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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武皇帝朱宏三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看著下麵這些道貌岸然的士大夫為了自身的利益吵成一團,朱宏三心中有了深深的挫敗感。


    朱宏三到現在當皇帝已經快一年,再加上監國那就有三年多了,隨著地盤的擴張,實力的增大,朱宏三發現自己越來越控製不住這些士大夫。


    這也是正常的,在前世朱宏三隻當過一個鄉鎮的小領導,他的資質也就是中人之資。到了這個時代完全是靠著遠超過這個時代的見識和知識,才在廣東發展出這麽一片天地。


    早期因為管理的人數少,加上這些人都靠朱宏三吃飯,還能力往一處使。隨著勢力的擴大,必定要引入一些新的人才才行。可是這些新來的都是一些重臣,不管身份、地位、能力都遠遠的超過朱宏三,再加上明朝的士大夫天然的有一種道德優越感,那就是你皇帝是傻逼,你啥也不要管了,留在後宮專心生孩子就完事了,國家大事那是你一個傻逼能幹的,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專業人士來幹吧。


    其實到不能說明朝士大夫這種心態不好,朱宏三知道如果一個皇帝再能幹也有想不到的地方,治理國家這種事情交給專業團隊為好,並且文官治國正是後世民主製度所推崇的。所以朱宏三在創建這種政治製度後還很欣喜,覺著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完美的治國途徑。


    可是願望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朱宏三完全沒想到明朝這幫士大夫這樣無恥,為了個人利益完全不顧什麽國家危難,隻要打垮政敵無所不為其用。


    其實朱宏三不知道的是他自己所處的時代正是君權和相權激烈衝突的時代,明代君權和相權衝突尤為突出。開國的時候朱元璋強勢,還能通過總總手段壓製住,但是朱元璋一死完全變了樣子,就是以朱棣的強勢都壓製不住相權的反撲,最後隻好搞一個大學士製度。接來下的幾個皇帝更是完蛋,他們沒有朱元璋和朱棣的手腕,爭不過士大夫,隻好引入第三隻勢力—太監幫自己。


    其實明代的政治製度如果發展下去就會成為西方的君主立憲製度,皇帝幹你自己的事就完了,治國交給文官集團,可是沒想到的是滿清入關打斷了這個進程。滿清作為蠻族那管你什麽文官的尊嚴,在我這你連奴才都不如,隻是給我滿清大皇帝打工的,所以才有雍正建立軍機處製度,文官集團徹底失去和皇帝競爭的手段,完全成了皇帝的傳聲筒,隻能跪受君恩。


    滿清後期也正是因為文官體製的僵化,所有文官都失去了從漢唐宋明就有的家國情懷,反正國家是你皇帝的,和我屁事沒有,我隻要做好我自己的官就行了。正因為國家精英階層這麽想,才發生了後世的種種悲劇。鴉*片戰爭正是因為廣東本地官員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隻要把英國人打發走,至於他們去哪和我無關,所以直到英國的炮艦已經到了大沽口,滿請皇帝才知道廣東之事。


    所以朱宏三參考後世曆史,認為要保持文官體製的活性就要放權,所以朱宏三除了軍權和情報以外,把整個治國的權利都交給文官集團。這麽做的好處很多,但是壞處也不少,那就是君權要受製於相權。


    不過朱宏三也留有後手,那就是攪屎棍的存在。所以三姓家奴錢謙益來到廣州後,朱宏三立刻委以重任,正是防備今天這種情況。


    錢謙益現在隻有五品官,本來沒有資格參與朝會,但是他作為軍機處的軍機握有重權,皇帝有特旨命他可以參加朝會。


    今天錢謙益看到朝中大臣為了銀行之事鬧成一團,老錢心中大樂,這樣正是他渾水摸魚之時。


    錢謙益收拾一下,從群臣中走了出來,深鞠一躬說道:“陛下,臣有一本!”


    現在大殿中幾個內閣總理吵成一團,錢謙益突然來這麽一手所有人都沒料到,紛紛住口聽錢謙益有什麽要說。


    朱宏三看到老錢出來就知道這個老家夥要出手了,不過這樣也好,攪屎棍不就是攪和的嗎?


    “錢愛卿,有什麽事?”


    “陛下,臣執掌軍機,前日收到錦衣衛密報,說有人公然違反皇帝陛下的禁令,和福建鄭成功有來往,並且販賣糧食、食鹽、武器給他們!”


