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這句話,就覺得好像如釋重負,再也不害怕了,我看著他,隻見他的眼睛裏有熱情、有期待、有歡笑、有溫暖,還有濃濃的愛意。


    他聽了我這句話,有點吃驚,但眼睛裏的東西卻絲毫也不減少,稍微猶豫了一下,他馬上就同意了,說:“嗯嗯,那等畢業以後再說吧。你記得,我現在就報名,我第一個報名哦,知道嗎?”


    我見他同意了,感覺輕鬆多了,笑了起來,說:“謝謝你!”說完,就擦擦額頭的汗reads();。


    他的表情也沒有那麽緊張了,也笑了,說:“你笑什麽?我有這麽可笑嗎?”


    我說:“我不是笑你呢!”


    他說:“你知道不知道?人家都說我們這些老鄉中,我最幸運,說我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很多人想跟我兌換,想來我們班呢。”說了又笑一笑。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很多人羨慕他,我和他同在一個班,他可以優先追我,別的老鄉沒有這麽方便。


    我說:“那你換不?去別的班當班長,去吧?”


    他猶豫了一下,說:“你是怕影響學習吧?”


    我說:“嗯嗯,我覺得不想考慮那麽早,等畢業後再考慮。”


    他說:“那你得注意身體,別那麽累,學習過得去就得了。”


    他從口袋拿出二十塊錢給我,說:“來,拿著!”


    我說:“這是幹什麽?我不要!”


    他說:“你怎麽給我那麽多飯票?你都不吃飯嗎?你那麽苗條,要多吃一點。其實,我個子高,塊頭大,可我飯量不大,吃不了那麽多。哎,上個星期,你們去找我,我上街去了,我迴來才聽人家說你和韋小櫻來過,真是遺憾啊!以後,你要是有時間,要多一點去找我。我哪裏也不去了。”


    我想起來,上個星期,高中同學韋小櫻來找我,就是郭玉英以前說過的我們班有幾對,因顧德說“沒有菜吃飽飯”就和顧德好上的韋小櫻。她今年考上郵電學校,韋小櫻來到我們宿舍敲門找到了我,可並不在我宿舍坐,而是叫我馬上就跟她一起去男生宿舍找黃初生。嚇了我一跳,我從來沒有去找過男生,一說去找男生宿舍樓找人,我一下子就慌了,有點不敢去,我說:“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呢?”


    她說:“你快點!趕緊走啦,陪我去一下。”


    我說:“哎,初次去,要不要買點東西去啊?不知道拿什麽去啊?”我就拿了十幾斤存起來的飯票去。我說:“學校發給我們每天一斤的飯票,我吃不完,一個月剩下十幾斤。早就想拿給他,但我一直沒有機會和他說話。”


    韋小櫻說:“噢,你和他怎麽樣了?”


    我說:“什麽怎麽樣了?我們倆正好同在一個班,這多餘的飯票不給他,給誰?”


    我們去到男生樓裏,找了半天,不知道黃初生住在那間房,後來見過道上有一個我們班的同學路過,問他,他說黃初生上街了。


    我就把飯票交給他,讓他轉交給黃初生,我們就走了。


    從男生宿舍樓出來,韋小櫻也不去我宿舍坐了,說天太冷,要迴去了。我有感覺,韋小櫻好像是專程來完成任務的。我把她送出去坐公共汽車,後來,我就把這事情忘記了。


    噢,我一拍腦袋,難怪剛才沒來之前,我想不出他是誰?連這些飯票也忘記了。


    我說:“你收起好不好?我不要!”他實在沒辦法就收起來了。


    黃初生有點故意地問我:“上星期韋小櫻來,她說什麽了?”reads();。


    我馬上想起來:韋小櫻是說:“黃初生去我那裏幾次了,他老是說叫我來給他做媒,他說你膽子很小,不敢說話。”當時聽了她的話,也沒在意。


    黃初生說:“是我讓她來幫我的。其實,我膽子也小。”黃初生穿著一套西裝,裏麵穿了一件毛衣背心,好像一個證券經紀人。


    他說:“你坐在那裏冷不?那裏是風口,你坐到這邊來。”


    我說:“我不冷啊,我出汗呢”我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他說:“你看你,膽子這麽小,我又不是老虎,我能把你吃了?”


    這時,薑惠惠迴來了,她接住話說:“誰是老虎?這麽厲害?”


    我見薑惠惠迴來了,我就說:“你們聊吧,我要迴去了!”轉身就走迴來宿舍了。


    過後,薑惠惠找我說:“哎呀,你呀你呀,你幹啥?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好!”


    我說:“怎麽了啊?”


    她說:“什麽怎麽了?喂,怎麽迴事呀?剛才黃初生在我這裏哭了,他好傷心,他說你拒絕了他?”


    我說:“不會吧!誇張,不信!黃初生會哭?他一直是很高興的呀!”


    薑惠惠說:“你為什麽要拒絕他?哎,我跟你透個底吧,我有幾個老鄉很喜歡你啊,可都被我擋迴去了。哎,說真的,我說句公道話,黃初生不錯哦,很帥啊,個子很高,為人也很義氣。你們是同一個地方的,以後分配會在一起的啊。”


    我說:“你說什麽拒絕啊?我上星期給他我那些多餘的飯票,他現在說給我飯票錢,我不要,這叫拒絕嗎?”


    薑惠惠說:“他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我說:“說什麽了?沒有跟我說什麽呀”


    薑惠惠說:“他跟我說了,他是來跟你表白的啊!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邊故意呆那麽久不迴來?就是想給你們機會,讓你們多說話。原來他沒有說啊?那我去問問他。”


    薑惠惠果然去問了,過後,她跟我說:“他說你裝傻!”


    我說:“哎呀,說老實話,我們家很窮,我不適合談戀愛,我想多一點時間學習,等以後我工作了,有錢了,我就談了,明白嗎?”


    薑惠惠說:“原來你是這麽想,你的自尊心也太強了,那我去告訴他,你是這樣想的。”


    薑惠惠平時像一隻麻雀吱吱喳喳,什麽事情她都搶先說。爭取做最佳新聞發布員,很像小孩,什麽都大唿小叫的,其實,她比我大,可她總愛撒嬌,她說這樣才有人伺候她。可是,這個時候,我感覺她很像個大姐姐。


    我知道薑惠惠是有男朋友的,她說她那位是她遷戶口過來的那個縣裏的,是有單位已經工作了的人,她家裏窮,他男朋友供她讀書,等她,她說知道我不會說出去才跟我說的。我也知道了她的那些頭痛病、失眠症,不僅僅是來自於高考,還來自於戀愛的疼痛。她擅長寫信吵架,有時候,她風風火火地迴信,我瞄一眼,看見她寫得肉麻得嚇人,她的落款是“你的妻子:薑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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