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灼華因為自己想歪鬧了個紅臉,等著顧明淵一給她上完藥後,忙撩起錦被遮掩住了自己露在外麵的身子,房間裏就他們二人,說起話來也自在些。“表哥,你到我這長樂殿來就是因為這個?”


    顧明淵不置可否,並未出聲反駁,慕灼華抿著嘴坐在床上兀自笑的開心,眼睛眯成了兩個彎彎的月牙,眼眸裏好似包含了漫天的星星,煞是勾人而猶未可知。直到感受到顧明淵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身上,左右一看,就瞧著原本裹著嚴嚴實實的卻是露出了凝玉的香肩,嗔視了一眼,嬌嗔道:“表哥,你快轉過去,我要更衣。”


    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顧明淵,隻是顧明淵卻並沒有動作,倒是笑眯眯的瞧著她,嘴裏道:“衣服都是朕解得,你覺得朕還有迴避的必要嗎?”


    這話倒是確實如此,慕灼華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計上心來,原本一手攥著錦被,一手拽著褻衣,就等著顧明淵依她所言轉身,她就趕緊將褻衣穿起來。可瞧著他竟是這般迴應,她也不在意,隻嘻嘻一笑,也不再堅持讓他迴避,手中的褻衣一個轉身她竟是直接丟到了顧明淵的手邊,嬌俏的笑道:“衣服既是表哥解得,那還得煩勞表哥給灼華穿上了。”


    慕灼華在那裏撒嬌扮癡,顧明淵心情好,也樂意陪著她,隻是拿起了手邊的褻衣,和他自己的褻衣還是挺像的,他雖是沒給人穿過衣服,但是自己被人侍候了這麽多年了,小小的一件衣服,料想也難不倒他。幹脆的應了聲,衝著慕灼華招招手,抖了抖手中的褻衣。


    雖然這樣他的動作很像她幼時逗貓的動作,可慕灼華還是鬆了手,錦被從她的身上滑落,她走到顧明淵的麵前。顧明淵將手中的褻衣展開,理了理,覺得自己應該知道怎麽穿了,主動的將慕灼華的胳膊都給抬高伸直,才拿著一個袖子從她的胳膊那裏套了進去。


    褻衣穿上後,顧明淵一臉的輕鬆,可慕灼華卻是出聲提醒道:“表哥,你可不隻是解了我的褻衣。”暗示性的眼神指向靜靜的躺在床頭的宮裝,顧明淵隻拿眼一看,想著那些衣服解的時候就是各種各樣需要係的帶子,額頭卻是冒起了虛汗,象征性的咳咳了兩聲,捏了捏嗓子說道:“朕想起來過會兒左丞相還有要事稟告,這會兒差不多都要到禦書房了,朕就不多待了。”


    說完也不等慕灼華反應,直接轉身就朝外走去,步履明明像來時沉穩淡定,可慕灼華硬是從他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絲慌亂。等顧明淵一離開房間,她自己就倒在床上笑的開心。


    顧明淵疾步從門口走過,在春竹的麵前丟下一句:“進去侍候你主子更衣。”春竹奇怪的看著疾步離開的皇上,咳咳……更衣,皇上您是有多舍不得主子啊!


    “主子,”春竹進了內室,對著床榻上的慕灼華行禮,卻被慕灼華隨意的揮了揮手免了她的行禮。春竹打眼瞧著主子的身上並未有什麽痕跡,想來或者剛剛主子和皇上在內室並非她之所想。“何事竟是讓主子笑的這麽開心?”


    慕灼華坐直了身子,搖搖頭,說道:“沒事,皇上讓你進來的。”


    春竹點點頭,奇怪的說道:“皇上隻讓奴婢進來侍候主子更衣,就疾步走了,好像身後有什麽追著似的。”


    “哦,是嘛。”慕灼華應聲道,也不打算多說,隻配合著春竹將衣服穿好,才又讓人將夏青叫來,主仆三人這才得以好好的理清一些事情。


    “春竹,這兩日我讓你暗地裏看著那些奴才,可有什麽收獲?”慕灼華坐在黑漆圓木雕花鏤空圓凳上,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不經意的問道。


    “迴主子的話,從主子侍寢到晉位的旨意下來,奴婢這冷眼瞧著咱們這長樂殿裏可真是個篩子啊,有不少奴才都是後宮各位主子安插進來的,小鄧子和雙喜曾在昨日晚上溜了出去,今日晉位的旨意下來之後,玲瓏倒是也曾出去過,奴婢著小安子跟著去看了,瞧著是往德妃的宜慶宮去了,還有那灑掃宮女杏兒奴婢瞧著也是個不太安分的,隻是卻是並不知道她身後的是誰……”


    春竹說完後,夏青又接著補充,隨著長樂殿裏侍候的那些奴才一個個被點名,慕灼華倒是並未生氣,瑩潤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規律的聲音,好像敲擊在她們的心上一般,讓人從心底就一陣陣的發緊。


    “把有問題的全部都給我調下去當粗使的奴才使喚,不要讓他們近屋就可以了。玲瓏就先別動了,本嬪現在還是挺喜歡她的手藝的。另外將安雪、翠兒提成一等宮女,玲瓏就做個二等宮女,你們倆待會去教教她們,在本嬪麵前做事要注意些什麽。”


    “奴婢知道了。”春竹和夏青相視一眼,垂首應道。春竹卻是有些不明白的問道:“主子,咱們既是知道哪些人心存二心,為什麽不直接將人攆了出去,讓內侍監重新給主子選些奴才過來侍候著。”


