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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早上用完飯。朱宏三領軍準備出發。


    全家都來到操場為朱宏三送行。馬國祥馬明遠都來了。馬明遠拿出兩封書信說道:“妹夫,這裏有兩封書信,一封是給我大哥的,一封是我去縣令那要的派你去河南公幹的行文。因為你是宗室,所以上麵署名的是趙國棟的名字。”


    馬國祥說道:“賢婿,這次一定要把濟遠帶迴來,不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朱宏三說道:“嶽父大人和二哥放心,我一定把大哥帶迴來。”


    朱宏三又走到二位夫人跟前說道:“二位夫人放心,我一定馬到成功。”


    馬小芳點了點頭。馬如煙說道:“夫君實在不行一定要平安歸來。”


    馬國祥一聽馬如煙這麽說,哼了一聲說道:“真是女生外向。”馬如煙聽到祖父這麽說鬧得滿臉通紅。


    朱宏三嘿嘿一笑,上前抱住馬如煙低聲說道:“老婆放心,我迴來還要和你生兒子呢。”然後又抱了抱馬小芳說道:“小芳在家保重身體。唉?洛兒呢?”


    馬小芳周圍看了看說道:“不知道又去那瘋了。”


    朱宏三點點頭,又來到馬明遠跟前低聲說道:“現在局勢危急,如果張獻忠來攻武昌,請先生舍棄一切家業,帶人速去衡陽府投二表哥。隻要保住人就是根本。”


    馬明遠點點頭說道:“主公放心,明遠會安排的。”


    朱宏三點點頭,大聲說道:“各位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朱宏三說完騎上馬,喊道:“開拔。”說完帶領部隊出發。


    這次去河南信陽要從漢陽府過長江。然後經過德安府的孝感縣,走應山縣,經過義陽三關的杏遮關進入河南。然後到達信陽府。全程五百多裏,大概要走一個月。


    在武昌附近基本沒什麽事,第一天就到了漢陽府。朱宏三沒有進城,在城外十裏處紮營。天黑後佟養甲又神神秘秘的來找自己。朱宏三讓他弄得真是無語了,沒事就拱自己自立。看到他進屋朱宏三說道:“佟先生我知道你的心思是為我好,以後真有那一天我算你首功還不行嗎。”


    佟養甲一聽喜道:“子義(佟養甲的字)在這先謝過主公。但是今天不是這事。”


    朱宏三一聽問道:“那是什麽事?”


    佟養甲說道:“在下剛才分配帳篷時在輜重車隊發現小姐了。”


    朱宏三一聽大驚,說道:“什麽?洛兒跟來了?她在哪裏?”


    佟養甲說道:“我看到她進馬寶的帳篷了。”


    朱宏三這個氣呀,自己這個姑娘讓自己慣得不成樣子。起身說道:“走,去找她。”


    朱宏三領著佟養甲來到馬寶的帳篷,一進去就問道:“馬寶,朱洛是不是在你這?”


    馬寶支支吾吾說道:“那個,是在我這。”


    說完指了指行軍床底下。


    朱宏三來到行軍床哈腰從床下拽出來朱洛。朱洛叫道:“爹,我不迴去,我要跟你去信陽。”


    朱宏三不說話拎著朱洛迴到自己帳篷掄起巴掌打了朱洛小屁股三巴掌。朱洛也沒哭叫道:“爹,你已經打過我了,是不是我可以和你去信陽了。”


    朱宏三罵道:“我看你就是慣得不成樣子,立刻迴去,我讓你娘給你裹腳。”


    朱洛叫道:“爹爹你說話不守信用,你不是和娘說了不給洛兒裹腳嗎?軍令如山,大將軍說話要算數。”


    朱宏三被氣樂了,罵道:“你算什麽軍人。”


    “我將來要當平陽公主那樣的大將軍,自然軍令如山了。”


    朱宏三歎了口氣說道:“洛兒,爹這迴去信陽要殺人的,你一個小孩子看到會做噩夢的。”


    朱洛說道:“爹,你不是常說嗎?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我要當大將軍就要經曆這些。”


    朱宏三暗罵自己沒事和女兒亂吹什麽,這迴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再接著想了想洛兒跟著應該沒什麽問題。這次對付的都是流民,問題應該不大。


    想到這朱宏三說道:“洛兒,既然你以軍人要求自己,那爹爹就要用軍法管你,你犯了錯誤可是要打屁股的,你可不要哭。”


    朱洛一聽自己可以留下,馬上站起來行了個軍禮說道:“是,長官。”


    朱宏三溺愛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出去讓佟養甲再拿一張床來,在寫封信告訴家裏洛兒在自己這。現在家裏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部隊要在陳家山渡口過江。部隊以三列縱隊前進,前鋒是馬寶營,後衛是趙國棟營。朱宏三帶著中軍在中間。走著部隊停了下來。前麵馬寶騎馬趕過來,敬禮後說道:“長官,前麵守衛渡口的巡檢司不讓我們渡江,說要每人交一兩銀子。”


    朱宏三怒道:“他媽的,守渡口的巡檢司多少人?”