    其實鄭成功也算是錢謙益的弟子,當年錢謙益到廣州後也給這個門生寫過書信。但是鄭成功通過多方麵的考慮,決定不效忠朱宏三,而是舍近求遠,給遠在桂林的永曆皇帝送去了賀表。當然這在政治上就成了朱宏三的死敵,朱宏三知道後為了防範鄭成功,在廣東頒布了嚴禁和鄭家做生意的法律。不過朱宏三心知肚明,這種法規對普通商人還有用處,對朝堂上的這些大佬根本屁用不頂。


    不過法律就是法律,沒犯事的時候怎麽說都行,犯了事那這條法律就能要你的命。


    朱宏三用手輕敲龍椅的扶手,他不知道錢老兒今天要彈劾的是誰。以前錢老兒可是陳子壯的根班,難道今天要對馬明遠下手?這可是朱宏三不希望的,先聽聽他怎麽說。


    “錢愛卿,到底是誰敢公然蔑視朕的法律,你說是誰?”


    錢謙益嘿嘿冷笑道:“陛下,這個人身居高位,今天正在大殿之上,那個人就是他!內閣副總理大臣黃應秀!”錢謙益說完用手一指站在大殿中目瞪口呆的黃應秀。


    黃應秀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反駁道:“錢謙益,你有什麽證據說老夫通敵!”


    錢謙益從袖子裏拿出一本奏折,說道:“錦衣衛已經記錄你家的貨船來往金門多次,在一年中運送安南白米五萬石,食鹽數千石,其他鐵製兵器不計其數。你們家共得銀十二萬八千五百兩,並且和鄭氏勾結的正是你的大公子,本官說的對不對!”


    剛開始黃應秀聽錢謙益說也沒放在心上,不就是賣點大米食鹽嗎,這屋中的總理大臣們那個沒有點兒齷齪交易。馬明遠身為皇帝的二舅哥,更是把食鹽運到了北方滿清控製區,每年獲得的利益遠在自己之上,如果錢謙益隻有這些證據皇帝最多讓自己免官。但是聽到後來黃應秀臉色變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膽子這麽大,竟然敢販賣武器給鄭成功,這樣性質就變了,完全成了反叛。


    朱宏三和永曆皇帝互為死敵,你如果賣點糧食、食鹽等生活必需品,還能往共同抗清的路子上靠一靠,但是販賣武器這可是大罪。你黃應秀身為神武皇帝的內閣總理大臣,卻販賣武器給鄭成功,是不是打著反骨仔的主意?


    黃應秀聽錢謙益說完立刻跪下叫道:“陛下,臣冤枉,臣不知情啊,臣家中販賣糧食給鄭氏是有,但是絕對沒有販賣武器啊!”


    朱宏三剛開始也以為隻是賣點糧食,沒想到錦衣衛竟然調查出黃應秀竟敢販賣武器,這實在不能容忍。


    朱宏三冷冷的問道:“你不知道?你身為黃家的家主怎麽還不知道家中之事?自己的家都管不好還怎麽幫朕治理江山?”


    朱宏三說完看了看下麵的司法部尚書張炳文,“張大人,你是司法部尚書,你說說黃應秀應該怎麽判?”


    張炳文以前就是廣東的按察使,聽皇帝這麽問,無奈的站出來說道:“迴陛下,通敵之罪應該判為斬監候!”


    朱宏三正要拿黃應秀開刀,聽張炳文這麽說點點頭:“黃應秀身為總理大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黃應秀斬立決,其他幾個兒子腰斬,女子家眷發賣教坊司,欽此!”


    聽皇帝說完說完大殿中鴉雀無聲,沒想到今天黃應秀大模大樣的來上朝,幾個唿吸就要全家死絕,幾個大臣看向錢謙益不禁帶上了深深的恐懼感。


    陳子壯沒想到錢謙益這麽狠毒,幾天前黃應秀隻是嗬斥了他,現在就要黃應秀全家人的性命。陳子壯和黃應秀是同年科舉,還是同鄉,當年黃應秀也是陳子壯相請才出山為官的,沒想到今天要全家處斬。


    陳子壯於情於理都要站出來說幾句話,如果他做為黨魁不說話以後廣東派就要分崩離析了。


    陳子壯站起身來,來到朱宏三麵前跪倒說道:“陛下,黃大人為了陛下鞠躬盡瘁,快七十歲還出山輔佐陛下,請陛下看在黃大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繞了他的性命!”


    陳子壯話音剛落,後邊的馬明遠站出來說道:“陛下,如果朝廷的法度不遵守,那以後還怎麽治理國家?陳大人身為總理大臣,這個道理不應該不懂吧!”


    陳子壯聽馬明遠就是要致黃應秀於死地,剛要說話,沒想到馬明遠接著說道:“陛下,臣在這裏彈劾總理大臣陳大人,他身為內閣總理,竟然知法犯法,袒護包庇同年黃應秀,致國家法度於何地,所以臣以為陳大人不配繼續擔任首席總理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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