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拓拔昊連夜趕到皇城之時,上元節已經過去了。


    錯過了上元節的時間,我跟拓拔昊提出離開皇城,明年的上元節再過來。可拓拔昊卻說,既來之,則安之。來都來了,何必走那麽快,不如在皇城裏待一段時間再走。


    之後的事情,我們倆分工進行。拓拔昊去找馬圈還有客棧,而我,則拿著王妃送來的邀請函,前往王府去見王妃。


    我以為自己要在王府外等待許久,沒想到,我剛走到王府,王妃就已經在王府外等候我許久了。


    “臣婦拜見公主殿下。”見到我,王妃立刻跪下行禮,她的身邊,依然還是一個人。身後,連個保護她,照顧的她的宮女都沒有。


    我連忙走上前扶她起來,我一邊拍著她衣衫上麵的塵土,一邊慢悠悠的向她解釋道:“王妃快快請起,都過去那麽久了,我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了,王妃不必再對我行禮了。”


    “即便不是,那以前也是公主。既然是公主殿下,那麽該有的禮數,總得有。總不能傳到外界,說臣婦不懂禮數,讓人家笑話。”


    王妃的話令我無力反駁,我隻好抓了抓頭發,無可奈何地擺手對她說道:“行,此言有理,我無從反駁。”


    王妃捂嘴默默地偷笑,她對我說:“公主覺得臣婦所言不對,所以想告訴臣婦自己沒有了公主的身份,在外麵,可以不用行禮。”


    我悄悄地對王妃講:“又不是在皇宮,哪有那麽多宮規禮數。我們倆現在是在王府,在這裏,是自由的。”


    “誰說這不是在皇宮。有朕在的地方,哪裏都可以當作皇宮。”


    當年麵館的說書人,如今已成為了當今的聖上。今日在王府與他重遇,感覺他一下子變了許多,氣宇軒昂的外表下,這人再也不似麵館裏那位溫潤爾雅的說書人。


    “參見皇上。”


    我還在愣愣地站在原地的時候,王妃拉著我跪了下來。我慌張地跟著王妃的語氣,隨口說了這四個字,氣氛一度緊張起來。


    拓拔磷走上前扶王妃起身,我依然跪在原地,無動於衷的低著頭。


    “公主還不起來嗎?”拓拔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發愣中的我。


    “哦,這就起來。”我愣愣地迴答道,緊接著,立刻拍拍身上的塵土,起身站起。


    王妃刻意和拓拔磷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問他:“今日是臣婦邀請公主來王府小聚。不知皇上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藍湘,你那麽討厭朕來這裏嗎?”


    “臣婦不敢。寒舍簡陋不堪,皇上乃一國之君,來到寒舍,有辱身份。”


    拓拔磷走到王府麵前,他抓住了她的手,告訴她:“藍湘,你還在恨朕的父皇當年殺害了你們全族,恨朕當年狠心棄你而去,是嗎?藍湘,朕為了彌補當年對你的虧欠,對你做了那麽多,你還不滿意嗎?”


    王妃甩開他,她的眼裏,毫無一絲表情,語氣裏,盡是冰冷,她轉身對他說:“那又如何!該走的人永遠都不會迴來了,皇上彌補再多也無濟於事。臣婦想要的,隻是藍府一家的團聚,這點兒,皇上彌補不了。”


    “無理取鬧!”拓拔磷扔下了這一句,轉身憤怒的朝王府的大門走去。


    拓拔磷走出王府之時,恰巧碰到拓拔昊從王府外匆匆趕過來,兩個人正好撞上。


    “侄兒拜見皇叔。”拓拔昊停下了腳步,恭敬地向拓拔磷行禮。


    拓拔磷擺手示意他免禮,拓拔昊支起身子過後,拓拔磷麵無表情的問他:“侄兒是聽聞今年的上元節多了兩天,特意趕來皇城觀看嗎?”


    我在底下感到格外疑惑,上元節不是隻有一天嗎?怎麽會多了兩天呢?


