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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趙明亮讓夥計自己看店,雇了個牛車出城迴武昌縣妹妹家。中午時分進了武昌縣城,那也沒去直接去雜貨鋪找到了妹妹。


    趙春花看到二哥來了說道:“二哥,你怎麽來了?”


    趙明亮說道:“沒啥事,看看你和外甥,走,有事迴家說。”


    進家門後趙春花喊道:“三娃子,狗蛋,出來看看誰來了。”


    朱宏三出門看到一個中年漢子站在院子當中,中等身高,和自己老娘長得有幾分相像,想到大概是自己二舅舅,連忙跑上前施禮道:“二舅舅好。”


    趙明亮笑道:“外甥好,一年不見長高了。”轉頭看到了趙狗蛋,說:“狗蛋長這麽高了,快要攆上我了。”


    趙明亮低聲問妹妹:“狗蛋怎麽在你家啊。”


    趙春花說道:“還用問嗎?大哥太窩囊,大嫂眼裏容不下狗蛋,我看著可憐,接我們家來了。”


    趙明亮臉一紅,因為侄子應該到自己這親叔叔家裏的,那有去出嫁出去的姑娘家的。但是自己這情況比大哥也好不了多少。所以假裝沒聽出來妹妹的意思。連忙岔開話題說道:“那個大妹啊,你托我買的雪糖已經賣出去了,今天就是給你送錢的。”


    趙春花喜道:“這麽快啊,都賣了?”


    “是啊,都賣了,本來沒有這麽快的,我看大妹急著用錢,就找的楚王府管事,托他的關係全賣給楚王府了,但是管事要三千兩好處,大妹你看看你拿一萬兩行不,我拿兩千兩。”


    趙春花不疑有他:“可以,讓二哥受累了。”


    趙明亮點出一萬兩銀票放在桌子上,說:“大妹,你看這是武昌府日興隆錢莊的匯票,在你們縣城裏也有分號,需要直就可以取現銀。”


    趙春花又拿出來兩千兩放在哥哥前麵說:“二哥受累了,小妹一點沒付出還占大頭,這二千兩給幾個侄子買點好吃的吧。”


    “這怎麽可以。”趙明亮嘴裏說不可以,手卻把銀票收了起來。朱宏三在邊上看到直撇嘴。真是沒品位。


    趙明亮收起銀子說道:“大妹,不知道那種雪糖還有沒有?楚王府管事說楚王非常喜歡,說以後還有的都送到楚王府。”


    趙春花早已經和兒子商量好了,說道:“那個佛郎機人一共賣給我一百三十斤,一百斤拿去武昌了,我這還有三十斤,二哥需要這次都拿走走吧。”


    “不知道那佛郎機商人下迴什麽時候來?”


    “那就不知道了。如果他們再來的話我通知二哥你。”


    看到希望落空趙明亮非常失望,說:“那好吧,大妹把那三十斤給我拿來吧,錢這次一並算了。”


    趙春花說道:“那三十斤本來我想留著給你外甥和侄子吃的,二哥要就拿去吧,銀子給一千兩就行。”


    趙明亮聽到妹妹這麽說心裏嘀咕:你那個兒子是個廢物,啥也不能幹隻能混吃等死,狗蛋是個傻子,吃點黃糖就行了,吃什麽雪糖,不如給我賺錢了。


    趙明亮點出一千兩銀子放到桌子上,說道:“既然如此二哥就不推遲了。”三十斤雪糖就是三百兩,武昌城裏買到二十兩白銀一兩,這就是六千兩白銀啊,趙明亮這一筆賺的和上次一樣多。


    趙明亮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要準備迴武昌府。趙春花說道:“二哥你迴來一次不容易,要不今晚在這住吧,晚上把大哥也叫來,咱們三個見見麵?”


    趙明亮心裏想著迴城賺錢,那顧得上其他的事“不了,我出來得急,城裏店鋪沒人照看,等下迴吧,讓大哥和你都去府城,我做東。”


    看到二哥執意要走,趙春花也就沒挽留,看著趙明亮把白糖裝上車,出了胡同口走了,三人才進院。


    朱宏三說:“娘,你信不,二舅舅在這上麵賺的比你多。”


    “不能把,你二舅舅不都說了他就賺了三千兩。”


    朱宏三笑道:“娘你發現沒,二舅舅說話的時候不敢看你的眼睛,那就是他在說謊。”


    趙春花笑罵道:“人小鬼大,竟敢編排起你舅舅了,真是找打。”


    朱宏三說道:“娘,錢有了是不是該換大屋子了。”


    “這幾天娘找了幾個中人,沒有合適的,不是太小就是太大。太小不如不換,大了又違製,不行就住這得了。”


    朱宏三沒說話,心裏有點盼望張獻忠怎麽不快點來,隻由他來才能打碎這條條框框。宗室的身份是自己的護身法寶,沒這個身份就這一萬兩白銀就能要了娘倆的命,但是這個身份同時也是枷鎖啊,朱宏三現在被鎖的有點上不來氣了。


