉變為喜歡。


    這是當然,一個是縱橫半個中國的大梟雄,一個是常年躲在家讀書的文人,朱宏三的人格魅力那裏是那個死鬼書呆子能比的。


    雨越下越大,現在已經快進入十一月,沒想到南京周圍還能下這麽大的雨,這幾年小冰河氣候漸漸轉暖,南直隸這裏每年隻有十二月才有幾天下雪,其他都是零度以上,但是冬月下這麽大的雨也十分罕見。


    王婉兒聽著有節奏的雨聲慢慢的睡了過去,到了半夜一點多,突然感覺門口有人輕聲唿喚:“陛下!陛下!有重要軍情!”


    朱宏三雖然喝了很多酒,但是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很是警覺,王婉兒還沒反應過來朱宏三已經一蹦而起。


    來到門口撩開門簾,一股寒氣進入帳中,朱宏三精神為之一振。他看了眼帳外站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趙國棟。


    “怎麽迴事?有什麽重要軍情?”


    “陛下,剛才咱們留在河邊的斥候傳來消息,有大隊人馬過河的聲音,但是下雨天黑,他沒看清人數!”


    看樣子滿清要準備動手了。


    “軍營周圍什麽情況?”


    “現在周圍還沒什麽消息,但是現在雨太大,能見度不足百米,臣也拿不準主意,特來請示怎麽辦!”


    朱宏三點點頭說道:“很好,趙國棟,你命令二師一二三團全部起來,做好戰鬥準備,還有要悄悄的進行,不要搞出動靜!”


    這個時候李承恩也進入帳中,幫助朱宏三穿戴整齊。王婉兒現在已經醒了,看到朱宏三穿上甲胄,站起來問道:“陛下,清軍來了嗎?”


    朱宏三邊在李承恩的伺候下穿衣服邊說道:“現在軍情不明,不過我估計清軍就在周圍!你先睡吧,一會兒打起來就睡不著了,這仗不知道打到什麽時候!”


    看著朱宏三穿戴整齊後出了營帳,和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朱宏義騎上馬匹唿嘯而去。王婉兒心中十分害怕,他在杭州可是見過清軍的弓馬嫻熟,聽說滿洲人滿萬不可敵,對麵可是好幾萬清軍,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打贏!


    廣州新軍一共有五萬人,這已經比一個縣城人數還要多了,自然營地占地也很大,從朱宏三的大帳到南門足足有三裏地。


    朱宏三命令先動員三個團,這個時候已經有軍官將士兵叫了起來,一些人正在大雨中列隊。


    看著這些被雨淋濕的士兵,朱宏三心中暗罵:清軍真是會挑時候,現在雨這麽大,自己火器的威力發揮不出來三成,估計自己要吃點虧!


    來到南門,趙國棟正在扒著垛口仔細的聽著外麵的聲音。現在是半夜,還是荒郊野外,再加上下雨,大營以外一百米根本看不清什麽。


    朱宏三來到前麵也學著趙國棟,扒著柳條編成的垛牆側耳細聽。朱宏三的營區並不是用木頭搭成,那樣費工費料不說主要是耽誤時間。朱宏三在廣東采購了大量柳條編製的大筐,這種東西輕便不說還不占地方,一個大車就能拉上百個,到地方每個大筐裝上泥土,然後層層壘起來,就是一個人工的土城,在這個時代抵禦一下弓箭和威力不大的火槍火炮完全沒問題。


    但是這種東西就怕下雨,現在這種大雨讓大筐裏的泥土少了三分之一,還要用人手加固才行。


    朱宏三聽了聽外麵的聲音除了雨聲在沒什麽聲音,應該不像有人在外麵。


    “狗蛋,你聽得怎麽樣?”


    “陛下,臣也沒聽到有什麽聲音!難道清軍沒遇到我們迴南京了?”趙國棟迴頭看了看營內也不可能,大營內雖然沒多少燈光但是幾個大門的防雨燈籠還是亮的,這東西離多遠就能看到。


    “陛下,是不是清軍不準備從南門這邊進攻,而是繞道其他門去了?”