    馬寶答道:“能有二十多人。”


    朱宏三說道:“馬寶,你帶領你的一連,去把守渡口的全部殺死。”


    馬寶一愣,說道:“長官,這樣不好吧,這裏離漢陽府不遠啊。”


    朱宏三眼睛一立,說道:“你敢違抗軍令,朱宏義。”


    朱宏義在邊上說道:“在。”


    “立刻將馬寶斬殺,傳首部隊,命令一連長周玉代理三營長,立刻將渡口巡檢司全部殺光。”


    朱宏義說道:“領命。”說完手一翻,橫刀出鞘,將馬寶首級砍下,拎著首級上前麵傳令去了。


    朱宏三邊上的朱洛嚇得叫了一聲,叫道:“爹”


    朱宏三一瞪眼睛,說道:“閉嘴。我昨晚怎麽和你說的。”


    過了十分鍾,一連長周玉迴來交令,說道:“巡檢司一共二十八人全部殺死,請長官示下。”


    朱宏三點了點頭說道:“組織船隻過江。”


    周玉自去前麵準備不提。


    因為人多船少,下午才全部過完。晚上就在離渡口二十裏外紮營。


    晚上朱洛問道:“爹爹,為什麽殺馬寶叔叔,他對我可好了。”


    朱宏三說道:“我當然知道,但是女兒你知道嗎,大軍出征最重軍紀,今天馬寶違抗爹的軍令,明天別人也可以違抗。這樣軍隊還怎麽帶?軍隊最重的是上令下達,如臂使指。這樣才能戰無不勝。”


    朱洛點了點頭問道:“那要是我違背軍令呢?”


    朱宏三說道:“一樣要殺掉。因為不殺你別人就會不服,知道嗎寶貝。”


    朱洛點點頭,這是她上的第一課。也是最重要的一課。


    其實朱宏三還有一點沒有說,殺馬寶也是有立威的原因在裏麵。因為在軍隊馬家勢力太大,當時馬家的二百人現在有二十人分別當了各級軍官。自己要在沒人注意的情況下逐漸清理軍隊馬家的勢力。加上這次馬寶違抗軍令,正好殺掉他一石二鳥。朱宏三要將軍隊的掌控權逐漸轉移到對自己忠誠的士官生手裏。


    這些黑暗的東西當然不能和寶貝女兒說,說了她也不懂。


    第二天接著趕路,一路上還算平安,因為朱宏三隊伍人數很多,一般山賊流民不敢下手。但是在三天後經過孝感後就變得危險起來。


    正月裏張獻忠攻破襄陽後從承天府經過德安府進入河南的。流寇經過一個地方真是雞犬不留,能吃的全部吃光,然後裹挾著流民在前往下一個地方接著禍害。


    流寇是從孝感縣邊上經過的,並沒有攻打縣城。但是城外基本上已經是流民的天下了。


    朱宏三用馬明遠的信敲開孝感縣城的大門,進去拜見縣令後才發現這個縣令正是馬明遠的同年。同年的妹夫自然要好好款待。朱宏三在縣裏修整了三天。補充給養後接著出發。


    再出發就要加小心了。每天晚上紮營必要留一個連警衛,所有人不得卸甲,刀槍武器必須要在能伸手夠得著的地方。


    就這樣戰戰兢兢的走了十天。終於到達杏遮關。


    在杏遮關挺遠就能看到大群的烏鴉在天空盤旋,過一會前鋒探馬來報,杏遮關已經被流寇攻破,在關口前留有大量死屍。


    朱宏三點點頭,命令前鋒清理道路,從關口過關。


    當中軍來到關口前看到關前鋪滿了屍體。大部分都是衣衫襤褸的流民,其中夾雜著身穿紅色鴛鴦戰袍的明軍。邊上的野狗吃屍體都吃紅了眼睛。不時衝向部隊。一些刀盾手用手*弩不時射殺這些衝撞行軍隊伍的野狗。因為天氣已經轉暖,有的屍體開始腐爛,一股屍臭直衝鼻孔。朱宏三命令部隊用布條擋住口鼻,同時命令不準觸碰屍體,可能帶有瘟疫。還命令進入河南以後所有飲用水必須燒沸五分鍾。喝生水打五鞭子。


    朱宏三歎了口氣問道身邊的朱洛:“女兒,看到了吧。這就是戰爭,你現在還想當大將軍嗎?”


    朱洛小臉嚇得煞白,但還是頑強的點點頭說道:“是的,父親。”


    朱宏三說道:“女兒,這就是你自己挑的路,將來不要怨爹啊。”


    經過杏遮關後開始進入河南地界。如果湖廣算是天堂的話,河南現在就是地獄。官道邊上大量流民死於道邊,有的已經露出白骨,骨頭上明顯有刀砍斧鑿的痕跡。很明顯這是讓饑民吃了。躺在路邊等死的流民看到有一隻隊伍來到身邊,很多人趴到路邊,伸手想要點吃的。


    但是朱宏三自己吃的也將將夠。畢竟進入河南後還有二百裏路才能到信陽,這一路上可是一點補給沒有。所以朱宏三命令攔擋軍隊前進的全部殺死。靠近行軍隊伍三丈的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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