    不管朱宏三怎麽想,日子還是像往常那樣慢慢的過。終於到了天啟七年,天啟皇帝終於迎來了他最後的一年。大明也迎來了最後的十七年。


    天啟七年八月十五,今天趙春花早早的就關了鋪子。因為今天是中秋節,要迴家給兒子做好吃。房子最終還是沒換成,趙春花想的是還是等到兒子大了再說,等到娶親前再換一個大房子,肯定有麵子。


    趙春花喜氣洋洋的迴到家裏,看著兒子在院子裏和那個大黃狗在玩鬧(以前的小黃狗)。兒子也長高了,現在都七歲了(古人算虛歲,實際上才六歲)。兒子長得高,快到自己肩膀了,將來一定能長成一個帥小夥。


    朱宏三看到娘迴來了,站起來說道:“娘,快點做飯吧,我餓死了。”


    趙春花說:“好,這就做飯,你大表哥呢?”


    “我讓他迴家了,中秋節不迴家團圓大舅舅要挑理的。”


    趙春花不知道自己兒子為什麽心眼這麽多,什麽事都能想的麵麵俱到,也許老天爺看到自己寡婦可憐,特意賜給自己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吧。


    趙春花正要去做飯,突然聽著縣城裏的鍾鼓樓大鍾響,一聲一聲。趙春花說道:“不早不晚的敲什麽鍾啊。”聽著鍾聲連著響起,不像日常的報時,連著響了二十七聲,鍾聲停了。過了五分鍾又開始響。趙春花的臉色大變,朱宏三看到母親臉色變了連忙問道:“娘,怎麽了?”


    趙春花垂淚到:“二十七聲,是皇爺崩了。”


    朱宏三想到:崩了?哦,是天啟死了。從年初我就想他什麽時候死,沒想到挺到了八月份。


    趙春花進屋找出一個小號的孝服,給朱宏三穿上說:“兒啊,一會我送你去縣衙,你會跟城裏其他兩家宗室一起去武昌府為皇爺守孝,要連續守孝二十七天,你自己去不要犯錯誤,這可不是玩小聰明的時候,犯了錯誤可真是要命的。”


    朱宏三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娘。”心裏想到:“二十七天啊,要了我的老命了。”


    “娘,你不去嗎?”


    “女眷不用去,在家守孝二十七天。快,你先在家吃點餅墊吧墊吧,當年萬曆皇爺的時候你爹去了,迴來瘦了十多斤。對,在拿上點錢。”說完給我兜裏放了十兩碎銀子,不放心又放了十兩銀錠子。“兒子,去了不要心疼錢,那幫閹貨心才黑呢。”


    說完拉著朱宏三出了門奔縣衙去了。在路上又買了四個羊肉餡餅和四個糖餅放在我包裏。到了縣衙看到已經有一家在那等著了,是一個五十多的老頭領著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


    穿得像要飯的,那老頭的就穿了一隻鞋,一隻光著腳,身上批這一個髒的看不出什麽顏色的孝服,朱宏三估計孝服可能也是傳代的。那個年輕人穿的還算完整,不過是相對於完整。


    屁股上露出一個窟窿,半拉屁股蛋*子在外麵露著。身上穿的孝服明顯小兩號,大概是前幾年泰昌帝死的時候做的孝服,怎麽看怎麽別扭。


    朱宏三偷偷趴在老娘耳邊問道:“娘,那個是誰啊,怎麽像要飯的。”


    趙春花看了一眼說道:“就是要飯的,他們是遼藩的,老的那個是朱彥六十二,小的那個叫朱尊六十一。遼王被張居正陷害除藩後他們這幫偏遠宗室更沒人管,還不讓出城,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沒辦法隻能要飯了。”


    朱宏三差點沒樂出聲:“這爺倆名字好啊,老的叫六十二小的叫六十一。”


    趙春花掐了一把兒子說道:“不準取笑人家,你爹當時和你爺爺比他們強不了多少,也就是能有個房子住,要不是你爹和老娘拜堂你個小王八蛋也要飯呢。”


    看到老娘心情不好朱宏三也就沒在說話。過了一會又來一戶人家,領頭的是個黑大個,身後站了兩個黑大個。朱宏三拉拉老娘是袖子問道:“這個又是誰啊。”


    趙春花看看說道:“那是湘藩的宗室,前麵那個叫朱儀儀,後麵是他的兒子,離他們遠點,他們都不是好人。”


    “娘,那個朱儀儀怎麽有名字,我怎麽就要用數字?”


    “他家有錢,老子是城外碼頭的打行的頭頭,那兩個兒子聽說和長江裏的水匪有聯係,幹些殺人越貨的買賣。”


    朱宏三想到:“原來是黑社會啊。看來一樣的姓朱有混的好的有混的不好的。”


    看到人都來齊了,何縣令穿著一身素色長袍出來,講了一通什麽之乎者也的,朱宏三聽得昏昏欲睡,完事後女眷迴家,男丁要去武昌府守孝二十七天。


    老娘迴家之前把大舅舅叫道了邊上,交代一番,大舅舅連連點頭,看樣子是大舅舅帶隊啊。朱宏三心中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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