    朱宏三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傳令下去,讓各門加強警戒!有事情立刻上報!”


    朱宏三剛說完,就看一個騎士騎著馬飛奔過來。“報!陛下,北門發現動靜!”


    朱宏三等人一聽這個消息紛紛上馬,往北門而去。


    北門這裏是一個營在守衛,那個營長看到皇帝親自來了趕緊一個軍禮。


    “快說,有什麽軍情!”


    “陛下,各位長官,我剛才聽外麵有動靜,但是細聽又聽不到,所以我讓人挖了一個洞,把一口大缸放入裏麵!陛下,幾位長官你們聽聽!”


    朱宏三來到大缸前麵,趴下一聽,缸裏真有聲音,有一種有節奏的咚咚聲,很像人走在地麵上的聲音。


    應該是清軍的腳步聲,畢竟好幾萬人沒一點動靜是不可能的。


    朱宏三站起來扒著垛口看了看外麵,還是一無所獲,外麵一片雨聲,啥也看不到。


    朱宏三看了看邊上的陸軍炮,說道:“衝外麵打一炮試試!”


    在建營盤的時候已經在牆邊為火炮留出了射擊口,為了防雨還搭了一個草棚子。那個營長得到命令後將火炮的炮塞打開,裝入火藥包,問道:“陛下,是霰彈還是實心彈?”


    霰彈距離近,實心彈打得太遠沒有效果,對麵如果有清軍的話朱宏三估計大概位置在一裏地以內,這個距離正好用榴霰彈試試。


    “不,換榴霰彈!”


    榴霰彈因為還在實驗階段,所以這次帶的不多,那個營長一聽用這個,趕緊又迴去搬來一箱彈藥,將帶彈托的榴霰彈放入炮膛。


    “陛下,各位長官,這種新式炮彈還不穩定,是不是大家先躲避一下!”那個營長也是好心,如果要炸膛了可是一包燴了。


    朱宏三罵道:“費什麽話,快發射!”


    那營長咽了口吐沫,他知道萬一炸膛自己一家老小可是不用活了,但是皇帝的命令在這,他也不敢不聽,隻有心中祈禱八方神仙保佑,然後將火炮點燃。


    現在是半夜,火炮一聲巨響傳出多遠,大營中其他士兵紛紛起來問出現什麽情況,要知道在古代行軍營嘯是最可怕的,大家都不知道怎麽迴事很容易發生潰敗。但是朱宏三的基層軍官再一次發揮作用,紛紛壓製自己的士兵,沒有出現大亂子。


    那枚榴霰彈是配有彈托的,由軟木製成,因為榴霰彈裏火藥和子彈丸是分開放置,所以彈托的作用就是讓榴霰彈在飛行中保持穩定,如果彈藥翻滾爆炸的時候就不能定向爆炸,子彈丸也就不能向下攻擊。


    同時因為彈托的存在,還起到了一定的密閉作用,因為彈托是軟木製成,在尾部受力後膨脹,緊緊和炮膛閉合,也就完全發揮了火藥的作用力,所以榴霰彈射程要比實心彈要遠一些。


    炮彈出膛後,因為彈托的作用,炮彈重心靠後,所以飛行很穩定,不會出現翻滾,同時火炮在出膛時已經引燃了炮彈軟木中的緩燃火藥,再飛行兩秒鍾後,火藥引燃炮彈中的起*爆藥,然後推動火藥下方的隔板,將隔板一側的五顆子彈藥射出。


    榴霰彈的完美狀態就是發射出兩秒後,炮彈正好在敵方軍隊頭上二十米處爆炸,同時用彈射出來的子彈藥殺傷敵方,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但是現實和理想都是有差距的。因為加工工藝不過關,這種新式彈藥不是提前爆炸就是落地在爆炸,每一百發隻有三分之一能打出來完美形態,所以朱宏三命令不到關鍵時候不要用這種新式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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