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我已經把木盒子拿到手,他拉動韁繩,馬兒受驚,仰天哀嚎了一聲過後,奔馳而起,也就是借此機會,他把握的很穩當,馬兒在奔跑時他一手抓住韁繩,控製好速度,另一隻手向我伸過來,抓住我的手掌,旋轉半圈了過後,他一把將我甩進了馬背上,力度穩當。


    ‘噠噠噠’地馬蹄聲逐漸響起,越來越快,仿佛一段演奏激情的樂曲,逐漸加快,加到最快,耳旁,不僅響徹著風的‘簌簌’聲,還有馬蹄的‘噠噠噠’聲以及耳朵的‘嗡嗡嗡’聲音。


    這一路,跨過河流,路過城池,這一路,足足前行了兩天一夜,這一路,顯得很漫長,到了九裏波,我們已經精疲力盡,養足了五天的精力,不得不重新休養。


    黃昏之時,拓拔昊將馬匹拉到了馬圈裏麵喂食,投食過後,馬兒陷入了短暫時間的休息調整的過程,他也從馬圈裏走迴了客房。


    他迴去之時,我倒了一杯茶,遞給他,拓拔昊接過遞給他的茶水,他看著杯中清澈澄明的茶水,緩緩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麵,他的腳步也緩緩向床榻那裏挪動過去。


    “今夜先到此為止,娘子早些休息,接下來的事情等明日看情況再議論。”他說著就已經拖鞋躺在了床榻上麵,當話說完,他早已翻身,合眼進入了睡夢中。


    昨晚他在忙活著趕路的時候,我其實是早已經休息過去的,所以當今日,他讓我休息的時候,我根本是連一丁點兒的困倦之意也沒有,他讓我休息,我並沒有休息,隻是坐在桌子旁邊,安靜地凝望著靜止不動的茶杯,安靜地坐在桌子旁,全身木訥,神情呆滯。


    隻坐了小半會兒,我故覺好生無趣,我站起來,走到了窗戶旁,推開窗,窗外的景象美不勝收。


    浮雲被渲染上了淡抹的橙紅,太陽通體都是紅的,倒映在天和地之間,周圍的雲也全被被渲染上了顏色。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黃昏的景象在我看來的確是使我為之驚豔的,我們隻顧得馬不停蹄地趕路,卻不曾靜下心,停留片刻,好好欣賞這萬物之中的美景,說不定連我們自己都把這一片風景,給遺忘在心底了。


    我伸手合上窗戶,走到床榻邊,坐下之後,翻身躺在床榻上,蓋上了被子,縱使是短暫時間內睡不著,我依然閉上了雙眸,沉寂在眼裏的一片黑暗裏,讓自己逐漸黑暗中沉睡過去。


    簇日一早睜開雙眼,發現我的身旁空無一人,我摸了摸旁邊的位置,床榻上的被子都已經涼了,也許拓拔昊出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我支起身體,穿上鞋子,走幾步便到了窗戶旁,推開窗,窗下的街道景象依舊如我第一次來九裏波時那般熱鬧,我眼神注視著人群中的每一位人,在人群中尋找拓拔昊的蹤跡,卻連個人影都沒有搜尋到,正準備失望地關上窗戶,接下來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令我止住了關閉窗戶的舉動。


    人海之中,浩浩蕩蕩地走出來一大群人,著白色衣衫,一邊往前緩慢走著,一邊往空中撒向潔白的紙錢,周圍的人看到他們這一群人時,紛紛站到兩旁,為他們開辟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不知怎麽的,當我凝望那一大批送葬的人群之時,心裏麵堵得萬分難受,我目不轉睛地在那群人之中尋找著,終於在人群的中央,找到了抱著靈位,一身落寞的賀蘭陵沐。


    怎麽會?怎麽可能會是君七。不可能的。一定有什麽地方算錯了,賀蘭南歌已經給過君七解藥,她怎麽可能會出現意外,一定不是君七。


    可我一方麵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因為賀蘭陵沐抱得那快靈位,上麵的名字,的確寫著君七二字無疑。那一霎那,心,瞬間涼透。


    君七的離開對於賀蘭陵沐的挫傷力無疑是巨大的,一時間,我慌亂地梳洗過後,立馬衝出客房,跑到對麵的街道,我來到街道上時,他們那一群人此時還沒有走遠,我吃力地奔跑著,雖說終是追隨上了他們的步伐,但我依然還是沒有勇氣去見賀蘭陵沐。


    我木訥地尾隨在隊伍後麵,隨著他們緩慢的腳步,朝陵墓的方向徐徐走過去……


    賀蘭陵沐遷走在場所有的送葬人,讓他們都在墓室外等候,然而他看到我時,卻唯獨沒有把我給轟出去,我隨著他走進墓室,站在一旁,遠遠地凝望著這一幕,心,一直都很沉重。


    賀蘭陵沐小心翼翼地把君七的牌位放在她的靈柩前,他坐了下來,用袖口一遍又一遍擦拭著靈位,一滴滾燙的淚珠,滴落到君七的靈位之上,害怕弄花了君七的靈位,他又一次用袖子仔細地擦拭了好多次。


    他眼神悲傷,眼眸中閃爍著淚光,眼眶紅腫,恐怕自從君七離去,他已經接連好幾條不曾好好休息過了,


    他放下君七的靈位,舉起一旁的酒壺,往旁邊的酒杯裏倒一杯清酒,他拿著酒杯:“賀蘭陵沐至今記憶猶新,你我二人大婚之時,我那是時何其的快樂,我一直傻傻的以為,有了那顆解藥,你病好以後,我們倆一定能攜手一生。到最後,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續命藥丸,全部都是假的,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麽續命藥丸,而那顆藥丸,也不過隻是世人所留下來的念想罷了,從始至終,我一直都在欺瞞我自己,我告訴我自己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可直到結局,我才恍然間明白過來,我始終都在害怕,害怕你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害怕有一天醒來,再也看不到你。第一杯酒,我自罰,罰給我自己的害怕。”


    當賀蘭陵沐喝完第一杯酒時,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緊接著又去為自己倒上第二杯酒,他將杯中的酒灑在君七的靈柩前,沉重地對她說道:“這第二杯酒,是你敬給我的。也是這些年以來,你欠給我的這一杯酒。君七,你知道嗎?你病重時,受著病魔的折磨,可你從來都不願告訴我,你一直都在欺騙我,告訴我你無礙。所以這杯酒,由你來喝,用來補償當初你虧欠陵沐的那一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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