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一種憂傷叫做不為人知的憂傷,我沉重的躺倒在雪地裏,白雪逐漸埋沒我的身體,或許,再過去個一段漫長的時間,白雪將會把我們全部埋沒,或許,我的身體也會被覆蓋在這片白雪地之下,經曆過漫長的演變,連最後的一把枯骨也和白雪融為一體了,一樣的冰冷而僵硬。


    這是一場及其漫長的夢境,夢境之中,我仿佛聽見有人唿喚我的名字,音淚,百裏音淚。


    夢境裏,有人拿起刀刃,向我衝過來;夢境裏,有人指責我是前朝的公主,不該迴歸西州;夢境裏,我飽受萬人的指責,無助的掙紮著。


    夢醒,我猛然間睜開雙眸,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流水一般迴歸,一下子接受了那麽多的記憶,我頭腦昏昏沉沉的,總有一股想再次睡過去的感覺。


    我沉重地支起身體,拖著腦袋,埋頭倒了下去,底下,居然是柔軟的床鋪。


    我這是得救了?


    剛想到這一句話,腦海中的記憶根本令我難以接受,然後這些記憶力根本容不得我的反抗,當我不想再接受它們的時候,它們依然源源不斷地往我腦海中輸送著。


    痛苦的事情總會持續在同一天到來,當我捂著腦袋掙紮的時候,當我沉寂在混亂的記憶之中再也走不出來的時候,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也立即接踵而至。


    我疲倦地躺在床榻之上,隻聽見‘咯吱’一聲推門聲響,接著又聽見步履匆匆的腳步聲,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感,穿鞋走下床榻,我要看清楚,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


    “公主總算是醒來了,屬下還以為公主醒不來了呢。”進來我屋內的人正是黑鷹,不過他這一次開口的那些話總令我覺得十分的刺耳。


    黑鷹走到我麵前停下了腳步,他再次對我說道:“公主你倒是醒來了。我家主子呢?主子他至今昏迷不醒,都是你,害的我家主子淪落到如今這副模樣,當初若非主子去救你,你早就困在墓室裏,再也走不出來了……罷了,屬下不過隻是前來送藥的,不是來和公主敘舊的。”


    黑鷹滿臉不高興地將湯藥甩在了桌子上,他不樂意地低估著:“現在好了,公主倒是開心了。可主子至今毫無動靜,也不知他何時能醒來。公主,屬下先把狠話放在前頭,主子倘若出現了一丁點兒意外,公主你拖不了任何關係。”


    撂下狠話以後,他憤恨地奪門而去,我無奈地抓了抓頭發,對於他的言論,我是完全不予理會的,不是因為我不反駁,而是因為我無法說話。


    唉,我這還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坐在桌前,端起湯藥,本以為能平靜地喝藥,然而第一口湯藥不過剛咽下,洛書再次推門走了進來,連聲招唿都不打。


    看來這一切還真的是難以恢複平靜,洛書推門入室的時候,我放下手中的湯藥,想道。


    “你能迴來,自然是件好事。剛好,本公子從很早就想見你了。”和黑鷹相比較,洛書這嘲諷的話語,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不過看洛書這不緊不慢地動作,我倒是有那個閑工夫和他談論下去。


    我擺手告訴他先等待一會兒,等我進屋找筆墨紙硯,再和他聊天。


    我找個筆墨紙硯而已,好像又得罪他了。


    洛書接下來的這些話簡直比黑鷹的話還要刻薄,他直接側身攔住了我,大聲說道:“還等什麽等,都等了那麽長時間了,我們早該把以前的帳算清楚了,這筆賬就是你虧欠我師父的那筆賬!”


    我停止了去拿東西的舉動,錯愕地看著洛書,撓著頭發,心想,我何時虧欠他師父一筆賬還未還清了,什麽他等了我好長一段時間了。


    我越想越迷茫了,我腦海中明明記得,我們幾個人最後離別之時,場景很是美好。而且好像再離開之後,師父還特意送給我一個小木盒當做禮物。


    “嗬嗬!你還真的很會裝,一會兒讓本公子稍等片刻,一會兒又裝作毫不知情,以前,本公子還真是看錯你了。”洛書不動聲色地問我,“解釋啊!這個時候,你不是很會解釋的嗎?你怎麽不說話!是不是連你自己也默認了師父的離開與你之間脫不了關係。”


    我慌亂地推開他,我想衝進屋內拿來筆墨紙硯向他仔細地解釋一番,不是這個樣子的,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至少在我的記憶之中,師父並沒有離開過,這中間是不是存在著一些誤會,一些無法解開的誤會。


    我的舉動,更加劇了洛書對我的懷疑,他對我說道:“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你何必掩蓋事實!記住,這筆賬,你這輩子都無法還清了,本公子,此生都與你勢不兩立!”


    洛書在指責我的時候,我已經拿來了筆墨紙硯,本想寫下幾句話同他仔細地解釋一番,然而沒等到我去解釋,洛書就已經作勢離開,我搶先衝上去攔住他,卻得到了他這樣一個迴複。


    “公主這個啞巴裝的還真像,就像公主當初從島上離開的時候,還一本正經的向我們裝好人一樣。”洛書推開木掩門時,歪頭對我說道。


    他離開以後,我呆愣在原地,什麽島嶼?我的記憶裏,好像並沒有那麽一座島嶼,我曾經有在島嶼上居住過嗎?


    仔細思考以後,我依然是前後摸不著頭緒,隨後,我不得不轉身坐迴了桌前,凝望著白瓷碗中渾濁的湯藥,此時,我連一點兒喝藥的感覺都沒有。


    我方才醒來不過一小會兒,就接連不斷的來了兩個人闖入屋內指著我的不是,到底,真的是我做錯了什麽嗎?但為何,我的腦海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映象。


    我兩手拖著腦袋,撐在桌子上,不停地思考,結果就是無聊的敲著桌子,腦海中,毫無一丁點兒頭緒。


    我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碗溫熱的湯藥,隨手把藥倒入了屋內的盆栽裏麵,又隨後把白瓷碗丟棄在桌麵上,拿起手帕,擦去手上麵殘留的藥渣,慢條斯理得做完這些,又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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