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將我的稱唿改成了音兒,想必是非常想讓我留下來,另一個意思是我以前曾經做過他的皇後,與他有過一段夫妻之實,如今留在這裏,也是很正常不過的。


    “微臣謝皇上,微臣就伏在桌案上睡吧。”我四周張望一下,碰巧看到清風殿內有一張老舊的梨花木圓桌,我想今夜我就伏在桌案上麵湊合一晚上。


    我有推脫的理由,拓撥昊必然也有令我無法推脫的理由。


    “使臣那麽害怕朕?朕不是猛獸,難不成還能吃了使臣?”


    差不多,肯定能吃了我,我是臣子,他是君主,兩者相撞,必然正應了那一句話,必輸無疑。


    “的確能。皇上殺臣,無非是那一紙詔書的事情,而微臣要是陷害皇上,怕沒這麽簡單了。”


    “哈哈哈!”拓撥昊唇角一瞥,明顯是特別興奮,“山難改,性難移。音兒,不愧是朕的音兒,這倔強的性格,是改變不了的,音兒別否認,朕已經看出來全部了。”


    拓撥昊又一次抓到了我的把柄,使我不得不承認,那麽多條件都加在一起,我沒有理由否定掉,果然,最腹黑不過拓撥昊。


    他下得這招連環計,導致我次次上當,最後,直接承認這種本事,決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


    “音兒,你終究還是承認了。”拓撥昊並沒有我想象的如此激動,按正常規律來說,計劃成功,他應該是很興奮的,至於他為何會如此失落,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對自己的成功感到不滿意,像他那樣的帝王,對自身的要求,應該都是很高的。


    他抬起手,欲略過桌案,撫上我臉頰,終是很沒自信的放下。


    “朕忘記了,音兒現在不是天朝的皇後,是西州的尚書大人。”他竟然對自己突然間的一個細微動作放下帝王的身份,對我道歉,“是朕太高估自己,朕忘記你我現在的身份。”


    “即使是強迫我勉強知道又如何呢?你我的身份,都不在向從前那樣。現在,你是帝王,我是臣子,終究非一條路上的人。”我抬起頭,萬分僥幸的看著他。


    “朕知道,這些朕心裏都很清楚。”拓撥昊這一句話意味深長,“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失望也特別大,音兒。明日,朕會幫你處置欺負你的那位公公。今夜,朕唯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站在朕身邊,陪著朕。”拓撥昊此話的意思我大抵可以聽得明白,他不就是想讓我陪他嗎?


    即使這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情,但對於我來說,卻是特別的。


    我既不是他妃子,更不是他皇後,也不是天朝的子民,為何要陪著他?與他而言,很簡單,與我來講,我萬分抗拒!


    “你怎麽每次都要考慮這麽多。朕並不會對你做任何事。你躺下水,朕就坐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好,心裏麵,已經滿足。”拓撥昊打開桌案上麵放著的盒子,裏麵是五彩繽紛的繪畫顏料,“朕其實早知道你的行蹤,你身邊,有朕的人,朕此次冒險來西州,不過想尋你繪一幅畫。”


    “拓撥昊,我不相信你從天朝找到西州,隻為尋得一幅畫。”為了一幅畫,何必親自跑一趟,難道不覺得浪費時間?還在冒險,畢竟天朝的君主,待在西州,避免不了中途會遇到麻煩,比如遇刺,或者別的避免不了的麻煩。


    “對!單單一幅畫。朕的確不會來。朕為的,是在西州令百裏皇難堪。”拓撥昊在我身前來迴走動了一圈,眼眸深奧,“恍惚間時間過去得好快,或許,朕隻把音兒想做養在深宮裏麵的公主,卻沒有想到過,有一日音兒也會長大。”


    “是沒有想過,就連我自己都未曾想過。”我說這句話時候,仿佛迴到了過去。


    “沒想到有一日我也會從和親公主變成尚書大人,沒想到有一日我能迴到西州皇宮,倘若所有的一切,重新清空為零該有多好。”


    “從來都沒有遇見,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你是天朝的皇帝,而我,依舊是西州的公主——百裏音淚。”惆悵的望著屋內的一切,內心,莫名的失落和憂傷。


    “如果那樣,你隻是個亡國公主,命運,會比現在更悲催。百裏音淚,你還看不透現實嗎?以百裏皇這樣的暴君來管理天下,西州遲早都要結束在他手裏。”拓撥昊精神抖擻,攥住我手腕,“朕初次來西州時候,你們西州百姓怨聲載道,恨透了這位暴君。”


    手腕仿佛被狠狠抓過一樣,兩邊,一道青紫的紅痕。


    “我早就知道!”我餘下的另一隻手狠狠拽下他攥在我手腕上的手。


    “就因為知道西州即將滅亡,我才冒險來西州,百裏皇做不好這一代君主,並不代表別人就做不好這個君主。”


    我麵露陰狠,額頭間,青筋突出,格外明顯。


    “讓誰做?音兒,你不要總把它想象的那麽簡單,弑君沒有你想象的容易,朕可以告訴你,單憑你現在的實力,簡直妄想!”拓撥昊那語氣仿佛在告訴我他說的就一定是事實。


    “百裏皇的殘暴早已是人神公憤,我現在起義正是大好時機,怎麽就是妄想了呢?”我同樣咬定自己所認定的真相反駁拓撥昊。


    “你覺得他雖然殘暴,但至今無人起義的原因是什麽?”他打量著我,問道。


    “因為殺害太多朝臣,使用朝中大臣雖有心想起義,然則都是畏懼他。造就了忍辱負重的局麵。”主觀原因大抵隻有這些,這是我根據這幾日在朝堂上觀察所總結出的,至於客觀的局麵,難不成百裏皇身後有人為他撐著局麵?


    “音兒所想到的僅僅是一部分原因,以百裏皇那昏庸,沒有攝政王,他是根本坐不上這寶座的,大臣們怕的也不是他,而是攝政王。怕是西州人盡皆知,西州當年打下來的半壁江山,大半以上都是攝政王的功勞。”拓撥昊對於西州的一些情況,了解的竟然比我還要清楚,這是我預想不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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