    疑惑不解中,我準備去問身旁的王妃,她伸出手指放到自己的唇邊,告訴我不要說話。


    我隻好把這些疑問放在了心中。默默地看著拓拔昊接下來是怎麽迴答拓拔磷的。


    “正因為今年的上元節多了兩天,所以侄兒才連夜前往皇城一探究竟的。若非如此,今年的上元節,侄兒早在七星湊合過了。”


    “你倒是會說話。也罷,皇叔隻是考考你。看看我這個侄子,不做皇帝了,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聰明。”拓拔磷拍著拓拔昊的肩膀,盛情邀請他到皇宮一聚,“你我叔侄有一年未見了,今日侄子好不容易來一次皇城。別客氣,皇叔請客,侄子今晚就去皇宮,陪皇叔喝酒賞月,不醉不歸。”


    拓拔昊委婉拒絕了拓拔磷的邀請,他對他皇叔說:“皇叔,今日侄兒來皇城,是陪自己的娘子看上元節的花燈會的。本想去皇宮看看皇叔還有皇叔母,沒想到碰巧在王府遇到了,既如此,侄兒就不去皇宮打擾皇叔和皇叔母花前月下了。告辭。”


    我還在愣愣地望著他們倆的時候,拓拔昊忽然走了過來,他拉住了我的手,並為自己的離開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他寵溺地看著我,說道:“娘子,你剛才不是累了嗎?不如我們先迴客棧休息,等晚上,在去街道上賞月,觀花燈。”


    拓拔磷白了我們倆一眼,他一臉嫌棄地對我們倆說:“你們倆要去休息趕緊去。別找借口托詞朕的邀請。”


    “皇叔,我們倆就此告辭,祝你早日和皇叔母重歸於好。”拓拔昊一本正經地給拓拔磷留下這句話,立刻拉著我匆匆離去,那匆忙的腳步,好像生怕拓拔磷責備他似的。


    迴客棧的路上,拓拔昊迴想起剛才對拓拔磷所言的那句話,他忽然間笑了。


    凝望著某人狡猾的笑容,我說道:“你剛才所言的那番話,是不是故意說出來刺激皇叔的。然後借此機會拉近他們倆之間的關係。”


    拓拔昊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忽然僵持住了,他對我說:“娘子猜測的很對,為夫其實一直都跟隨娘子身後,之所以讓娘子獨自一人前往王府,其目的就是想讓皇叔和皇叔母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一些,沒想到光是娘子一個人出場還是不行的,還必須得有為夫的配合才好。”


    “所以,這一切都不是巧合了?”


    “對。皇叔的行蹤是為夫找黑鷹去打探的,至於客棧,為夫早讓黑鷹給我們訂好房間了。連我們趕路的那匹馬,為夫也扔給黑鷹了,等什麽時候娘子想迴去了,黑鷹自會把馬送過來的。”


    “所以,你想表達什麽?”


    拓拔昊慌亂地向我解釋:“娘子不要生氣。皇叔對為夫真心不錯,為夫去西州救娘子之前,發生了一場政變,還是皇叔他派兵救下的為夫。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為夫索性把皇位禪讓給皇叔了。”


    “哦。”


    “娘子還在生氣嗎?”拓拔昊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俯身湊近他身旁,輕笑道:“拓拔昊,說你蠢,你還真不算聰明。救命之恩,自然得舍身相報。王妃待我那麽好,我生什麽氣。”


    說完,我立刻邁開了步伐,大步往前跑著。


    拓拔昊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追趕一邊對我說:“好啊!娘子居然說為夫蠢。此賬,為夫一定要討迴來。”


    我迴過頭,大喊道:“是嗎?那你追上我,我就承認你聰明。”


    他一直追到了客棧,也沒有追上我的腳步。最後,就算是他不承認自己輸給了我,我也承認我說他蠢是對的。


    從此之後,每當我說他蠢的時候,拓拔昊隻能一臉委屈的為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他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娘子,熱戀中的人都比較蠢,這點兒,為夫自己也不得不承認。”


    每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便偷偷的大笑。我一邊笑一邊想,拓拔昊,你盡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反正你的蠢在我這裏是成立了,不論你怎麽解釋,我都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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