    “你瞧著有哪位主子剛一進宮,就將內侍監遣來的奴才全部都給攆了迴去,讓他們重新挑選奴才的。更何況與其換了不知道的人進來不好掌控,倒不如就維持原狀。”


    “主子英明!”想通了其中的關聯,春竹這才脆生生的應了聲,夏青也站在一旁淺淺的笑著。


    這般日子眨眼間也就過了半月有餘,新進宮的小主每日就等著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然後一躍龍門。隻是每日瞧著都有妃嬪被翻牌侍寢,原本總以為再等等就會輪到自己的眾人,瞧著這半月以來皇上的舉動,心知若是自己不主動行動,可能真得要等到老死都不會有聖寵的了。


    半月以來,左婉怡因侍寢有功,擢其升為正四品容華,孫瑤琴則升為了從四品芳儀,柳月瑤則被升為小儀。其他的秀女頂多是得了些賞賜,升位倒是沒有的。可以說今次的新進秀女中最受寵的便是左容華,姝容華,還有孫芳儀。


    還未侍寢的那些新進宮的妃嬪,隨著時間漸漸過去,也越發的不安了起來,孔青青拜訪左容華倒是拜訪的越發的勤快了,她倒是也想多去幾次長樂殿,隻是十次中有八次都是主子正在小憩,主子身子不適,恐不能見客,或者是主子到永壽宮陪著端康太後去了,並不在宮中,隻能讓小主白跑一趟了。


    這些有的是借口,像那什麽身子不適啊,妥妥的借口,倒是去給太後請安,確是真事。慕灼華平素無事,和其他宮妃也並不交好,更不愛和那些人打著機鋒似的說話,是以平素請完安後要麽窩在自己寢殿裏的,要麽就賴在永壽宮裏,在太後麵前撒嬌癡纏著。


    昨日,慕灼華被顧明淵在床上翻來倒去的折騰著,就好像那禦膳房的廚子做菜一樣不斷翻炒著,隻是這在床上,卻是慕灼華被顧明淵不斷翻炒著。


    顧明淵在她的身上奮力動作著,好似一碰到慕灼華,他就好像失了分寸,不知輕重起來,偏偏慕灼華愈是情動,身上那由內散發的香味愈是熾烈,倒是引得顧明淵愈發激狂。


    每次侍寢之後,慕灼華都會被累得連手指頭都不願動一下,所以對於每次顧明淵說的“姝容華身子不適,免了今日的請安”,她卻是堅持不懈的認真貫徹執行了他的旨意,乖乖的窩在自己的寢殿裏休息。


    雖然皇後對於慕灼華這般行為很是氣惱,偏偏因為要昭顯她的大度,不能將心中的不滿發作出來,隻是一早上的請安倒是也沒什麽好臉色,早早的就遣散了眾人。


    春日風光好,如此正當眠。


    孔青青吸取了以往的教訓,這次再上門卻是特意在慕灼華侍寢後的第二日巳時些許,才往著長樂殿走去。這個時候容華娘娘定是不會去往太後的永壽宮了。


    隻是到了長樂殿,原本心底還是存了幾分被拒的想法,倒是沒想到守門的奴才直接通報後,就讓人領了她進去。倒是今日的長樂殿的客人好像並非她一人。


    孔青青親熱的走上前,對著斜靠在美人榻上的慕灼華請安行禮道:“常在孔氏見過姝容華,請容華安。”一直坐在一邊圓凳上的沈纖素這會兒顫顫的從凳子上起身,隻微微頷首,“孔姐姐。”她和這孔青青雖是平級,可到底耐不過她的家世,更何況,她們二人,原就是孔青青的年紀更老些,是以在孔常在的麵前她倒也是自甘於後,稱其為姐姐。


    “今日可真是熱鬧,本嬪這長樂殿已是許久未有客人,倒是沒想到今日竟是一下就來了兩位。”


    孔青青甜甜的笑著說道:“不過是婢妾想姐姐,這才想著來探望姝姐姐罷了。如此這般青青以後定會常來看望姐姐的。”沈纖素聽著耳邊這孔青青矯揉造作的笑聲,卻是偷偷的抬眼向著美人榻上麵望去,隻是單從麵上來看,她卻是並不能看出這姝容華心底所想。不過長樂殿久未來客?照她所聽到的,明明是姝容華不愛和其他人交好,若是有人來拜訪,倒是十次有八次都給迴絕了。


    慕灼華定定的看了孔常在一會兒,旋即開口說道:“孔常在常來倒是不必了,本嬪身子骨弱,常常需得喝藥靜養,平素還需得在太後麵前多盡孝心,別到時候再讓你白跑了。”


    此番話說得最是明白不過了,這孔常在怔怔的呆在原地,幹巴巴的說道:“不……不礙事的。”慕灼華倒是並未多說,又看向一直坐在旁邊並未多話的沈常在。眼睛裏滿是濃濃的興味,一身素淨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也並不顯寡淡,倒是更能襯托出她如白蓮般純潔。黛眉微蹙,卻又好似多了幾分的多愁善感,可惜啊,她並非皇上,做不來那憐香惜玉之人,這女子對著她倒是白瞎了那通身淡淡幽怨的氣質。


    今日若不是這沈常在主動前來和她攀親戚,她還真不知道原來這個“沈”便是外祖的“沈”了,隻不過是沈氏一族不知道偏了多少支的女人,和她有著八竿子打都難打得著的親戚。她憑什麽這麽自信自己來投靠,她就願意讓她為自己效犬馬之勞呢?


    不過有人上趕著要為她所用,她也沒這麽不近人情直接開口拒絕了,隻是語焉不詳的說了幾句,便將這兩位常在都給打發了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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